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粒刻着两人名字的,她只捡到了半粒,上面刻着陈辞一,而她名字的那半粒却怎么也找不见了,就像是她们俩现状的真实写照,分开了回不来了,怎么都拼凑不到一起了。
可是她不甘心,她蹙了蹙眉,忽然就像是魔障了一样,她就是想把那剩下的半粒也找全然后把那粒米粒拼凑完整,她一定要拼凑完整。
许言诺攥着手里那些已经找到的玻璃碎片和珍珠,顶着大雨跪在地上疯狂的寻找着,一寸不落的找遍了围的每一个地方,就连花坛里的花土她都给翻了个遍,可是找不到就是找不到,就像是老天在惩罚她一样。
后来,直到雨停了,天亮了,她也没找到剩下的那半粒。许言诺目光空洞的坐在地上,低声的哭了。哭了一会,她站起身,回家去了。
回到家,她没有先去换掉身上那身湿透了并沾着灰的脏衣服,而是任由它们潮湿黏腻的贴在身上,她先去了自己的房间将手里捡回来的那些珍珠和玻璃碎片小心翼翼的放到了书桌上,然后去客厅的储物柜里翻找着找出了家里的502胶水和细绳,等再回到书桌前的时候,她正要拿细绳将珍珠重新串起来,她才突然发现,那些珍珠和玻璃碎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染的血迹斑斑了,她愣了愣,发现手里的绳子和胶水瓶也带着点点的红,那一瞬间,掌心火辣辣的刺痛传来,她翻开手掌看了一眼,才看到手心的皮肉已经被玻璃碎片扎的血肉模糊了,看着掌心的伤口和血渍,还有玻璃碎片和珍珠上那星星点点的红,许言诺忽然觉得鼻子一酸,视线突然变得模糊了,不是因为手疼,而是胸口疼的厉害。
她跑去卫生间洗了手,可是无论怎么用冷水冲怎么用力的洗好像都洗不干净,她索放弃了,擦干了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剪了段长短适中的细绳,将珍珠一颗一颗小心翼翼的穿成了原来的样子,复原后,她又打开502胶水,将米雕玻璃瓶子里的钢琴和二胡重新固定在细沙上,然后一片一片的将玻璃瓶子再次拼凑了起来,最后将那一粒半的米粒重新放回瓶子里,盖上了盖子,就好像它从没坏掉一样。
可是,怎么可能像没有坏掉一样?这个玻璃瓶再也不能注水了,玻璃碎片找齐了,可是那些散落的细碴是找不全的,就算找全,那些太小的细碴也不可能被拼的完好如初。
米粒再也不能自由漂浮了,它再也不可能恢复原样了,而且,里面的米粒也少了一半。就像他们俩和她的生活。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去了,许言诺趴在桌子上,放声的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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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许言诺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独来独往,沉默寡言,每天医院和家里两点一线,再就是去给学生上课的路上,她换了琴房换了球馆,再也没见过陈辞一了。开学前,徐晶晶在班级群里组织同学聚会,群里瞬间聊的火热,她看到消息将群设置成了静音,之后再也没有看过那个群,聚会她也没有去。
不过这个灰暗的假期也不是没有一点好消息,程韵脱离了危险期从重症病房转移到了普通病房但是还没有醒过来,许成终于被判了,虽然只被判了三年出来后还是隐患,但至少她和程韵可以先过上三年的消停日子不用担惊受怕了。
去学校报道的那天,她先去医院看望了程韵,像往常那样坐在床边跟她说了会话,汇报了一下今天的行程,然后就去学校了,学校离家不远,公交车才15站,离医院更近一些,只有7站。报道很顺利,虽然排队缴费的人很多,但收费窗口也多而且效率很高,她交了学费拿着收据去领了饭卡冲了钱,之后带着行李去寝室楼了。因为家在本地,她的行李很少,就一个背包,走起来很轻便,一路上,周围都是拖着行李箱背着大包小包的新生还有路边各种卖手机卡或是新生生活用品的摊位,每个摊位都挺热闹的,许言诺轻巧的越过人群,到寝室楼签了到,领了钥匙然后上楼了。
寝室是个6人寝,在2楼217,她到寝室的时候寝室的门敞着,里面没人,但看床铺寝室里已经来了4个人了,靠窗的位置的上下铺都被占了,床上已经铺好了被褥,床底下也放好了行李,不过她住哪里都一样,就选了靠门的上铺,许言诺放下背包后去一楼备品处买了学校统一的被褥床单抱了上来。再回来的时候,寝室里多了两个人,见她进来,都热情的跟她打了招呼,她们一个叫张珂,一个叫孙媚,都是跟她同一个专业英语系的,许言诺简单的跟她们寒暄了几句就去上铺低头铺床了,见她不太想说话,那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没再说什么,也都各自开始收拾东西了。
许言诺收拾完都安顿好后,就离开寝室去医院看程韵了。等她第二天晚上再回学校的时候寝室6个人都到齐了,今晚要查寝,她坐在上铺的床上塞着耳机听着她们热闹的交流着,知道了她和昨天看见的两个还有今天新来的一个是英语专业的,另外两个人是俄语专业的。她们聊的很热闹,而许言诺只是安静的听着,并不想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