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嬷嬷呢?”陆伯扫视一眼,开口问。
当即有人前去告知郑嬷嬷。
郑嬷嬷一听陆伯与周姨娘前来,匆匆赶来。
“这是发生了何事啊?怎得劳烦周姨娘与陆掌事一同过来了?”郑嬷嬷一瞧他们前来的架势,就知定有事发生。
“你们院子里有人行巫蛊之术。”陆伯扫视一眼众人,沉声道。
所有人一时面面相觑。
“都过来。”郑嬷嬷招呼众人过来。
众人放下手里的活,围了过来。
“你们谁行巫蛊之术了?识相的赶紧站出来,不然等一会查出来,绝不轻罚。”郑嬷嬷板着脸,厉声道。
云初望着周姨娘,隐隐不安。
她总觉得他们是冲着自己来的。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原本气焰嚣张的海棠,翠竹也都各个闷声不语,不敢造次。
“既然没人站出来,给我搜。”陆伯面容严谨,沉声下令。
几名小厮闯入她们的卧房,到处搜查。
云初望向夏燕。
若在府里发现有人行巫蛊之术,如何处罚?
“仗十,赶出督公府。”夏燕压低声音回答道。
云初了然地点头。
巫蛊之术最为忌讳,当今圣上最厌恶此事,督公府亦是严格禁令此事,一旦被发现,此人定难逃惩罚。
周姨娘得意地瞟向云初,暗暗期待。
众人各个噤若寒蝉地等着搜查,三三两两的不免窃窃私语几句。
“究竟是谁行巫蛊之术,莫要连累了我们才是。”
“是啊,谁真的大胆,连这种大讳之事都敢做。”
……
郑嬷嬷一时也弄不清原委。
很快,一小厮拿着布满银针带有生辰八字的布偶人出来。
“陆掌事,找到了。”
陆掌事接过来看了一眼,上面的生辰八字赫然是周姨娘的八字。
“我就说今日我怎得浑身疼痛难耐,竟是有人故意对我行巫蛊之术。”周姨娘瞧着那布偶人,愤然地说道。
“在何处找到的?”陆掌事问。
“在紧挨着窗子的被褥下面。”小厮回答道。
“哎呀!那不是云初的铺位吗?”海棠一听,当即咋咋呼呼地指认。
云初心里蓦然一沉。
果然她的预感是准的,他们是冲着她来的。
“郑嬷嬷,你跟去看看,究竟是不是云初的。”
“是。”郑嬷嬷应声,随着小厮入内查看,待看清是谁的铺位,气势汹汹地出来。
“你个贱蹄子,居然敢行巫蛊之术。”郑嬷嬷怒气冲冲,扬手给了云初一巴掌。
云初还未来得及反应,便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顿时觉得面颊火辣辣刺痛,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
云初尝到唇齿间的腥甜,心里蓦然一沉。
她眼帘微垂,敛着眸底的寒意。
周姨娘指着她,咬牙切齿道:“你定是对我之前处罚你,怀恨在心,你真是恶毒。”
云初解释。
我没有行巫蛊之术,我根本不知周姨娘的生辰八字。
“她说不是她,她不知道周姨娘的生辰八字。”夏燕连忙帮她。
周姨娘冷哼一声,驳斥道:“府里的老人谁都知晓我的生辰,只要稍作打听一下,就会知道。你想得到我的生辰八字,不算什么难事。”
“况且这布偶人就在你的铺位找到的,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云初扫视海棠等人一眼,拉了拉夏燕,让她帮忙翻译。
“云初说,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别人故意栽赃嫁祸的。”
云初定定看着海棠,第一个怀疑到她的身上。
她上次陷害不成,这次故技重施。
“你看我干什么?这东西和我没关系。”海棠连忙反驳,“云初,你该不会想栽赃别人吧?”
云初凝视着陆伯手里的布偶人,双手飞快翻转。
可以给我看一下布偶人吗?
“她想看一下布偶人。”夏燕替她发声。
陆伯看了一眼手里的布偶人,随即递给云初,众目睽睽之下,料定她不敢为所欲为。
云初接过来细细瞧看缝制布偶人的针脚,转向陆伯。
这个布偶人行针用的是平针,与我平日里惯用的针法不同。
夏燕再次替她解释。
“一个针法而已,能说明什么,只要会女红的都会这些针法。”周姨娘闻言,看了小八一眼,冷声驳斥。
不一样,常做工的人皆知,行针颇有讲究。
她又看向陆伯。
请容我拿一件我自己缝制的东西,对比之下,就能看出不同。
她这边比划,夏燕便同时翻译。
陆伯犹豫一下,看了看周姨娘,似是征询她的意思。
“有什么好对比的,就算比对出不同,说不准是你提前准备好的。”
周姨娘面色难看,不准她前去拿东西。
“况且整个浣衣院都是老人,只有你是新来的,并且对我怀恨在心,除了你绝无旁人。”
云初眉心紧锁。
她明白,这是欲加之罪。
“陆伯,在府里行巫蛊之术,应当如何处罚?”周姨娘故意问陆伯。
陆伯恭敬回答道:“仗十,逐出督公府。”
“既如此,还愣着干什么?”周姨娘睥睨他一眼,语气不佳。
“此事是否要禀报督公?”陆伯有些犹豫。
他清楚云初与普通的下人不同。
萧琛待她,亦是不同。
“怎么?内院的中馈都是我掌管,我连处罚一个下人,都不行了吗?”
周姨娘不悦地瞪着陆伯,语气恼怒。
萧琛并无正妻,皆是姨娘,周姨娘便是姨娘之首。
陆伯犹豫一下,答应一声,“是。”
“来人,动手。”他一声令下,当即两名小厮上前,一左一右拉住云初。
夏燕担忧地上前,“周姨娘,陆掌事,此事定有误会,奴婢一直同云初待在一处,她不曾做过这布偶人。”
郑嬷嬷瞄了周姨娘一眼,见她面色愈发黑沉,一巴掌扇在夏燕的脸上,力气之大,令她摔倒在地。
她捂着脸半晌缓不过来。
只听郑嬷嬷厉声呵斥:“下贱的婢子,周姨娘既已吩咐,这里哪有你说话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