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一次在见到顾念兮的时候,张小琴能如此嚣张的原因。
“这人年前就在别的城市结婚了,不过没过半年就回来了。你看到她手上的伤没有,估计就是被她老公给弄出来的!”
看着大步朝前走的顾念兮脖子上的绷带,张小琴的脸上又是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
顾念兮,我总算有扳回颜面的机会了!
这一次,她一定要好好炫耀一下自己那个有钱的老公!
她可是非常期待从顾念兮的脸上看到那抹羡慕嫉妒恨的表情哦!
只是,这个时候万分得意的张小琴却没有想到,几日之后她和她那位有钱的老公的结婚纪念派对上,那抹羡慕嫉妒恨的表情,却是出现在自己的脸上……
其实,刚刚张小琴说那些话的时候,顾念兮并没有走远。而张小琴的声音,一直都是那么的尖锐。顾念兮想要听不见,都不行。
所谓的结婚纪念日派对,不过是人家准备要嘲笑她顾念兮的一个借口。如今,那份请柬在自己的手上,更像是一块沉甸甸的石头。
从超市走回到家的这一段路,顾念兮有些垂头丧气。但连她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因为自己心里想念着某个男人,还是因为刚刚张小琴背地里的讽刺。
耷—拉着脑袋,快要走到家门前的时候,顾念兮突然在地上看到了一双脚。
一眼,顾念兮就分辨得出,这样的皮鞋她和谈逸泽的公寓里也有一双。只不过,他们家里的那双,被谈少穿去出任务了。
这双,肯定不是谈少的!
再者,谈少也不可能这会儿出现在这个城市!
想到刚刚自己心里闪过的希冀,顾念兮的唇角勾起一抹自嘲!
“小东西!”熟悉的称呼,带着不熟悉的沙哑。
那一刻,顾念兮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莫名的漏掉了一拍。唇角的那抹自嘲,加深了几分。
如果刚刚看到的东西,只不过是自己的错觉的话,那现在耳朵里听见的,也一定是幻听才对。
为了粉碎自己心里的某个念头,顾念兮慢慢的抬起了头。
只是,她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站在面前那抹高大的声音,究竟是不是自己刚刚心里所想的那个人的时候,她便感觉到腰身被什么东西给勾住了。片刻之后,她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那温度,是她所熟悉的。那男性气息,也是她记忆最深处的。
那一刻,她的鼻尖莫名的泛酸。
“疼,走开!”
其实,刚刚男人抱住她的时候,她便察觉到了他似乎已经有意识的避开了她那只受伤的手。
此刻,她的手并没有因为这个男人的拉扯而有一丝一毫的伤损。
她的那个“疼”字,其实指的是她的心,那颗因为他谈逸泽,而受伤的心。
“对不起,我刚刚有点太粗—鲁了,来,我看看!”似乎,他并没有意识到她话语里的含义,在她喊疼之后,他便松了松落在她腰身上的手的力道,但至始至终却没有离开半步。
那双令顾念兮贪恋的眼眸,此刻正专注的盯着她受伤的手,空闲的大掌,还不忘轻轻的拂过她的手臂,像是在认真的做着什么检查似的。
“该死的,这到底是怎么弄的!告诉我,我现在去卸了他的手脚!”要知道,小东西的生命在他谈逸泽的眼中,早已超越过了他自己的生命。
伤在她的身上,简直比要了他的命还要让他难受。
此刻,他的眼眸果真赤红一片。
周身散发的冷意,更是骇人!
“我不需要!让开,我要回家!”现在知道着急了,当初她受伤的时候打电话给他,本想告诉他的,他不是还说他忙么?
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温度,顾念兮的鼻尖酸涩无比。
趁着男人不注意,她便悄然退出了他的怀抱。
而谈逸泽的洞察能力一直是过人的,当顾念兮准备退出去的时候,他其实就已经察觉到了。但又因为害怕弄到她受伤的手,给她造成二次伤害,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她的怀抱。
但他的步伐,还是紧跟上了她的。并且,仗着腿长的优势,三两步之后就已经比顾念兮先抵达了顾家大门。
“你……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不是忙么?你还来这里做什么!”说着,那原本早已蓄满的泪水,在下一刻就像是卸了闸的山洪一样,倾泻而出。
“走啊,你还处在这里做什么?我讨厌你,讨厌你!”像是为了发泄自己心里头的委屈似的,她将刚刚提在手上的东西随意的丢掷在地上,然后用着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拍打着谈逸泽的胸口。
看着有些歇斯底里的顾念兮,谈逸泽只觉得狠狠的抽疼着。
当然,这并不是因为顾念兮的拍打。她那点小力气,落在他身上根本就像是挠痒痒似的,若是没事的时候,顾念兮能这么对自己的话,他会觉得是一种享受。
他心里的痛,是因为她的眼泪。
每一次,只要顾念兮一掉泪,他便感觉他谈逸泽的世界都快要崩溃似的。
然而,惹她掉泪最多的,偏偏还是他谈逸泽自己!
