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脸清纯动人,眼神力蕴含着果敢和坚毅。
或许就是这种眼神才让陆听寒陷了进去的,所以粉身碎骨,义无反顾,宁愿相信苏禾将自己当作港湾,也不愿意承认苏禾只把他当成一个可以停留的久一些的泊船。
苏禾实在不想在跟陆听寒周旋了,已经三年了,她真的很累。
该解释的她事无巨细,该做的她亲历亲为。
她只想让陆听寒相信自己真的只爱过他一个。
但是陆听寒一直将她的所有真心举动当作做戏。
自从那场车祸,陆听寒便从来没有信任过自己。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放手。”苏禾沉着声音,眼神变得冰凉,漠视着陆听寒眼里的痛苦和愤怒。
面前这个人,已经完完全全的变了,他曾经那颗对自己永远热情的心变得冰凉,结着霜,裹着厚厚的一层冰。
无论她怎么说,怎么做,怎么证明,都会被他无休止的猜疑推翻。
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一个洛雨芯。
“放开我。”苏禾死死的看着陆听寒,强忍着心里的情绪,“你逼我的。”苏禾抬起右膝,一时的气愤竟让她忘了自己还是个瘸子。
巨大的惯性让她往旁边倒去,洋相在这个男人面前丢了个彻底。
玉石镇有很多水池沟渠,从进村开始,路就不算宽,所以苏禾旁边就是一个小水洼。
陆听寒还紧拽着苏禾的手没有放开过,想将她从半空中拉起来时,旁边的周景一把抢过,接了他的位置。
因为位置差异,周景的腰测很明显的暴露在了陆听寒眼前。
他没有放手,而是下了力气在脚下,一脚将周景踢飞出去。
当周景站起来要还击时,陆听寒已经强抱着苏禾进了李助理的车内。
李助理就在车旁边看戏,见到瓜向自己飞奔而来,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应该找点事忙、不应该站在这的、刚刚自己的表情没有太明显吧?
要不然还是走吧?
李助理刚迈开步子,陆听寒命令道:“拦住他。”
李助理睁着小小的眼睛,满脸疑惑:拦着谁?为什么要拦着?他会做什么?陆总抱着个挣扎的女人进车里是要干什么?
陆总会给自己结算洗车的费用吧?这——算办公吧?
“陆听寒,你要敢对苏禾做什么,我一定杀了你。”
“我们一天没离婚,她就还是我老婆,我要干什么不关你的事。”陆听寒放下这句话,留下目瞪口呆的助理,砰的一声,关了车门。
“苏禾,你只能是我的。”陆听寒嫌衣服碍事,焦急的将上衣脱掉。
苏禾慌张的想要开开自己旁边的车门,但无济于事,只能威胁:“陆听寒,你要是不征得我同意对我做什么,我一定会报警的。”
陆听寒眼睛血红,长时间的睡眠不足让他的脸上蒙着一层阴郁。
听见这话他死死咬着牙,一种奋不顾身不计后果的想法统统在脑子里过了个遍。
所有的好的不好的,都是关于怎么把苏禾留下来,让她看看,她是怎么折磨一个爱她爱到骨子里的人的。
两个人在狭小的空间里对峙着,陆听寒喘着气,忍受着心里无数的情绪翻涌。
好久了,他已经好久没有这么近的看着苏禾了,近到可以看见她脸上细微的绒毛。
随即,眼角皮肤的绒毛被一滴水珠浸湿,那口晶莹的水泉,正往外涌着泪水。
“你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哭?”陆听寒手用着力道,狠狠的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干,直到眼角的皮肤被擦的血红,主人忍无可忍,直接上前,张嘴咬向他的手臂。
陆听寒忍着,苏禾咬的见了血,白色衬衫晕出的血迹显示着一排牙齿的形状。
“苏禾!”周景从李助理那里拿到遥控,打开苏禾这边的门,将她从里面拖拽出来“阿禾,没事吧?”
苏禾牙齿沾着点血,目光有些怨恨的看着陆听寒,没有听见周景的关心。
周景安慰完苏禾一句,立马堵住那道车门,一脚踹进车内,正中陆听寒的小腹。
一整天没吃东西的陆听寒,竟被这一脚踹的差点没昏过去。
“陆总,没事吧,我送您去医院。”李助理担心急了,急忙坐进驾驶室,系好安全带。
正准备开车时,陆听寒却说了另一个地址。
青石庄园,距离玉石镇不远的另一处镇子,是国家下一个要开发的新区。
这里陆听寒早几年前就买好的一片地方,现在工人正在对这处宏伟壮观的房子作着最后的修缮。
房子是农家老宅的基调,用各种硬度强且外观漂亮的石头建的,异常好看,在整篇白墙灰瓦的传统别墅中,特立独群。
还有那群用作点缀的各种花植,此时正争奇斗艳的开着。
尤为醒目的是那棵海棠树。
他特意找到的跟老家庄园一模一样的品种和外形,就为了给苏禾一个惊喜。
他一比一复原着他和苏禾小时候的甜蜜时光。
“陆总,不然我们看完医生在来监工吧,这栋别墅盖了三年了,快完工了。”
陆听寒只是看着那栋房子出神,感觉到腹部传来的疼痛,回过头,淡淡的说了句:“停工吧,不需要建了。”
“啊!”李助理有些疑惑,以前陆总总会让自己守着这里,甚至有时候陆总太忙了实在走不开,也会让自己开个视频录着。
只要有一处细节不满意,他都会让工人立马修改。
三年里,一刻不停,就算和太太吵架,他郁闷或者生气时,也会让自己开车带着他过来。
转一转,坐一坐,发发呆,然后继续工作,回家,跟太太吵架。
李助理一直以为这是陆总谈恋爱的情趣,那可怜劲,有时候他都忍不住想安慰一下,只不过陆总从来不让。
“走吧。”
“好。”
车子重新启程,李助理带着陆总去了另一个镇上的医院临时救急。
“年轻人这么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到老了有你后悔的。”一位六十多的中医拧着眉,手下给陆听寒把着脉。
“积郁于心,脾寒肝火旺,又不好好休息,这是不想活了。”老中医哼的一声,挥开陆听寒的手,转过身子抓药。
李助理拿过药,扶着连路都快站不稳的陆总回了车子。
也就前后脚的功夫,苏禾因为脚疼,被周景背进了医院。
依旧是那位老中医,周景将苏禾放在躺椅上,老中医穿过台后,走到苏禾身边。
望闻问切,一望便可以看出面前这人气血不足,眉目紧拧也是忧思过度的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