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轻轻摇了摇脑袋……没水。
又不大放心,再次用力摇了摇。
依然没水。
呼~,深吸一口气,终于放下心来。
【嘻嘻,他的人不错,知道弄死鱼让娘亲开心开心……】小奶娃欢快的声音,在云初耳边炸起。
云初回神,悄悄瞥向那缸鱼。
是谁?
谁在给乔家添堵?
“初儿,你看这……”乔老太太想让云初收拾烂摊子。
结果,声音卡在“这”字就被听霜急忙打断。
“哎呀,小姐,这个时辰,只怕各家夫人要到了。
这后厨有食悦坊在,无需你费心。
再说这不还有老太太吗?
她老人家吃过的盐,可比咱们喝过的水都多。”
“走,快走,奴婢扶你去前院。”
听霜的语气又快又急,动作也利索,半点不给老太太插话的机会。
待乔家人反应过来时,哪里还有云初的身影。
气得乔老太太肺管子生疼,恨得直咬牙。
偏偏有外人在,她又不好发作,只能生生憋着,浑身颤抖不已。
拐杖不停地杵啊杵,一下又一下。
“老太太,她,就这么……走了?”乔氏伸手指向云初离去的方向,满脸不可置信。
“她这样,怎么像是来看戏哒?”
“噗呲!”现场也不知道是谁没忍住,笑了一下。
老太太脸色顿时气绿了,狠狠瞪了乔氏一眼,暗骂一句,“蠢货!”
乔氏得了个没趣,缩着脑袋装鹌鹑。
“高妈妈。”老太太深呼几口气,狠狠压下怒火。
“老太太,有何吩咐?”
“你去柴房将雪姨娘放出来,我记得她最拿手的便是做鱼。
今儿宴席的鱼就交给她,若做得好,算她有功。”
又看向食悦坊的管事,勉强扯出一丝笑容。
“管事的,就依你先前说的办,这鱼我们自己做,贵坊只负责其余菜品即可。”
见管事似有犹豫,老太太咬牙切齿,继续道,“管事的,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今日摆宴想必管事也打听过缘由。
老身知道贵坊背后有权势滔天的大靠山,但我乔府以后也算皇亲国戚。
老话说,广结善缘,凡事应适可而止,别太过。”语气隐有薄怒、饱含威胁。
管事无所谓地耸耸肩,食悦坊背靠云家,在南秦岂会畏惧乔家这种皇亲国戚?
这老太太是来搞笑的吗?真无知。
“老太太鄙人再三思量,贵府这宴席我食悦坊……不接了。
此事皆因贵府采办出了问题,不在我们补偿范围,只退定金。”
说罢拿出交易契书、银票等,而后带人浩浩荡荡离去。
乔老太目送食悦坊众人离去的身影,脸色难看,利眸剜向乔梦蓉和乔氏,犹如恶鬼。
吓得对方瑟缩不已。
“去,将那方旭给我看住了,待宴会结束再找他算账。
我倒要看看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贪墨了多少银两?”
心里那个恨啊。
知道勋贵们喜爱吃金钱鮸,乔家特意准备了一千两银子专门采买此鱼,结果……
“我乔家的脸面全被他毁了!”乔老太狠狠杵了杵拐杖,恨不得将地杵穿。
乔芸汐绞着帕子,气恼不已。
她本想借这次宴席,向世人证明自己。
结果变成如今残局,只求自己别沦为笑柄就好。
斜眸觑了一眼乔梦蓉,计上心头。
“祖母,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宴席,既然雪姨娘擅长厨艺,不如让她带着厨娘们烧菜,其他的交由蓉姐儿负责。”
“如今晋王还在相国寺不好参宴,芸汐若再不露面,只怕会失了礼数。”
“汐儿顾虑得对,此事就这么办,你先去梳妆打扮,待会直接去前院,这里无需你插手。”乔老太深吸口气,笑着点头。
前院,云初静静坐在椅子上喝茶,乔夭夭就在一旁的摇篮里安静睡着。
没多久乔景玉也出现了。
两人一见面,彼此都愣了一下。
因为他们的脸色,都苍白如纸。
乔景玉自那日后便发起高烧,今日府内设宴,他勉强下床应付。
而云初,自然是装哒,哈哈哈。
“几日未见,夫君的身子竟病得如此厉害。”云初淡淡开口,心底的郁气消散几分。
夭夭说得对!
这快乐只有建在乔家人的痛苦之上,才更爽。
乔景玉神色复杂地望了一眼云初,衣袖下的大手紧了紧,面上挂着温润的笑。
“谢夫人关心,今日府里设宴是大事,为夫怎可怠慢贵客?”
云初面色淡淡,点了点头。
“哎唷,恭喜恭喜呀。”乔景玉的下属丁大人携妻女第一个到。
“乔大人,乔夫人。”丁大人拱手行礼,“略备薄礼,还请笑纳。”
乔景玉拱手回礼,“丁大人客气。”
随即便和丁大人寒暄起来。
丁夫人握了握云初的手,见她面色苍白的厉害,不免关心一句。
“早就听闻乔夫人病着,原以为是谣传,没想到竟是真的!”
云初面色淡淡,“嗐,我这身子骨实在弱了些,让你见笑了。”
恰巧此时,更多人入府。
见到云初这副“病容”不由得一愣,纷纷上前慰问一句。
云初虽淡笑着说自己已大好,但身子却又禁不住偶尔晃晃。
她这副羸弱模样,不免让人生疑,纷纷猜测着。
“哎呀,我听说几日前,这乔府失火,乔夫人和她的女儿被困大火之中,乔大人一家子冷眼旁观,无人搭救。
若不是平西王路过,只怕她们母女可就惨喽……”余夫人幽幽说了句。
此话一出,众夫人们纷纷凑了过来。
“咦?我还以为这些都是鸟儿胡诌的呢?如今看来怕是有内情!”
不远处的乔景玉耳朵一动,不由一愣。
鸟?
什么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