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鹤微在得知魏延传来的消息,说是有人正在暗中探查景渊的情况后,心中便明白了,这一定是萧远修派来的人手。
至于在临安和他接应的人具体是谁,那就留待以后的那场“鸿门宴”揭晓答案吧。
“公子,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周怀谦站在一旁,望着坐在窗边安静看书的萧鹤微,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些日子以来,他每天都去找那位掌柜打听各种消息,为此花费了大量的银两。
无论消息真假如何,至少目前与那掌柜相处得还算不错,但连他自己都开始怀疑起自己是否精神有些不正常了。
毕竟,又有哪个人会像他这样天天给别人送钱呢?也许那个掌柜心里早已暗骂他愚蠢至极、钱多人傻了。
“等。”
萧鹤微将双腿搭在桌上,随意地翻弄了一下手中的书籍,简单地回答道。
萧远修近期似乎并不在乐州,因此乐州城内只剩下了与他勾结的那些人。
然而此地明教教众众多,他不便公然展开调查,以免惊动敌人。
不过也不必过于焦急,因为总会有人比他更为急迫。
此时此刻,临安城内一片宁静祥和,但江轻却突然接到了来自太后的召见,要她即刻入宫觐见。
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江轻面色凝重地回应道,表示换身衣裳就会前往。
回想起那天在金光寺发生的事情,她的心也有些不安,她精心策划了一场戏码,让替身佯装晕厥,并请来御医检查身体,以此掩盖真实身份。
然而随着时间流逝,内心愈发感到忐忑不安。
如今太后宣她入宫究竟意欲何为呢?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思绪纷乱之际,也无暇顾及其他,迅速换上得体的衣裳后登上前往皇宫的马车。
前来传达太后旨意的宫女对于其中缘由也是一无所知。
当春溪试图询问时,那名宫女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奴婢实在不知晓,只觉得太后娘娘似乎非常气愤,殿下等会儿到了宫中进殿时需多加小心才好。”
尽管并不清楚太后因何动怒,但江轻也往昔在宫中颇有人缘,这位善良的小宫女忍不住多嘴提醒了一句。
江轻也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然后示意春溪赏赐给小宫女一锭银子作为答谢,并轻声致谢道:“多谢你的好意提醒。”
“殿下太客气了。”小宫女谦卑地回应着。
不多时,马车停在宫门口,江轻也走下来,跟着小宫女一起进宫,经过御花园的时候,恰好遇到了林婉清和钟皎皎。
钟皎皎的面色很是不好,林婉清看起来倒是心情不错。
“见过皇姐。”
林婉清先对着江轻也行了一礼,她一身浅蓝色宫装,袖子随着她的动作滑落几分,露出一抹红意,在江轻也还未察觉到的时候,很快遮掩过去。
钟皎皎亦朝着江轻也行了一礼,江轻也微微颔首,表示回应:“无需多礼,本宫尚有要事亟待面呈母后,就先失陪了。”
眼见着江轻也步履匆忙,林婉清轻笑一声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也不便继续耽搁皇姐了。”
言罢,她伸手拉住钟皎皎,侧身让开了道路,江轻也急匆匆离开。
“哼,无非就是一个庶出之女罢了,尊称她一声皇姐,竟然还真把自个儿当成高高在上的人物了。”
刚刚才解除禁足令的钟皎皎心中正憋着一肚子闷气没处撒呢。
“你这次惹出的麻烦事,若不是陛下与太后无暇分心料理,恐怕你根本就无法脱身。”
林婉清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衣袖,目光落在钟皎皎身上,轻声说道。
话音未落,只见钟皎皎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急忙伸手抓住林婉清的胳膊:“婉清,我……”
“小心隔墙有耳,此事还是等回到住处后再详谈吧。”
得到林婉清的提醒,钟皎皎连忙点头称是,同时紧张兮兮地环顾四周,生怕被旁人听到一星半点,再也不敢轻易开口多言半句。
待江轻也到达慈宁宫后,她轻轻踏入正殿,尚未站稳脚跟,便听到太后那饱含着些许怒意的声音传来:“你给哀家跪下!”
闻此一言,江轻也并未过多言语,只是默默地走到离太后不远之处,双膝跪地。
紧接着,一道黑影迅速飞来,原来是一只茶盏朝她砸来。
幸运的是,由于太后此刻正处于病中,体力欠佳,所以这只茶盏仅仅落在了江轻也的裙摆附近,并没有击中她要害部位。
随着“砰“的一声脆响,茶盏瞬间碎裂成无数片,其中一些碎片甚至溅落到了江轻也低垂的手边。
面对眼前的情景,江轻也显得镇定自若,她缓缓抬起头,目光投向太后,脸上绽放出一抹清丽动人的笑容,轻声问道:“不知发生了何事,竟然惹得母后如此动怒?”
太后冷哼一声,语气严厉地质问:“什么事?桑桑啊桑桑,难道你不清楚吗?陛下乃是西陵国君、堂堂一国之主!”
“然而,当得知他孤身一人离开临安之时,你居然替他隐瞒真相,丝毫未曾告知于哀家。莫非在你们眼中,哀家这个做母后的就如此无关紧要吗?!”
太后的话语中充满了失望与愤怒。
他们瞒着她做这些事,究竟是怕她知道的过多,会干涉他们,还是因为从始至终,都未曾把她当做过他们的母后。
江轻也抿唇,而后开口:“母后也知道陛下为何要离开临安,一旦他的行踪暴露,于他而言才是真正的灾祸。”
“他是君主,有何事不能让底下的人去做,为何要亲自出去?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出了事,你让哀家如何向先帝交代,如何向西陵的列祖列宗交代。”
说到这里,太后伸手扶住额头,深深叹了口气:“你也应当知道的,我们如今的处境有多艰难。”
前有狼后有虎,他们孤儿寡母的,要守着这偌大的江山,谈何容易。
所以她才要江轻也嫁给裴烁,只为稳住永宁侯府。
“稳中求胜固然安全,可非晚要是那种只甘于现状的人,恐怕母后当初也看不上他吧。”
“处于困境中,才更要寻求破解之法,他离开临安,何尝不是为了西陵江山?”
江轻也抬眼看向太后,缓缓说出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