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落座后,姜妩将屋内几个妾室都看了个遍。
“今日入宫本是想去看看姑母,但无意中知晓督公府有一妾室中毒,连宫中太医都惊动了。我知晓此事后便特意前来看看,不过方才听督公夫人说,这妾室的毒已经解开了。”
“不知是哪位姐姐中毒了?”
吕姨娘在几人的目光下站起身:“正是妾身。”
姜妩仔细打量着她。
转而又看向了云初。
倒像是在问她,当真是此人中毒了?
云初微微颔首。
正是吕姐姐中毒了,不过眼下毒已经解开了,自然不像是中毒的样子。
姜妩仔细打量着吕姨娘。
“倒不知是哪位神医为姐姐解了毒?倘若知晓此人住在何处,我倒是想去拜访。”
宫中太医都束手无策的剧毒。
那神医却能解毒,眼下此人甚至还恢复的如寻常人一般。
至少看不出来曾经中毒的痕迹。
就连脸色也透着红润。
谁看了都猜不到她昨日险些中毒身亡。
“此事我也实在是不知,昨夜那神医前来为妾身解毒,直到离开,妾身也没能看见他是何模样,亦是不曾听到此人说话。”吕姨娘也觉遗憾。
但想到昨夜是云初和督公随那人前来,吕姨娘又看向了云初。
“夫人兴许知晓此人住在何处。”
难题猝然被抛到云初手中。
众人纷纷又看向了云初。
就连冯姨娘也说:“倘若当真知晓此人住在何处,我等也有意前去拜访。这等神医,自是都想结识。夫人若是知晓此人住在何处,万不可瞒着我等。”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起来。
可云初也只能比划。
此事我也不知,那神医是督公派人找来的,但此人从入府便带着斗篷,想来是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而且此人临走也不愿说住在何处,我等也实在是未能问出来。
夏燕正好站在她身边,便将她的话翻译过来。
姜妩抬眼看向她。
贴身丫鬟也是懂手语的。
“实在是可惜。”冯姨娘都觉惋惜,不由得叹了口气。
姜妩的思绪也被拉了回来。
见几人都面露失落,姜妩道:“来日兴许还能找到此人,到时候再问也不迟。”
言毕站起身。
“今日前来,就是为了见见此人。如今既是见到了,也该离开了,姑母还在宫里等着我呢。”
闻言云初也就不便留她。
但仍是将她送了出去。
路上姜妩像是试探问她:“听闻督公府妾室众多,不知夫人可会嫌妾室多了惹人烦?”
这倒不会,姐妹多了更热闹些。
云初还不至于傻到当着此人的面抱怨妾室多了心烦。
“热闹又如何?还不是要与旁人共事一夫。我父亲便有两房妾室,整日里与我母亲多有不合。我也自幼就厌恶妾室,后来还曾对天发誓,来日定不做妾室。”姜妩像是意有所指。
看向云初的眼神中都带着探究。
云初自是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
这是同她说,来日定不做妾室,即便是到了萧琛身边,她也不为妾。
姜姑娘身份高贵,又有仪贵妃这个姑母在,来日定然是要给姜姑娘挑个好夫婿。一准是要让姜姑娘做正室,来日此人还不准纳妾才是再好不过了。
姜妩看着她比划的话,却笑的心塞。
许多事,她也是身不由己。
走到府门口,姜妩与云初再三道别后,才上了马车离开。
云初望着马车越来越远才慢慢回了督公府。
“这位姜姑娘入府来,难道就只是为了见见吕姨娘?”夏燕不解。
总觉也不至于为这事跑一趟。
云初自是不能将圣上有意将此人赐给萧琛一事告诉她,只能顺着她的话说。
吕姨娘中毒太深,此人想必也是觉得好奇,才会特意前来看看。
想到解毒一事,连夏燕也觉得新奇。
仅仅是去了一趟,吕姨娘这毒就解开了,也难怪有人好奇,特意来府中一看。
浣衣院。
吕姨娘解毒一事在府中传开。
就连浣衣院也不例外。
海棠听着四周人的议论声却陷入沉思。
上次小世子解毒,也是莫名其妙。
这次吕姨娘解毒,更是连那神医是何模样都没看见。
这些事越想越觉不对劲。
“都别说了,这眼看就要下雨了,还不速速将衣裳收了!”郑嬷嬷拿着棍子从屋内出来。
众人赶忙去将衣裳都收了。
不多时,外面就下起了雨。
屋内的人不能洗衣裳了,便闲谈起来。
“听闻今日姜家大小姐来了,就是为了看吕姨娘。”
“此事我也有所耳闻,不过我看姜小姐与夫人像是旧相识!”
“这些主子之间相识,倒也正常。”
……
郑嬷嬷即便就在一旁,也不曾出声呵斥。
只是盯着站在角落里的海棠,总觉不对劲。
自从墨雪出事后,海棠在浣衣院就愈发的老实,尤其是上次被打以后,如今一整日不说一句话也是常有的。
但越是如此,郑嬷嬷就越是怕她憋着坏。
尤其是如今这种时候。
她浣衣院可不能再出事了,否则就都倒霉了。
“海棠,你如今怎么不说话?”
翠竹故意凑上去。
“难不成是看做妾室无望了,便心灰意冷了?”
眼看就要到了海棠面前,郑嬷嬷啧了声:“闭嘴!”
翠竹听这话不禁瘪瘪嘴。
也不知海棠那贱人给了郑嬷嬷多少银子,竟能让郑嬷嬷如此护她。
“嬷嬷,我不过是与此人说几句话罢了,又有何妨?”翠竹不服气道。
郑嬷嬷却不与她多言,“你前些日子才刚被罚,这些日子最好是老实些。否则再有下次,你也会被赶出督公府。”
闻此言翠竹才不再开口。
只能灰溜溜的去了一旁。
离海棠远远地。
海棠却仍旧是双目出神,反反复复思忖着浣衣院中这些人所言。
礼部侍郎的女儿特意入府来看一个妾室的毒可曾解开,这样的事情,看似合理,可细想却全然是漏洞。
倒像是在打着此事的幌子,做另一件事!
海棠抬眼看向其他人,说了今日头一句话:“那位姜小姐,可曾成亲?”
几人彼此对视一眼,纷纷摇头。
其中一人言道:“还不曾成亲。”
海棠蓦然猜到一个大胆的猜想。
难道此人是别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