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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鸿兵以为自己说对了,得意地一抬下巴:“育兰,别看你比我大三岁,可说到销售你还嫩着呢。”
叶育兰气得咬牙:“你……你干过销售吗?”
“我帮我三舅在县里卖过菜。”
“跑过门店吗?”
“没跑过,这不跟陈哥学习吗?你也要多学习,记纸上没用,要记在脑子里。”
看这两个半大孩子斗嘴,陈楠就笑,到一边的杂货铺买了三根牛奶冰棍。
“一人一根,边吃边听我说。”
叶育兰剥掉包装纸,用力地咬了口,把气都出在冰棍上了。
郑鸿兵还在那笑。
“你笑个屁啊!”
陈楠看她要上手,才说:“鸿兵说的也不全对。供销社是公家的没错,给他10的回扣就能满足他的需求,成本都是供销社的嘛。超市是自己家开的,小食品的毛利在30以上,寄售的话,能减轻超市的部分资金压力,20的利润空间足够让他点头,但10就不行了。”
叶育兰像是领悟到了什么,快速的在本子上记下。
郑鸿兵也闭上眼在消化陈楠的话。
“在外面不要叫我哥,叫厂长或者经理。”
吃完冰棍,陈楠继续带他们去第二家超市。
郑鸿兵想试试,自告奋勇上前搭话。
可话没说到一半,就被老板
娘毫不客气的一个“滚”字,弄得满脸通红。
“卖什么红薯干,我店里有,没看我在忙吗?”
老板娘的孩子拿着一高一矮两张凳子在那写作业,她就站在一边拿着鸡毛禅子。
“连题都不会做,老师上课怎么说的?听没听进去?整天就知道玩,生块叉烧都好过生你!”
孩子被骂得抬不起头。
郑鸿兵还想硬着头皮开口,叶育兰就说:“大姐,我们厂长是县中的老师,要不让他教教孩子吧?”
“老师?”
“对,我是县中的老师,是什么题呢?”
老板娘看儿子不吭声,就拿着鸡毛禅子一抽凳子:“问你呢,哑巴了?”
“是二元一次运算。”
“我来吧。”
老板娘听着陈楠细心的教导儿子,儿子听了后,不停点头,很快把题目解开,她才露出笑容。
叶育兰又看准时机,上前把寄售的事一说。
“你们到时把货拿来就行了,县中的老师,我信得过。协议就不用签了吧?”
“还是得签,一切要按规定来嘛。”
叶育兰学着陈楠说话的样子,连语气手势都学了个七分,看得郑鸿兵很不服气,暗中要跟她比一比。
一整天陈楠带他们跑完了县城的超市,回来就告诉他们,明天就让他们自己跑了。
“小卖部
、杂货店和超市差不多,规模不同而已,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知道了,厂长。”
晚饭前,苏晓艳在宿舍一楼一间充当办公室的屋子给工人发薪水。
原来是日结的,那些先来的女工都算打零工,后来改成半个月结一次,就算正式职工了。
拿了钱,有的工人晚上出去吃饭,顺便逛逛街买些东西,吃饭的人就少了许多。
李婶就问陈楠怎么处理剩饭,要不拿回村喂猪?
“饭菜留着看晚上有没有想吃宵夜的,饭还有多的,明天就做个蛋炒饭吧。”
厂里晚上都有人值班守着烤箱,饿了也需要吃的,但今天实在剩的太多了。
即使像郑鸿兵还在发育饭量可观的,也最多三大碗就撑死了。
陈楠想想还真不能浪费,就看到刘淝走进来,马上叫他过来。
“老刘啊,学校的住宿生里有许多贫困生吧?今晚给他们加餐,我让李婶给盛一锅过去,有鱼有肉还有蛋,让他们补补身体。”
刘淝也不能说不啊,学校又不提供伙食,学生都是自己家里准备的。
一多半都是咸菜萝卜干,一个月能吃上两块肉就不错了。
可他来找陈楠不是为了贫困生改善伙食啊。
马步桑打听过了,北方的一些县市的春红薯是有存货,但地方都在黄
河以北,运过来加上运费都要一毛五一斤。
量倒是足,别说50吨,就是5000吨5万吨也不在话下。
十副烤箱,每天24小时不停连轴转,能产出一万斤以上的红薯干,50吨就要500天,一年都消耗不掉。
也问了人家北方的,不说价格贵了一半,起运都是100吨。
要想抢在陈楠收购本地的红薯之前把产品生产出来,抢占市场,唯一的办法就是吃下茅长秋手中的50吨红薯。
但摆在眼前的问题是,钱呢?
“借钱?我说老刘,人要脸树要皮,你还想从我兜里拿钱?”
刘淝拉下老脸来求陈楠,自认为是招妙棋。
借了陈楠的钱,到时还不上,就往马步桑身上推,陈楠要找,也是找马步桑。
何况马步桑要跟陈楠打对台,借陈楠自己的钱来打,想想都开心。
“你卖那么些家电,还没钱吗?”
“老刘啊,家电不是我的,是别人放在我店里卖的。”
别人?是了,早就猜到陈楠没那本事,几十台家电,没人批条子怎么拿得到?那袋子钱也不是他的吧?
“能透个风是哪里的贵人吗?”
“宁中。”
市里的?刘淝一惊。看陈楠是不可能借钱的了,就赶忙去找马步桑再想办法。
马步桑打了一圈的电
话,加上手中的八万,总共凑了快二十万。
但离五十万还有不小的差距,让他非常着急。
“刘主任,怎么样?那小子松口了吗?”
“他就是个铁公鸡,一毛不拔,指望他?”
刘淝接过马步桑的烟就说:“茅长秋那边呢?同意减些量吗?”
“我一天都没联系上他。”
马步桑泄气地坐椅子上:“50吨确实超出了糖厂的极限,要是20吨,30吨还能咬咬牙吃下来。”
刘淝低声道:“他的底子找人查了吗?”
“问过了,水厂那边的人说,那个小谢家里就是水厂的。确实十五六岁就去了香港,最近才回来的。至于茅长秋嘛,按他名片上的公司号打过去,也有人接。一口破烂的港普。”
马步桑还说:“刘主任,钱是我出的,我肯定要打听清楚了。”
刘淝默默点头。
“要实在不行,我去借高利贷。”
马步桑说着,电话响了,他接起来没多久,就压抑不住地咧嘴在笑,但一点笑声都没有。
“一周吗?好,好,我一定能拿到钱,茅总,我说话算话,行,就这样。”
电话挂断,刘淝马上问:“茅长秋打来的?”
“对,他说有人买了10吨,他手头上只有40吨了,要是我们不要,一周后就要卖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