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郁知秋小憩,三个孩子练字。
从前她并没有午睡的习惯,中午躺在床上也睡不着,现在倒好,中午不睡会,下午百分百打瞌睡。
何秀才是个负责的先生,刘二毛这几天没去,何秀才忧心他跟不上,今日下学后还给他多补了两刻钟。
刘二毛刚下过决心要好好学习,在家练字的样子有几分打过鸡血的感觉,弄得刘三河跟刘百灵也神色凝重。
睡过午觉醒来,整个人神清气爽,郁知秋洗了把脸,开始做今日下午的活。
上回卖麻花郁知秋已经琢磨出来了,有人爱吃甜就有人爱吃咸,咸甜之争在现代也存在。
这小吃类的东西最好是咸的甜的两种味道都做,少了一样便会丢不少客人。
她都想好了,甜的就做芝麻花生馅,又香又好吃,咸的做肉松蛋黄跟鲜肉馅,只做三种馅,再多家里忙不过来。
近来春笋破土,好吃不花钱,用来配鲜肉,肉里也多几分鲜,鲜肉里便配些嫩笋。
这几种馅里头又属肉松最麻烦,步骤多,花的时间也长,不过肉松做出来能存放几天不那么容易坏,倒也不用日日都做。
趁着还没正式卖起来,郁知秋打算多做些肉松放着,怎么也能用上个两三天。
上午的里脊肉有近三斤重,郁知秋准备都拿来做成肉松,肉洗干净切成小块,放进碗里加水加点香料隔水蒸熟,这一步就得花一个时辰。
幸亏家里的锅灶大,锅里添足了水,放了两层蒸笼慢慢蒸着,挤着放一次能蒸完。
肉要蒸熟还早,郁知秋想趁蒸肉的时候把笋挖回来,灶里烧着火,家里不能不留人:“百灵,你在家看着火,我们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刘百灵坐在灶门前看着火,听话地点头:“娘放心,我守在这儿哪里也不去。”
刘家母子手脚勤快,出去没多久,刘二毛便背回一背笋。
天气渐渐热起来,再等下去怕笋老了,郁知秋今日打算多挖些,处理好存放在家中,用起来也方便。
刘家附近的竹林寻遍后,母子三人又去山脚下走了一趟,挖了两背回去。
本来刘三河说去刘满堂家附近的竹林挖一些,刘满堂家附近的竹林又大又密长得很好,里头的笋也多,郁知秋不同意。
刘满堂就靠着卖竹制品挣钱,他家的笋不能挖,挖了笋,没有新竹长成,旧竹子岂不是越用越少。
虽然知道竹子发起来又快又猛,不太可能出现不够用的情况,郁知秋仍不想去动刘满堂的东西。
挖完竹笋回家,刘家母子四人一起动手剥笋壳,这边将将处理好,那边锅里的肉也合适了。
将锅里的肉拿出来晾着,刘二毛搬出家里的石臼,里里外外刷洗干净,又拿开水烫过两遍,确保是干净的。
“二毛,把这些肉舂散开,注意别舂得太重,捣烂了不能用。”郁知秋指了指洗干净的石臼,给刘二毛安排活。
力气活只有刘二毛能行,她跟两个小的做不了。
刘二毛干活是把好手,郁知秋让他干啥就干啥,当即洗了手忙活起来。
郁知秋看他站着舂费力,端了凳子给他,让他坐着慢慢做。
剥壳洗净的笋需得在锅中煮过再晾晒,郁知秋领着两个小的折腾好一阵才做完。
做肉松麻烦,舂散这一步就费了不少力气,刘二毛根据郁知秋的吩咐没把肉舂烂,控制着力道舂成散开的状态。
给舂好的肉丝调味拌匀,再小火炒制,方才挖笋的时候郁知秋砍了两根拇指粗细的斑竹,放锅里煮过,这会正好用来炒肉松。
炒肉松的火不能太大,有些星火烘着就行,慢功出细活,郁知秋耐着性子慢慢炒着,足足炒了半个时辰才停手。
瞧着快好了,她把提前备好油加进去,等肉松将油都吸收了,盛出来晾着,放凉后再装进罐子里,要用的时候拿出来就能用。
肉松的香味独特,惹得刘三河帮忙的时候也静不下心,伸着脖子往锅里看了好几回。
郁知秋把炒好的肉松分出一小罐子,准备明日带给张屠户。
她生病那会,范氏让刘二毛给她带了东西,这是人家的心意,她如今好了得还这份人情。
张佩兰有个侄子快一岁了,家里炒的肉松那孩子可以用来配饭吃,送孩子东西不会错的。
旁边还留着一小碗晚上吃,其他的都用罐子装好,再以油纸封口,锁进柜子里。
“娘,这是肉做的?我咋觉得不像呢?”饭桌上刘三河细细品尝着肉松,觉得很不可思议,松松软软的,跟肉的口感完全不同啊。
郁知秋夹出一筷子肉松拌上一小坨饭,美美吃下肚:“你不是看着我做的吗,我还能哄你不成。”
刘三河嘿嘿笑着:“我就是觉得太神奇了,肉还能做成这样,吃着真香,就是太麻烦了些。”
刘二毛也道:“娘要是不说,没人能猜出来这是肉做的。”
“别人不知道,就不能偷学了。”刘百灵快嘴接话,月牙般的眼睛里盛满笑意。
刘三河眼睛一亮:“对啊,别人连是什么都看不出来,自然没法子模仿,这东西就是我们家的独门秘方。”
百味小摊停了生煎包的生意后,镇上有家饭馆卖起了生煎包。
生煎包的做法不难,会做饭的多看几回,自己回家琢磨琢磨是能琢磨出来的,只不过那家人琢磨出来了如何做,却没在味道上下功夫。
因着那家人价格卖得便宜,即便做的生煎包皮厚不爆汁,味道没刘家的好吃,却也有人去买。
刘家三兄妹知道后,心里堵得慌,没少在背后嘀咕。
郁知秋让他们别去在意,这东西并不是她自己琢磨出来的,人家模仿的只是一种人人都能学的做法而已,又没学自家的秘方。
而且她有信心,若某一日她再卖生煎包,生意只会比学她的人好。
饭后,郁知秋照旧去院子里散步消食,刘家兄妹三人凑在一起说话。
三人叽叽咕咕个不停,也不知说到了什么,三人嘻嘻哈哈笑起来,逗得蛋黄汪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