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时华把众人的神色变化都尽收眼底。
那一张张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和深深的失望,他不由得再次长长地叹了口气。
“若是你们是三年前过来找到我的,那时候的我还能提起手术刀……”
他的话语低沉而缓慢,仿佛带着无尽的遗憾,在这安静的病房里回荡。
三年前还能提起手术刀?
这意味着现在不能了吗?
傅柏川的心瞬间揪了起来,他心急如焚。
早已顾不得什么礼貌,一下子冲到了徐时华的面前。
他的面容因为焦急而显得有些扭曲,眼睛紧紧地盯着徐时华,大声问道。
“徐老先生,那我妈现在的情况!我……我们……”
他的话语急切而慌乱,仿佛想要在徐时华这里立刻找到一个救命稻草,一个能让他母亲脱离病痛的希望。
然而,他嚷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霍霆骁一个严厉制止的眼神吓得噤了声。
傅柏川虽然不再大声嚷嚷了,但他的眼神里还是充满了不服气。
他知道自己很怕小舅舅霍霆骁,从小到大,小舅舅在他心中就如同一座威严不可侵犯的高山。
只要一个眼神就能让他乖乖听话,那种畏惧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
可是,现在事关他的妈妈,他实在是顾不上那么多害怕了。
他就那样站在徐时华面前,眼睛里闪烁着倔强和担忧的光芒。
霍霆骁看着傅柏川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他真的觉得,是姐姐霍云晴把这个外甥保护得太好了。
以至于在这种时候,傅柏川完全失去了平时的理智。
他没再理会傅柏川,而是转头看向徐时华,眼神里带着几分歉意,真诚地说道。
“抱歉,徐老先生。”
徐时华微微一笑,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他理解傅柏川的心情,毕竟那是一个孩子对母亲深深的关切。
“我知道你们着急,时间也确实紧迫,但是我真的无能为力……”
徐时华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一声闷雷在众人心中炸响。
傅柏川听徐时华这样说,顿时红了眼眶,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内心的痛苦和绝望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黑暗的深渊,而母亲的病情就是那无尽的黑暗,让他看不到一丝希望。
他就想不管不顾地暴起,想要发泄心中的愤怒和无奈。
可还是被霍霆骁及时制止了,霍霆骁紧紧地拉住傅柏川的手臂,用眼神示意他要冷静。
而此时的徐时华就像没发现傅柏川的情绪失控一般,接着说道。
“就算是三年前的我,对这场手术,最多也就只有百分之六十的把握。”
徐时华说得很谦虚,但霍云晴却清楚,就连国外最顶尖的医生,做这场手术也只有百分之十的把握而已。
百分之六十,这已经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概率了。
然而,现在这一切都如同梦幻泡影,瞬间破碎。
“更何况三年前的一场事故,我再也拿不起手术刀……”
徐时华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和悲伤。
傅柏川只觉得晴天霹雳,他的身体一下子瘫软下来,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他的眼神空洞无神,嘴里喃喃自语着。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妈妈的病情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就这样被无情地扑灭了。
他的内心充满了痛苦和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了。
霍云晴也觉得身心俱疲,她望着天花板,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自嘲。
老天跟她开的玩笑真大,一会说可能还有救,一会又说不能治。
一会有神手,一会又有事故……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在命运波涛中挣扎的溺水者,刚刚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却又被无情地夺走。
她的心中充满了苦涩,却又无处诉说。
现在最冷静的则是霍霆骁了,他并不是不关心霍云晴。
相反,他比任何人都要关心。
长姐如母,霍云晴在他的成长过程中扮演了极其重要的角色。
他深知自己现在不能乱,他是这个家的顶梁柱,是姐姐和外甥的依靠。
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看向徐时华。
眼中带着一丝希望和坚定,问道。
“徐老先生,真的没办法了吗?需要什么资源,什么医疗器具,或者是其他,我们霍氏都能给。”
徐时华听了霍霆骁的话,陷入了沉思。
他知道霍氏的实力雄厚,但是有些事情并不是仅仅靠资源和器具就能解决的。
他沉思了许久,一直都没开口回答,像是在思索。
或者说衡量着什么。
病房里的气氛变得异常压抑,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徐时华的回应。
霍霆骁看着徐时华沉默不语,心中的希望一点点燃起。
徐老先生如果一口就回绝了,那他也就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但是徐老先生没有一口回绝,那就说明还有办法的,这让霍霆骁看到了一丝希望。
他忍不住再次追问。
“徐老先生是还有什么顾虑吗?”
在霍霆骁的追问下,徐时华终于缓缓开口说道。
“我有一个师父,医术比我全盛的时候都要高明得多。”
众人一听,惊喜万分,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霍云晴的眼中也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她紧紧地盯着徐时华,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傅柏川也一下子从绝望中回过神来,他急切地说道。
“徐老先生,那快联系您师父吧!求求您了!”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渴望。
徐老先生看着众人急切的样子,心中有些犹豫。
他确实很为病人着想,更何况霍家手可通天,他也确实不好得罪。
但是,他还是有点迟疑地说道。
“只是当时师父说了,她这段时间都有事情要办,让我没事不要去打扰她。”
徐时华的话语让刚刚燃起希望的众人,又陷入了纠结和担忧之中。
他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一方面是霍云晴的病情紧迫,另一方面是徐时华师父的嘱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