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些可怕的可能,萧乐晚立刻低声说:“我与你走。”
“嗯,”裴离疾似乎料到萧乐晚会是这反应,也没多说什么,转身走在前面。
裴离疾现在刚救了皇帝,被封为国师。
皇帝甚是宠爱他,从他的营帐位置便可窥出一二。
沈听淮的帐篷尚且在皇族贵人圈外。
而裴离疾的,竟然在皇族圈内,离皇帝的帐篷很近。
帐篷外守着两个羽林卫,见到裴离疾过来,立刻讨好地将帘幕被轻轻掀起一角。
裴离疾率先走了进去,迟迟等不到萧乐晚,他声音更冷了。
“你想在外面说话?”
随着裴离疾话毕,萧乐晚犹豫了下,还是走了进去。
帐篷内十分温暖,火炉里瑞炭烧得正旺。
裴离疾自然地走过去,在床榻上坐下,朝着萧乐晚轻轻抬手。
“过来。”
萧乐晚的脚步僵住,她的目光掠过裴离疾落在他身下的床榻,“你想说什么?”
感受到萧乐晚的抗拒,裴离疾的面容更显冰冷,眼神中的阴翳几乎要凝实。
“我最后说一遍,过来!”
他只是想与她坐在一起,像在鹿鸣时候那样,他已经想这一天想了很久了。
可她完全被沈听淮迷了心智,不知骗了她,甚至现在再抗拒他。
他有一瞬间想用救命之恩,换沈听淮去死,可这不可能!
萧乐晚紧抿双唇,指节不自觉地攥紧,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明明帐篷火光很旺,她却感觉比外面还要冷。
若是她不在京城,又是招赘婿,对沈听淮又没有爱慕之感,她大可以多找几个美男在身边伺候。
可这是在京城,行差踏错便是灭门之祸。
最重要的是,她发现她有点喜欢沈听淮。
心里有一人,自然再装不下另外一个人。
裴离疾看着萧乐晚,一丝呼吸都显得异常沉重。
她微微侧头,目光避开裴离疾的注视,“若是无事,我便先走了!”
见到萧乐晚真的转身。
裴离疾的脸色瞬间寒如玄铁,周身的空气都像是结了冰。
不知是不是萧乐晚的错觉,火炉中噼啪作响的炭火声似乎也在这时微弱了几分。
感受到身后迅速逼近的寒意,萧乐晚她不由自主地后退,直至屁股抵上冰冷的桌案。
裴离疾顺势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紧紧抓住她的手,“他给你的,如今我也可以给你,他不能给你的我也能。”
反正蛊虫已入皇帝体内,只要他想,皇帝可以立刻变成一个傀儡。
萧乐晚想做的,他都可以帮她。
萧乐晚的心猛地一颤。
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使劲地挣脱了裴离疾的禁锢。
“裴离疾,我已经成亲了!之前是我骗了你,神农蛊本就是你答应给我的,只是换了人而已,我可以补给你钱财珠宝。”
“赔我?”裴离疾冷笑,“那你从前答应我的,现在便赔我。”
裴离疾的眼神骤然狂热起来,他一把拉过萧乐晚,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萧乐晚的骨头。
两人的鼻尖相触,萧乐晚迅速别开。
裴离疾终于腾出一只手,强硬地固定住萧乐晚的下巴。
他低沉的声音在萧乐晚耳边回荡,“我叫裴瑾,是美玉!”
而不是随时可以丢的垃圾。
说罢,他冰冷的唇瞬间覆了上来,强硬地撬开萧乐晚的贝齿。
这份压抑已久的情感顷刻间爆发。
……
沈听淮到皇帝帐外,还没求见便听到侍女的议论声。
“真的?沈夫人与国师认识?”
“应是认识的,不然她们怎么会走在一起,看沈夫人的样子,似乎与他并不陌生。”
“大人物的事,咱们少操心,走吧走吧,刘贵人还等着呢,如今她正得宠,可不能大意。”
宫女的议论声渐行渐远。
沈听淮立刻问了国师帐篷的位置,一路走了过去。
帐外的羽林卫见到是沈听淮,当即就要进去禀报,沈听淮抬手制止了。
“我与国师约好,我夫人还在里面,不必禀报。”
门口的羽林卫想了想,既然沈夫人都在里面,沈大人应该是与国师认识的。
而且沈大人都说了约好了,那自然不会有假,当即便各走到一边为沈听淮让路。
不知为何,行至帐帘处时,沈听淮隐约听见帐篷内有低沉的喘息。
他心中莫名一紧,“唰”的一把掀开了帘子。
帐篷里令人窒息的一幕,让沈听淮的手僵在半空。
裴离疾覆在萧乐晚身上,看不清面容,可是他低头的动作却能看出来他们再行不轨之事。
沈听淮的心脏仿佛被重锤击中,拔剑刺出仅仅在一夕之间。
在萧乐晚终于推开裴离疾之际,看到的却是沈听淮举着剑,寒光映照着他铁青的脸色。
她想解释,可是沈听淮目光却在触及到裴离疾的脸那瞬间彻底冰冻。
“为什么?”沈听淮质问,却根本不听萧乐晚的回答,“我早该知道,你的心大得可以装下很多人。”
说完,他无心再听萧乐晚的话,也不想再看见这两人,迅速离开了营帐。
裴离疾肩膀上还插着剑,血还在涌出,脸色苍白得可怕。
可见到这一幕,他还是嘲讽地看着萧乐晚,“你看,他不会听你解释,他不在乎。”
萧乐晚望着沈听淮决绝离去的背影,只觉得心脏空荡荡的。
听见裴离疾的声音,彻底失控,“闭嘴!裴离疾,我让你学的教你的,都学到狗肚子去了,你根本不懂什么是情什么是爱,只知道占有!”
说罢,她毅然转身,拉开帐帘,疾奔而出。
“我叫裴瑾。”
“是你,在马车上说的心悦我。”
裴离疾望着帘子喃喃道,眼中的火焰却越烧越旺。
他缓缓抬手,一把将肩膀上的银剑拔出,随意甩开。
温热的血液迅速喷射,很痛,可他却感受到了心里的难受减轻了些。
半晌,他突然笑了,手指慢慢拂过苍白的嘴唇。
“说过的话,一辈子不能反悔!”
从今以后,他是这京中的美玉,不再是湘潭山上的野草。
他想要的人,一定要得到。
得不到,那便毁了,然后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