片刻之后,江公公换上了一身侍卫的服饰,在那许公公的带领下顺利的出宫了。
“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陛下想必都跟你说了,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是你放心,我们和你站在一起。”
许公公并不是个会安慰人的角色,他设身处地的想过,这件事情要是落在自己的身上,自己会像面前之人一样不知所措。
“公公不必说了,我有准备。”
看着那江公公如此淡定的模样,许公公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如面前之人,只不过是因为自己一直跟在楚渊的身边,所以才成了楚渊贴身的太监。
许公公清楚的知道那白芸的住处,趁着那陈将军上朝的时候,很快便将人送到了那白芸的门前。
“你在这里稍等片刻,我进去说上一声。”
听了这话,江公公默默的点了点头。
许公公则直接推门而入,那白芸看到许公公之后连忙询问了起来。
“陛下到底让我见什么人?”
白芸的心里有些忙乱,似乎知道了自己接下来要钱的是谁,但是却不敢相信,甚至有些不愿意让这人到来。
“人来了,白芸姨娘,你自己去看看吧。”
白芸直接摇了摇头,并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现实,而那许公公无奈的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必须要做到仁至义尽的地步。
片刻之后,许公公走出了屋子,冲着那江公公招了招手。
“进来吧!”
江公公的脚步沉重的像是灌了铅一样,一步一步的挪到了那门口,就在推开门的一瞬间,他还是停住了。
“去吧,既然来了早晚都要见面的。”
一旁的许公公满脸的安慰,江公公长舒了一口气,缓缓的推开了门,发现那白芸是背对着自己的,似乎在给自己倒茶。
白芸转过了头,看到了面前的身影之后,身子还是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
手中的茶杯摔落在了地上,就如同自己的心一样碎裂了。
白芸的眼眶一瞬之间红了起来,片刻之后直接转过了头,似乎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现实,自己当初送走的儿子就这么活生生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长大了呀。
白芸并不想要自己的儿子看到自己的狼狈的模样,看看自己周围的陈设,和自己现在生活的状态,白芸觉得自己无比的窘迫。
“自己现在像是一个被豢养的鸟儿,想要离开自己的笼子却只是痴人说梦。”
当自己当年的儿子飞回来的时候,白芸并不想让他看到笼子里的自己。
江公公承认,在看到这瘦弱身影的一瞬间,心中的那股恨意当然无存了,但是江公公始终还是不愿意放弃自己想了一夜的问题。
片刻之后,江公公缓缓的来到了白芸的面前,微微的蹲下了自己的身子。
“我是不是该叫你一声母亲?”
听了这话,白芸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那身后的凳子上,听到了里面的谈话,许公公默默的关上了门。
“儿子,你回来了?”
白芸痛哭着开口,情到深处有些哽咽,甚至最后这几个字都是硬生生挤出来的。
“别这么叫我!”
不知为何当听见儿子这两个字的时候,江公公的心里有什么东西像是被戳穿了一样,恨意顿时再次充斥全身。
“你配吗?”
白芸的眼泪更是止不住,甚至哭的都有些颤抖了。
而那江公公却依旧抓着白芸的衣襟,满脸的哀伤。
“你凭什么这么叫?”
江公公的眼泪也流了下来,只是那刚毅的身子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够倒下。
“儿子,是母亲对不起你。”
白芸痛哭了起来。
为什么会把我抛下?
为什么把我送给别人?
为什么不直接动手掐死我?
江公公痛哭着说出了这些话语,但是片刻之后意识到自己所待着的地方有些不对,强行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等待着面前之人回答自己的问题。
“我可是你母亲啊,我怎么能够忍心杀得了你?”
白芸看到江公公这副样子,也知道自己身处于笼子之中,自然也压低了自己的话语。
“你当年若是杀了我,我也不会承受这样的痛苦了,为什么要让这一切施加在我的身上?”
“那是你们犯下的错误,惩罚的为什么是我呢?”
江公公也缓缓的坐在了那白芸的对面,平复了情绪之后的他十分的冷静,就像是他对楚渊保证的一样,自己只想要一个结果,无论这结果是什么都不重要。
“我是你的母亲,这普天之下哪有任何一个母亲能够随意的抛弃自己的儿子呢。”
“母亲只是不想让你生活在那陈家的魔窟之中,目前真的发现了许多陈家必死的事情,母亲不愿意牵连你于你呀。”
说这话的时候,白芸一阵阵的痛苦,白芸时始终没有想到自己当年做的事情竟然会变成这如此的悲剧。
“母亲打听了江家夫妻的为人,知道你跟着他们日子绝对不会过得很苦,而且他们也是我能够随时找到的,母亲只想日后有机会还能看看你。”
“母亲这么多年来回来了三次,但是每一次却都只敢远远的看着你,母亲害怕这一切的事情牵连到你的身上啊。”
“至于那后来的事情,母亲又怎么能够预料得到呢?我第四次来这里的时候,你已经进宫了,母亲本来都给你准备好了加冠的礼物”
说完这话,白芸直接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只金色的发簪,那发在那上面爬着一只小猴子,猴子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似乎在远眺着什么。
“这些年来,母亲一直把这发簪带在自己的身上,这是你的东西。”
看到那只猴子之后,江公公的心都碎了,这是自己的属相,母亲这一切都记得。
但是这恨意又怎么可能会轻而易举的消减呢?
自己被送进宫中,过了这样痛苦的日子,自己甚至河南陈太后行了苟且之事,这怎么可以忍受呢?
“母亲啊,你可是把儿子害苦了啊!”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江公公还是双手接过了那金色的发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