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陆云杰的声音,陆晚晴这才回过神来。
眨了眨眼睛,忍下心里的阴霾,便低头看着一脸担忧,眼眶红肿的胞弟。
心里也是有着万般柔情,只伸手轻轻摸了摸对方毛茸茸的头顶。
“阿姐没事,赵管家,派人去追!”
得了命令,赵管家也不敢多耽搁。
赶忙就派了一队人,向着四周飞奔而去,心中也是多有担忧。
便将书房蜡烛全都点开,看着陆晚晴流血的手臂,心里也是猛的一惊。
“大姑娘您受伤了!奴才这就请大夫!”
见这管家转身就要跑,陆晚晴倒有些无奈的。
将人叫下,摇了摇头低头看着自己的伤势,神情也是一片淡然。
“不过是些皮外伤,你若真叫了大夫,明日全京城都知道永安侯府闯入采花贼,大姑娘名节不保。”
旁人之间的猜忌陆晚晴实在太清楚了。
对方不仅是要永安侯府,也想让她和杰哥儿死。
所以这闯入侯府的每一个人,在陆晚晴看来都是危机重重。
她不愿日后拿自己和弟弟的生命开玩笑,所以每个人与她而言都是居心叵测。
“阿姐!他是何人?为什么要偷袭我们去找皇上,去找大将军!”
听着杰哥儿慌乱无措的声音,陆晚晴也是有着一阵心疼。
微微蹲下身子,便轻轻将杰哥抱入怀里,手也轻抚着对方的后背。
感受着怀里的弟弟微微颤抖,陆晚晴心中也更有坚定。
“杰哥儿放心,阿姐真的没事,你先看看可否认识此物?”
有了陆晚晴的安慰,陆云杰倒也很快就镇定下来。
有些害羞的从对方怀里退出后,这才发现,陆晚晴手中拿着的是一个极为小巧的令牌。
菱形令牌上,全都是有关家族的徽章和图腾。
上面突出盘旋着的,则是一条缠绕在宝剑上的蟒蛇。
并没有家族名讳,也没有特殊印记,虽看起来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可这样的令牌,京中大家族有的也多是形状类似的,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更不要提,雕刻令牌的材料也不过是普通木材。
毫无任何特殊显示,所以在翻来覆去把玩一遍后,陆云杰便将令牌还了回去,眼中也带有些茫然。
“之前并没有见过,莫不是从那刺客身上夺来的?阿姐,去请大将军吧,我听闻皇上说,大将军自小就博览群。”
“对于京中家族也更是了如指掌,如今又帮朕着皇上料理国事,他定是知道的!”
看着对方急忙忙的样子,陆晚晴反倒没有着急。
就算是真的要问,也得要等明天,如今大晚上,她的名声本就不好。
今日和大将军也是不欢而散,若再这么叭叭凑上去。
反倒让人家觉得,她是有事相求好脸色,无事恳求便恨不得将对方丢到十万八千里的地方。
“此时事关紧要,阿姐心里有数,你也不必再同旁人说,尤其是给皇上,更不能说。”
知道陆云杰嘴里是个没把门的,可陆晚晴也顾不得在说什么。
只让人先送了对方回去休息,自己则将插入木桩的飞刀用力拔了下来。
看着木桩上极深的插口,神情中也带有些深思。
若真的是普通小贼,内力绝对不至于这么深。
对方离的木桩是有些距离的,可准头和力度,完全不像是小毛贼。
更像是,训练有素特意被调教出来的暗卫。
苦了她来京城,实在没有多长时间。
究竟是谁想要趁火打劫,也实在是想不起来的。
第一反应,她便想到的是尚书府。
可情况似乎也有不对,按照宋星的意思。
他父亲是个留恋与烟花之地,从来都不管嫡母和妹妹的人。
对方也不可能,会拐弯抹角的查出,儿子受伤归根结底是因为她。
可除过尚书府,其他府邸他也没有得罪。
略有烦躁的拍了拍脑袋,却扯着胳膊上的伤口愈发刺痛。
倒吸了口冷气,只好让春棠先包扎。
春棠也是习惯了这等场面,眼里虽含着泪和担心,可到底也没有自乱方寸。
抬手擦去了眼角的泪水,便满是忧心的看着陆晚晴,眼神里也有了后怕。
“上次听大姑娘说,奴婢和赵管家就已经加强了候府的侍卫,就连墙根一炷香过后也会有人检查。”
“怎么今日还是受了伤,这贼人也太猖獗了!”
看着小丫头一副愤怒的样子,陆晚晴反倒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
将拉下去的衣服整理后,便有些虚弱的躺在床上。
她刚刚见了风,又同贼人大打出手,此刻是疲惫不堪。
脑子更是一团浆糊,什么都想不出,只好先搁浅。
“待明日,若能将人捉住,咱们便一片了然,可若捉不住,咱们就只能求救将军。”
想着他们侯府还有个将军是可依靠的,春棠也连忙松了口气。
替陆晚晴掖了掖被角,便先退了下去。
这一晚上,陆晚晴睡得并不安稳,一闭上眼睛听到的全都是凌乱的脚步声。
慌乱的坐起身,可屋子里就只有她一个。
帘子外面摇曳着红色的烛火,并没有让她多有心安,反倒是大汗淋漓。
不容易撑到了天亮,刚梳洗完赵管家便传来了消息。
昨日追查一夜,都没有找到偷溜进侯府的刺客。
虽说也是意料之中,可陆晚晴心里也都有些沉重。
这就说明,对方实在奸诈聪慧。
对于侯府周围也一清二楚,知道怎么走,才可以躲避出这天罗地网。
或许日后家里,还会有源源不断的人再次闯进来。
若有一日被他人发现,外面的诋毁排山倒。
府中的仆人也会议论纷纷,整个侯府大乱,也未有多时。
略有凝重的深深吸了口气,陆晚晴的神情也是愈发难看。
如今他们在暗,敌人在明。
自己的一举一动,或许旁人都能看到。
该怎样进行预防,便是重中之重。
或者昨日溜进来的人,和父亲母亲的死,有着必然的关系。
可现在她什么头绪都没有,想查出来,恐怕也是难上加难的。
刹那间,只有些懊恼的低下头,轻轻揉着发胀的脑袋。
未有多时,屋外便有人传来,大将军已等待多时,想请姑娘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