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菲被包扎回来之后,碍于祁老先生和胡老爷子的面子,不得不勉强维持着那僵硬的笑容。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强装出来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心中的怒火仍在熊熊燃烧,却又无处发泄,这让她感到无比的憋屈。
此时的她,只觉得每一刻的停留都是一种折磨。
那难看的脸色和勉强的笑容,任谁都能看出她的极度不快。
终于,她再也无法忍受,找了个借口去洗手间冷静一下。
一直关注着她的丁亦莎也悄悄地跟了过来。
宋菲一见到丁亦莎,仿佛找到了情绪的宣泄口,瞬间将刚刚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迁怒于她。
“都是你出的馊主意!看看现在弄成什么样了!”
宋菲大声怒吼着,声音在洗手间里回荡,充满了愤怒与怨恨。
丁亦莎缩了缩脖子,一脸的怯懦和惶恐。
不敢有丝毫的反驳,只是低着头默默地承受着宋菲的责骂。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什么忙都帮不上,净给我添乱!”
宋菲越骂越起劲,手指几乎要戳到丁亦莎的脸上。
丁亦莎的眼眶渐渐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但她依旧不敢吭声,任由宋菲的怒火如暴风雨般倾泻在自己身上。
等宋菲骂累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时。。
丁亦莎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恶毒地说道:“菲菲姐,别生气了。咱们还有办法挽回的!”
宋菲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你还能有什么办法?”
“在场的很多老爷爷都是看着您长大的,您跟他们肯定有很多回忆和故事。”
“到时候您就和他们热络地聊起来,让秦婠插不上嘴。”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您和老爷爷们的交流上,最好让人都忘了有秦婠的存在,让她今天想拓宽人脉的打算一场空!”
宋菲听了,眼睛一亮,觉得这个主意似乎可行。
她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仍带着余怒。
“哼,这次要是再不行,我饶不了你!”
丁亦莎连连点头,唯唯诺诺地应着。
宋菲在洗手间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努力调整着自己的表情。
她对着镜子,仔细地整理了一下头发,又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试图让那苍白的脸色恢复一些血色。
她不断地在心中告诫自己,不能让别人看出她的狼狈和愤怒,一定要保持住那优雅的姿态。
过了好一会儿,宋菲觉得自己的情绪已经被控制得差不多了,这才缓缓地走出洗手间。
当她重新回到茶宴现场时,脸上已经换上了一副笑意吟吟的模样。
她优雅地坐下,微微眯起眼睛,轻嗅着空气中弥漫的茶香,娇声说道:“这茶味真香,让我无比怀念。”
她的声音轻柔婉转,仿佛真的沉浸在了这美妙的茶香之中。
宋菲环视了一圈在座的众人,目光中带着几分追忆。
“记得之前还没去国外舞蹈团的时候,我可是经常能品尝到这般美妙的茶呢。”
“那时候,爷爷总是会带着我去各位爷爷们的家里聚会。”
说到这里,她的脸上恰到好处地浮现出一抹温馨的笑容。
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当年的她其实对此非常不耐烦。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
“那时候的我呀,特别喜欢给爷爷们泡茶。每次要泡茶之前,我都会精心地挑选茶叶,只选那最嫩的芽,把那些老叶统统去掉。”
“为了能泡出一杯清香淡雅的好茶,我可没少下功夫。那些嫩芽在水中舒展、翻腾,就像是在跳着一场优美的舞蹈,最终释放出那迷人的香气。”
宋菲轻轻地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小口,然后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味着曾经的美好时光。
“每一次看到爷爷们品尝我泡的茶时那满足的神情,我心里就充满了成就感。那种感觉,真的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感慨,让人仿佛能够看到当年那个用心泡茶的小姑娘。
宋菲满心以为,自己这番深情款款的回忆,能够让在场的这些老头们都沉浸在往昔的美好时光中,从而对她更加赞赏有加。
哪知道,胡老爷子听到她的话,却是一声怒骂:“暴殄天物!”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怒斥,让宋菲瞬间有点懵了。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大脑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
待反应过来之后,她气得脸色扭曲,心中恨恨的诅咒着。
这个死老头,居然还敢这样落她的面子!
可是,她心里再愤怒,也清楚胡老爷子的权势巨大,那是宋家万万惹不起的人物。
于是,宋菲只能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僵硬着笑脸,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胡爷爷,你为什么这样说呢?”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眼神中却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恼怒。
哪知胡老爷子根本不想理她,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便转过头去,根本没有回答她的意思。
宋菲感觉自己就像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却又无处诉苦。
祁老先生此时面色也有点古怪,他的目光在宋菲身上停留了一瞬,便移开看向了秦婠。
宋菲满心期待着祁老先生能为自己说句话,哪怕是解释一下也好,可祁老先生却始终保持着沉默。
秦婠看到了祁老先生的目光,善解人意地解释道。
“宋小姐,其实每个茶的品种,都有茶叶该留的叶与芽。”
“就比如说,这碧螺春,通常采摘一芽一叶初展,叶形卷如雀舌,称之为‘一旗一枪’,冲泡后香气清幽,滋味鲜醇。”
“而像六安瓜片,它就只取单片生叶制成,无芽无梗,是绿茶中唯一去梗去芽的片茶。”
“还有这太平猴魁,采摘时要求芽叶肥壮,一般是两叶抱一芽。不同的茶叶,采摘和制作的标准都是不一样的,不能一概而论只留嫩芽去老叶。”
秦婠的声音清脆悦耳,解释得清晰明了。
宋菲听着,脸色愈发难看,她觉得秦婠这是在故意显摆,让她更加下不来台。
但她又不好发作,只能咬着嘴唇,强忍着心中的不满。
每次都是这个贱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