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居然会有你这样的女儿,我真替他害臊。今日我就替你爹,好好教育教育你。”柳氏眼里闪过一抹狠厉,转瞬即逝。
“来人,请家法来。”柳氏扬声吩咐。
云初挺直背脊,看了一眼快步跑出院子的下人。
她面容冷峻,朝着柳氏比划。
我娘尚在,你没资格对我动用家法。
柳氏冷哼一声,“你娘病重,自然管不了你,我代她教教你,何为尊卑。”
屋里的林华时刻留意外面的动静,焦急不已。
她见大夫迟迟没有医治完,便道,“不看了,不看了。”
杨嬷嬷见她要下榻连忙制止,“夫人,您身子虚弱,还是让大夫好好看看,这是小姐特意命老奴请来的大夫,您莫要辜负了小姐的一片孝心,也莫要让她担心才是。”
林华一听这话方才按捺下心里的焦急与担忧。
又过了片刻功夫,大夫方才收回手。
“夫人的身子病了已有一年之久了吧?”大夫开口询问道。
“是,夫人的身子的确将近一年里都在服药,却一直不见好转,时而轻,时而重。”杨嬷嬷回答道。
“是了。”大夫了然地点头,“夫人并非一直染病未愈,而是中了毒,一种慢性的毒,一朝一夕不会发现,但长此以往,再强健的体魄都有油尽灯枯的一日。”
杨嬷嬷一听,顿时心里一紧,担忧地看向林华。
林华震惊不已,“你是说我中了毒?”
“是,方才在下反复替夫人把脉,绝不会错。在下行医数十年,亦认得夫人所中之毒,此毒无色无味,若加于平日里入口的东西,不经通药理之人,根本不会察觉。”大夫十分笃定地说道。
林华面容凝重,暗暗思虑究竟会是何人给她下毒。
“此毒可有解?”杨嬷嬷急切地问道。
大夫点头,“好在夫人所中之毒尚未波及心脉,尚有解毒的可能。”
“还劳烦大夫,务必将夫人的毒清干净。”杨嬷嬷一听,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激动地说道。
“这是自然。”大夫点头应下,他挥挥洒洒地写下药方,交给杨嬷嬷,“按照这个方子抓药煎熬,每日膳后服用即可,过半个月,再来医馆找我复诊。”
“好,多谢大夫。”杨嬷嬷连连道谢。
“夫人平日里所食之物,以及所用之物,还需谨慎些才行。夫人年岁不高,可发丝却斑白的似年过半百的老妪,也正是因此毒的原因。”大夫又道。
“待此毒彻底解除,夫人的发丝也会渐渐变回来的。还有夫人头上的伤口,切忌不可沾水,这个药布两日换一次。”大夫仔细叮嘱。
“好,多谢大夫了。”林华按捺下心中的惊骇,道谢。
“嬷嬷,送一送大夫。”杨嬷嬷将大夫送离。
她刚一出屋,便见院子里剑拔弩张,云初与柳氏他们僵持不下。
云初见大夫出来,分了神,不过此刻不是细问的时候,还需将眼前的麻烦解决。
云嫣见她看向大夫,瞬间朝着她扑了过去。
云初猝不及防被她扑得一个趔趄,重重摔在地上,疼得她皱紧眉头。
云嫣骑在她的身上,扬手便要给她一巴掌。
云初攥住她的手腕,愤愤地瞪着她。
云嫣又伸出另外一只手,再次被云初握住。
她弓起腿顶着她的腹部,一个用力,便将她甩到一旁,而后一个翻身骑在云嫣的身上。
左右开弓,掌掌有力的打在云嫣的脸颊。
云嫣哀嚎连连,捂住自己的脸。
柳氏见自己女儿被人欺负,连忙招呼下人。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将人给拉开。”柳氏指着下人,急的跺脚。
小厮上前将云初拉开。
柳氏心疼地将地上的云嫣扶起来,瞧着她红肿的脸颊,愤恨地瞪向云初,素指一指,“你同你那该死的娘一样,你怎么不死在督公府,跑回我们云府来撒泼,真当我是吃素的?”
云嫣捂着脸哭哭啼啼,“娘,我是不是破相了,你要打死她,打死她。”
她气得不轻,恨不得将云初生撕。
云初不甘示弱地瞪着她们,双手翻转。
是你们欺负人在先。
林华听得吵闹声,走出屋子,就见到云嫣狼狈地模样,以及被人拉住的云初,连忙走上前去,护着云初。
“你有什么冲着我来,不要为难初儿!”
云初挣开小厮的手,扶住林华,关切地询问。
方才看过大夫,大夫如何说?娘的身子可有大碍?
林华长吸了一口气,随即吐出,似是胸闷导致呼吸困难。
她摇了摇头,故作无谓地说道,“娘没事。”
云初对她的话将信将疑。
真的?娘不许骗我。
“娘怎么会骗你呢!只是老毛病了,养养就好了。”林华安抚她。
云初眉心微皱,依旧担心她。
娘,不如你随我离开云府吧,这个地方,姑且让给他们,以免她们母女再刁难您。
不待林华拒绝,看懂她手势的云嫣率先开口。
她讥讽道,“离开云府去哪啊?去督公府当丫鬟吗?貌似这么老又有病的嬷嬷,没人要吧。”
“况且你想带走你娘,九千岁会同意让她入府吗?你真是痴人说梦。”云嫣翻了一个白眼,言语间满是嘲讽。
云初眉心紧锁。
她的话虽难听,却也是实话。现如今萧琛待她究竟是一时图乐,还是真心相待,她亦不知。
她将她接出府,又能去哪里呢?
云初望着林华又道。
娘,我可以先带您离开云府,在外面租个宅院如何?
林华摇了摇头。
“这个宅院是你爹留下来的,这里有你爹的痕迹,娘舍不得离开。”
云初知晓林华一直心系爹爹,可如今他们不仅霸占他们的宅院,还如此作威作福。
她心有不甘与怨怒。
“小姐!您要替夫人做主啊。”杨嬷嬷送完大夫回来。便走到云初面前。
“嬷嬷。”林华连连给她使着眼神,示意她不要多嘴。
杨嬷嬷明白她的意思,但并不赞同她的隐瞒。
“夫人您若是在隐瞒下去,只怕您的命……”
云初一听,瞬间察觉不对劲,连忙询问。
嬷嬷,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