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如常,苏禾也在慢慢试着接受洛雨芯的融入,尽管依旧不自在。
回到现在,只能说是自己当时太在意自己在陆听寒心理的形象了,那种孤傲的不可一世的心态一直绷着她,让她不敢随意的去玷污陆听寒和洛雨芯之间“纯正”的友谊。
两个人因为一场视频和车祸闹掰的时候,苏禾在无数个深夜梦回都会觉得难受。
直到父母家人的意外,让她成了孤儿,继而视频流出,让她身败名裂。
昔日的公主被人打下神坛,被冠上虚伪放荡的标签。
等自己从车祸中醒来时,瘸了一条腿,身体残缺带来的极度恐惧和不安,只能从唯一的亲人陆听寒身上夺取。
但是洛雨芯却越发大胆了,甚至可以明目张胆的给她发和陆听寒的暧昧照片,以此来激怒苏禾,让往日高傲的公主在陆听寒面前形象全无,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出尽洋相。
歇斯底里的,面目可憎的,及其恶毒的
这是谢怀安在陆听寒的生日宴上对正坐在轮椅上的洛雨芯泼水这一行为的评价。
不自觉地,苏禾眼角滑下一滴泪,耳边来自陆听寒近乎哀求的声音渐渐模糊。
渐渐的,耳边宁静下来,转而变成了另一道带着探究询问的陌生的声音。
那个人问自己有没有遭遇到囚禁,有没有受到胁迫。
苏禾回想到那个地下室,想到陆听寒看向自己时痛恨冷漠又参杂着莫名情绪的眼神,她睁开眼睛,看着屋子里的两个人。
站在她面前的人她不认识,但是他后面那位是周景。
人在孤独无助的时候习惯性找一样熟悉的人或物做依靠,俗称安全感。
这时的苏禾甚至将周景视作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轻点这头,面容认真,内心希望周景可以尽快帮她出去。
周景当然也着急,陆听寒只是出去一小会,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原本二十四小时全天候守着的保镖也被传呼机叫了出去。
又是两天,陆听寒因为苏禾的指控,被警察传了进去问话,随后又被公司等着他主持大局的人救了出来。
两天的时间够周景将苏禾救出来并且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养病了。
周家世代从军,家里看的医生都是部队里因为各种原因退下来的,只会比外面的医生更好。
苏禾被送进这栋房子时,已经昏迷了半天,直到半夜十点才行。
一直守着她的是一个剪了短发的女孩,皮肤是漂亮的小麦色,眼睛鼻梁和脸型长着新疆那边的特色,深邃、笔挺。
苏禾在一个女人身上看见一种英气逼人的英雄范。
周笑笑撑着脑袋打瞌睡,偌大的卧室里,放着不少病人要用的的东西。
周笑笑实在是困急了,睡意正浓之时,手没撑住,半个脑袋差点磕到病人身上。
她急忙清醒,看见苏禾扑闪着的大眼睛。
苏禾见周笑笑真没呆愣的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她轻声说着,有些抱歉:“你回去睡吧,谢谢你。”
周笑笑无所谓的摆摆手:“没事,周景出去办点事,我替他守一晚上。”
“我没事了。”
“你是个病人,得有个陪护时刻看着你才行,周景这人三心二意的,对你是真上心,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从没见过他这么照顾一个人的。”
“我爷爷生病的时候让他来照顾,他那时直接哭出来了,十八岁啊,还哭,你说丢不丢人?”周笑笑肆意的说着周景的黑历史,说道好笑的地方便哈哈的大笑,洒脱的模样与当年的直接别无二致。
“周景有一年被爷爷逼着进了部队,最后因为太难服管教被赶了出来,然后非说自己有毛病,还偷偷的去看了医生。”
周笑笑凑近她,继续用闺蜜夜话八卦的姿态,说着:“还以为我们都不知道呢,后来我去给爷爷打听了,才知道周景觉得自己是个gay,还认定自己是个零,去看医生是想把自己变成1。哈哈哈哈”
“周爷爷没有打他吗?”苏禾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知道孙子可能是个同性恋的长辈正常的反应不应该是生气或者担忧吗?
没想到周笑笑无所谓的摆摆手:“爷爷才不管呢,周景上面三个哥哥,都进了部队有个军官,娶了嫂子,大哥孩子都有三个了。”
“当时爷爷也说,周家不指望周景传宗接代,他能把自己养好就行。”
其实也是溺爱吧,一个家里通常都比较溺爱最小的那个。
“其实周景不进部队也好,我是女生倒没什么,只是前往边疆的大哥和调到另一个城市的三个一年都回不了几次,甚至有连续十几年都回不来的。”
“而且,。”周卫民也是怕了。
周家二哥在边境值守的时候出了意外,境外的恐怖分子随即往边境线上扔了个炸雷,那会周二哥里炸弹最近,被送进救护站时就剩最后一口气了。
那口气还是为了爷爷留的。
也是那时候周卫民发现了周笑笑,把她接了回来认了干孙女在身边养着。
苏禾等着她接着说下去,但是看见她神色有些落寞,也没有吭声。
她现在也没有什么心情,但也知道面前这个美丽的女孩是在想办法缓解自己的心情。
苏禾淡笑着,苍白的脸上挂着一抹温柔的笑,眼睛也变得柔和,看着周笑笑像看自己的妹妹一样。
“你叫什么名字?”
“周笑笑,笑笑是我的本名,我来周家之后就跟着姓周了,所以你叫我笑笑就行。”
苏禾了然的点头,她知道世家大族有个规矩,本家姓的在分家时都能分到财产,但如果是外姓,除非是跟着母方那边姓的,不然分家产的时候是没有她的份的。
笑笑肯定因为这个姓被周家人说过,不然她不会这么在意。
周笑笑或许觉得自己突然说自己姓什么有些奇怪,又补充一句。
“改姓周是爷爷亲自定的,我原本姓陈。”笑笑的笑容淡了几分,可以说是苦笑。
苏禾看不懂这个情绪,也不想探究,只是安慰般的点了点头,没有催促她继续讲,也没有表现出不感兴趣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