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点了点头,木讷地离开原地。
柳宗元看向萧琛解释,“九千岁莫怪,这位婆婆脑袋有点问题,这次突发水灾,吓得不轻。”
萧琛对他的话将信将疑,并未开口。
柳宗元扬声道,“这位是皇城来的九千岁,特来赈灾的,大家都好好的。大家也可以安心,日子会好起来的。”
他的话,乍一听没什么问题,仔细分析,其中暗有深意。
萧琛并未戳穿他。
这个柳宗元绝对不似表面这般亲民,定有问题。
萧琛走向正在做饭的灶台,瞧见锅里翻炒的菜,简简单单的青菜,毫无油星。
“柳大人,他们所吃的菜,与贵府真是大不相同啊!”萧琛语气平平,但话却另有深意。
“九千岁有所不知,他们皆有伤在身,大夫刻意嘱咐,饮食要清淡一些,不可太过油腻。下官这才吩咐人,给他们准备的青菜,下官也是为了他们的身子着想。如今水灾一出,这新鲜的青菜可是难得。”柳宗元不疾不徐地解释,一番话说得甚是好听。
“是吗?”萧琛明白这是他的托词,但并未挑明。
“柳大人真是为民着想的好官,淮江有你这位县令,是百姓之福。”萧琛扬声道,他刻意这么说,暗暗留意周围百姓的神情。
他一眼望过去,果然瞧见有的人神情变化,从畏惧到嗤之以鼻,更有不服却又不敢言者。
果然柳宗元所做过为,皆是在给他看。
“九千岁,您瞧时辰也不早了,您可累了?要不要移步回府歇息?”柳宗元笑着问道。
“回府吧。”萧琛转身离开。
“是。”柳宗元应声,跟在他后面离开。
他们刚一离开,便有人忍不住开口咒骂。
“什么狗屁九千岁,还不是同那狗官一丘之貉。”
“你小点声,这话千万别让听到,民不与官争。”
“若非那狗官贪污,此次岂会大坝决堤泛了水灾,害的我们良田被毁,无家可归。”
“你这是大逆不道的话,不可在乱说。”
“烂命一条,他要去了便是。”
“住口,不可再胡说。”
……
他们所说的这些,萧琛并未听见。
然而他们刚一回府,萧琛便听闻云初又请了大夫前来,大步流星回了她的屋子。
他推门而入。
云初见他回来,放下手里的茶盏。
督公回来了!
“你哪里不舒服?”萧琛上下看了看她,克制着心里的担忧。
云初摇了摇头,回答道。
没有,就是请大夫来换药布,府里的丫鬟不敢帮忙,又不敢怠慢这才请了大夫。
“真没事?”萧琛问。
“这里虽不是皇城,可只要有本公在没人敢欺负你。”
云初再次摇头。
真没事。
萧琛安下心来。
此刻柳宗元刚刚回到主院,就见梅娘与元娘一同过来,两个人撕扯的发丝凌乱,甚是狼狈。
柳宗元瞧见她们的样子,不由得吓了一跳。
“你们这是?”
“大人,您要为妾身做主啊,都是她,害的妾身得罪了云姑娘。”元娘指着梅娘告状。
“得罪了云姑娘?怎么回事?”柳宗元一听顿时面色一沉,连忙问道。
“她非说云姑娘是您带回来的,您还夜里流连她的屋子,她还说您要将云姑娘纳为第九房姨娘,妾身一时气不过,就去找了云姑娘质问,妾身实在不知她是九千岁的人。”元娘哭哭啼啼地说道。
“混账。”柳宗元勃然大怒,“你连事情都没有问清楚,就跑去找人质问了?云姑娘如何说?”
“云姑娘她不会说话,妾身还动了手,只不过没有打成。”元娘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如实相告。
“你还动了手?”柳宗元惊讶连连。
梅娘在一旁偷笑。
“你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告诉她那些?”柳宗元看向梅娘质问。
“妾身没有,妾身只说府里来了个漂亮姑娘,大人去了她屋里几次,可您前前后后,就是如此。妾身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是她会错了意。”梅娘早就想好了托词。
“你……你明明不是这样说的。”元娘指着她,与她争辩,“是你故意害我,想害我被大人责罚。”
“我可没有,是你自己愚蠢。”梅娘白了她一眼,矢口否认。
“行了,现在不是争论谁的问题,元娘,你立刻虽我去找个九千岁赔礼道歉。”柳宗元面色一沉,语气不佳地说道。
元娘想要在争论,却被他一个眼神给吓了回去。
她垂下头,闭了嘴。
“走。”柳宗元离开屋内,前去找萧琛。
“大人,云姑娘答应妾身说不告诉九千岁的。”元娘小声说道。
“你当真以为能瞒得过九千岁,愚不可及。”柳宗元点了点她的脑袋,被她气得不轻。
元娘不敢吱声,畏畏缩缩地跟在一旁。
在到屋门前,柳宗元揉了揉两腮整理一下情绪,扣了扣门。
“九千岁。”
“进来。”萧琛开口道。
柳宗元与元娘入内,朝着萧琛问礼。
云初诧异地看着他们一同过来,隐约猜到所为何事。
“下官带贱妾来向云姑娘赔礼道歉。”
“赔礼道歉?”萧琛眉稍轻佻,错愕地看向云初。
“九千岁不知道?”柳宗元见他的神情,茫然地问。
“发生了何事?”萧琛面色一沉,询问道。
“今日贱妾与云姑娘有些误会,误将云姑娘当作下官带回来的姑娘,跑来撒泼。她这个人素来性子愚蠢,还望云姑娘莫怪。”柳宗元毕恭毕敬地朝着云初拱手,向她赔礼道歉。
云初摇了摇头。
元娘已经像我赔礼道歉过了,没关系。
萧琛面色黑沉。
“既是柳大人的人,该如何管教,柳大人应该清楚,不用本公说吧。”
“下官明白,下官这就罚她,掌嘴二十,三月不得出门半步,您看如何?”柳宗元试探性地询问。
云初看向萧琛,眸含深意。
萧琛依旧冷着脸,轻嗯一声。
“下官这就带贱妾下去,免得她的吵闹声污了九千岁与云姑娘的耳朵。”柳宗元点头哈腰地说完,带着元娘离开。
他们离开后,萧琛当即看向云初,朝着她靠近。
“为何不告诉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