“小东西,我真的不知道你受伤了。若是我知道你受伤了,就算是谁也阻挡不了我回来看你。不要哭了好不好,你一哭我就乱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
“小东西,我下一次绝对不敢这么对你了!”
不管女人如可的拍打他,谈逸泽都只是疼惜的将她用在自己的怀中,疼惜的用自己有些粗糙的拇指指尖,为她轻柔的拭去泪水……
然后,楼下这对尽情拥抱的人儿却没有注意到,刚刚他们的这一幕已经全然落进楼顶上那双黑眸中。
“顾州长,这是在瞅着什么呢?这么专注,连我的敲门声都没有听到!”殷诗琪走进门的时候,看到站在窗前神情专注的顾印泯,便这么打趣着。
这,便是他们夫妻之间的相处。
“哟,还真的瞅着贼认真,这是在瞅什么呢?让我也瞅瞅!”放下给顾印泯的鸡汤之后,殷诗琪也赶紧来到了窗边。
不看不知道,一看殷诗琪也吓了一跳!
哎呀妈的,这两天她就瞅出他们的小顾同志一直抑郁寡欢,正为某个男人而伤心。而她殷诗琪所做的,就是尽量避免让老顾同志知道。
不然,以他们老顾的性格,恐怕谈少要被穿小鞋了!
可这谈少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老顾同志在家的时候就来了。这不,他们胡闹的这一幕被老顾同志撞了个正着,这可该怎么办才好!
“老顾,那是人家小两口正胡闹着。您可千万不要动怒!”殷诗琪瞅着顾州长的神色不加,赶紧劝着。
“胡闹?殷诗琪同志,你两眼有没有瞅见你女儿正在哭?”说这话的时候,顾印泯的语调变得有些强硬。
“那个……我没瞅见!”其实,这么两天的时间,殷诗琪也察觉到自己女儿的心遗落在谈逸泽的身上了。所以,她也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殷诗琪同志,我看你该配副老化眼镜了!”
“你才需要老花眼镜呢!顾州长,不要忘记我还比您年轻好几岁。”年龄是每一个女人最大的忌讳,殷诗琪也一样。
“如果你没有老花眼的话,怎么没瞅见咱们的女儿正在哭!”
顾念兮是他们的独—生—女,从小顾印泯对她虽然严厉有加,但也一直都将她捧在手心里疼着。看着她掉泪,他的心里早已像是被人割去了一块肉。
“我当然也瞅见了,不过那是人家小两口的事情,我们也应该让他们自己解决。人家不是都说了么?夫妻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见瞒不过顾州长,殷诗琪只能开始放软了话。
听着殷诗琪的话,顾印泯的神色也有所缓和:“我也知道这话的道理。我就知道这一次回来没那么简单,肯定是和他吵了,不然为什么每天都耷—拉着个脑袋,看的我都难过!”
“原来,老顾你也看出来了!”
“废话,她是我的女儿。不是都说,知女莫若父么!”
顾印泯扭头,朝着殷诗琪挑眉。
“得得得,小顾同志就是你一个人的女儿,成不?”
殷诗琪可没有忘记,从顾念兮一出生,顾州长就一直和她强调这句“知女莫若父”,以此来表明他和女儿的关系比她殷诗琪好。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顾印泯依旧还玩这一套。
听着殷诗琪的话,顾印泯的脸色果然好了不少。
“不过这个谈女婿,顾州长您打算怎么处理?让他进门么?”瞅见顾州长的脸色总算是好了不少,殷诗琪趁热打铁。
“还能不让他进来么?要是让他受冻挨饿,过一会儿伤心的可是我女儿!”这一点,让顾印泯有些莫名的吃味。
听着顾州长的这番话,殷诗琪悬着的那颗心,总算是归于平地。
不过,这颗心才平复了不一会儿,殷诗琪又因为顾州长的一句话,开始提心吊胆。
顾州长是这么说的:“敢让我顾印泯女儿流泪,这小鞋,他是穿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