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器带着凌凌寒风而来,萧鹤微抽出腰间匕首,沉着应对。
“公子说了,留活口。”
几名黑衣人比萧鹤微的人来的更快,他们带着面具,看不清脸,但现在要杀萧鹤微的人,除了萧远修也没其他人了。
“阿姐,在这等我,很快。”
少年想伸手摸摸江轻也的头,却发觉这样不合适,只能留下一句叮嘱。
将匕首拆分成两把小巧的刀,他轻佻了下眉,刀柄便在他手中转了下,姿态有些傲慢,这几名黑衣人看着他的动作,对视一眼,而后一拥而上。
只是没一刻钟,这里就只剩下了最先开口的那个黑衣人,少年抬手将脸上血迹擦去,脚踩在这人身上,用刀子划破他的面具。
“上次的话,没带到?”
“蠢货一个。”
话说完,本想像上次在诏狱一样,将刀刺进他的眼睛里,忽而想到了身后的江轻也,他手起刀落,直接了结了他的性命。
“阿姐。”
“轻也,你没事吧。”
萧鹤微刚扬起个笑,一转身,就看到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裴烁,他拉着江轻也的手,仔细查看,语气中还带着关切。
再然后,曹德带着赤影卫也走了过来,见到萧鹤微安然无恙,曹德悬着的心终于落下,腿一软就要倒下去,还好身边的赤影卫拉住了他。
江轻也摇摇头,隔着人群看向萧鹤微,再然后,裴烁便伸手将她揽进怀中。
“对不起,让你受了伤。”
裴烁的怀抱带着些许温暖,言语也十分诚恳,但江轻也却感觉别扭,推开了他:“这件事与侯爷无关,您不必自责。”
“大娘子,侯爷为了寻您,找了一夜,都快把这山翻过来了。”
方顺看着两人,适时的出声说了一句,江轻也这才将目光看向裴烁,一脸疲惫,整个人看起来确实憔悴的很。
“多谢侯爷,不过有陛下在,我没受伤。”
这句话说的没那么冷淡,江轻也是真心实意的,不管是做样子还是怎么,他看起来确实很累,况且她是想过去看萧鹤微,这话题再不结束,她都挤不进去了。
“我是你的夫君,这些事,理所应得。”
“阿姐,我们回宫吧。”
裴烁的话刚说了一句,就见萧鹤微走了过来,刚刚打斗过,他袖子上还沾染了血迹,让他有些难受,但这荒郊野岭的也没地方给他沐浴。
只能强忍下这股难受,好在看到江轻也,也是将他的烦躁抚平不少。
“不是说,祈福礼过后便要回侯府吗?”
萧鹤微伸手过来,裴烁先一步拉住江轻也,两人都目光灼灼,一场无声弥漫的硝烟就此展开。
江轻也都不知道他们两个是怎么又较劲上了,只能感觉到有两股火力在她眼前对峙着。
而后便见萧鹤微身形不稳,曹德适时的上前扶住他。
“阿姐,头有些晕,好似又发了热,都怪朕身子不争气,害的阿姐昨夜也没休息好。”
少年装的真,只不过经过刚刚的崴脚事件,江轻也倒是有些怀疑他这话的真假性,但猎人是最有耐性的,见江轻也看着他,他又咳嗽了下。
“没事的阿姐,您就跟着永宁侯回去,这里有曹德,朕无碍的。”
说着,少年朝前弯了下腰,便有一条没干的帕子露出来,裴烁看着他胸前那熟悉的帕子,再看江轻也破烂的裙摆...
萧鹤微故作惊讶的将那条帕子抽出来:“朕怎么把这东西也带出来了,永宁侯别介意,昨夜多亏阿姐给朕取暖,照顾朕,有姐姐真好啊~”
他这话说的,让裴烁听起来当真是哪哪都觉得不舒服,可偏偏他站的位置,是江轻也的弟弟,那他还能说什么。
弟弟生病了,姐姐照顾,他难道还要介意人家共处一室,不清不白?
这要是让江轻也知道他会这么想,不得骂他心思龌龊。
“好了,我先回宫,过两日再回侯府。”
“母后定然也知晓了祈福礼的事情,就算回了侯府,也要再进宫,省的折腾一趟了。”
江轻也的话说的在理,且这也是她第一次对他心平气和的说话,裴烁压下心中的不甘,点头:“过两日,我去宫中接你。”
“春溪和春云就在上头。”
听着裴烁的话,江轻也难得对他露出了个笑,虽然也没多特殊。
萧鹤微看着他们二人,从曹德身上起来,拉住了江轻也离开这里。
虽然知道江轻也最终怎么都要回到侯府,可他就是不想裴烁如愿,阿姐她该不会是,能接受裴烁吧?
等二人上去后,春溪和春云过来拉着江轻也又是好一番查看,直到看到她没事,这才松了口气。
“公主,奴婢担心死了,还好你没事。”
春云抱着江轻也,眼泪汪汪的说着,春溪也跟着附和一声,然后在萧鹤微的眼神威压下,拉开了春云。
目送着两人上了马车,春溪和春云便跟在马车后。
黑檀木的马车十分宽广,天子驾,自然是全天底下最好的。
萧鹤微靠在枕头上,看着江轻也问道:“阿姐,同裴烁和离吧。”
这话说的有些莫名,却让江轻也一下就想到了那梦中人,他也说过同样的话。
‘桑桑,同他和离好不好?’
她握紧茶杯,将这记忆甩开。
“怎么又提起这件事?”
“我不需要阿姐为了我委曲求全,就算他真的有反叛之心,我也有办法保证西陵的江山不会乱。”
少年的眼眸中,是难得一见的认真,他坐起来,看着江轻也再次开口:“同他和离,我可以护住阿姐,好不好?”
他说过无数遍,起初,江轻也只当他是开玩笑。
但玩笑话说得多了,不知不觉,竟让她觉得这不是一件玩笑话了。
将茶杯放好,她深吸一口气道:“母后让我嫁给裴烁,为的便是压下他能够结交的势力,好让这二十万大军,不会改姓。”
“一旦和离,就算裴烁不想做什么,朝堂的局势势必会受到影响。”
“那日出嫁,母后的送礼中,只有一句话,嫁给裴烁,他只能丧妻,而不是休妻。”
江轻也的语气有些轻飘飘的,一字一句却像是扎在萧鹤微心间的刀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