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武又说:“闫队长,我当然是要站你这班的,这几天不止一次的劝那些工人,说消防检查是必须的,这也是为了咱们厂子里工人的人身安全着想,让他们多等等,赚钱是永远没尽头的,不着急这一会儿,可……”
林武面色严肃,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反正翻来复起的意思就只有一个——他愿意全力配合闫飞宇的消防检查,结果就因为他的态度,厂子里的工人现在看他很不爽,都不愿意配合他的工作了。
那些工人原本就不是从楠楠制衣厂跟过来的老员工,这下子闹了内讧,工人代表态度也十分的蛮横,直接就表示要罢工。
现在刚好又到了回家插秧种地的时候,不少工人都放下了厂子的工作,回家务农去了。
好家伙,闫飞宇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还能这样的?!
赵局长可劲儿的催自己,让自己通知服装二厂尽快复工,可服装二厂的公认都回家务农了,这怎么办?
他想要发脾气,却又觉得不合适。
人家林武说的做的都没错,一口一个站自己这边,说的话和做的事情也都是为自己着想,积极配合自己的工作,就算自己内心再怎么的不满,
那也没什么好说的。
闫飞宇咬着牙一言不发,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到最后,他也没能憋出更多的话来,只能是一脸憋屈的转身走了。
“二哥?”
林武送走了闫飞宇,扭头看向林文,笑着吩咐说:“你让柯叔他们准备准备,到时候好好演,可别搞砸了。”
两兄弟明显是提前通了气,林武只是说了这么一句,林文也没多问,直接就点头往外走去。
可还没走出去两步,林武忽然又叫了他一声。
“二哥,回来吃口东西,大清早的别饿着肚子干活儿。”
让人讨厌的家伙走了,林文也有心情吃东西了。
伸手接过林武递过来的鸡腿,林文塞进嘴里咬了口。
恩,这味道真不错。
……
早上八点五十分的时候,赵福瑞好说歹说,让人给陈富民买了一碗豆腐脑和两根油条送了过去。
陈富民吃了两口,脸上笑吟吟的,可最后却把没动过的那根油条递给了张/宏。
“小张,你也没吃早饭吧?”
“大清早的就陪着我这个老头子跑东跑西的,肯定累了,来,吃点东西吧。”
张/宏脸色一变,受宠若惊的刚要拒绝,却忽然又听见了陈富民的叹息。
“哎,
咱们还有油条豆腐脑吃,可我们的人民群众呢?他们吃口热乎的都困难。”
“小张,你把东西都吃了,可不能浪费,吃完之后带我去服装二厂看看。”
陈富民站起身拍了拍张/宏的肩膀,转身去看书了。
张/宏愣在原地,许久都没回过神来。
别看陈富民说的简单,可里边儿却又另外一层深意。
别人不知道,可张/宏和赵福瑞两个当事人却心里跟明镜一样。
尤其是赵福瑞,此刻诚惶诚恐到了极点,额头上都渗出了冷汗。
乖乖,这是领导在责备自己普涨兰妃啊!
他的脸色惨白一片,当下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一脸陪笑的站在旁边。
张/宏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赵福瑞,想了想说道:“领导说的对,不过也不能因为我吃饭就耽误您的行程。”
“这样吧,要不然我们现在就过去,我边走边吃?”
说完话,他还做了一个请的收拾。
赵福瑞之前还想阻拦张/宏带陈富民去服装二厂视察的,可是这会儿被陈富民批评了一顿,再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开玩笑,这会儿再说话,那可就是触霉头了。
当下,一帮人乌泱泱的朝着服装二厂去了。
他们
乘坐的是红旗轿车,这种车型底盘很稳,行驶在连城并不怎么平坦的道路上,完全没有颠簸的感觉。
街道两旁有着不少的商店,更多的却是临时摆摊的商贩,一幅欣欣向荣的样子。
赵福瑞看见这一幕,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他明明叮嘱过下边儿的人,让这些出来摆摊的商贩都回家等通知,今天这里不准出现摊贩,他们怎么还是出来了?
这些泥腿子,就是不听指挥!
赵福瑞偷偷打量了陈富民一眼,心中忐忑不已。
然而,后者此刻却正歪着脑袋透过车窗看着窗外的景色,脸上始终面无表情,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大概十几分钟之后,车子来到了服装二厂门口。
下车之后,赵福瑞一抬头就瞧见有人朝着自己飞奔了过来。
定睛一看,那不是闫飞宇吗?
此时的闫飞宇一脸的焦急,一边跑还一边儿冲自己使眼色。
仅仅是瞬间,赵福瑞就心头一慌,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
“他们人呢?”
闫飞宇见领导在场,也不敢乱说什么,只能摇摇头小声解释着:“人家开始闹脾气了,说什么都不肯开工,我亲自上门都劝不动。”
赵福瑞一咬牙——他娘
的,这帮泥腿子,真是给脸不要脸!
略一沉吟,赵福瑞便心里有了主意。
他朝着闫飞宇使了个眼色:“待会儿领导问起来,你就实话实说,毕竟他们厂子的消防出了问题,谁来了也不能说什么。”
“这……能行吗?”
闫飞宇呲牙裂嘴的看着赵福瑞,心中发虚的厉害。
说是人家厂子的消防出了问题,可别人不知道,他这个消防队长心里跟明镜一样——厂子里一点儿问题偶没有。
不管是器材还是设备,那都是全新的。
就算是真的有问题,也顶多是消防水管没有折叠好,消防通道没有标注明确。
这些都是不值一提的小问题,十几分钟就能彻底解决。
就这么点儿小事儿,硬生生的被他关门歇业了三天,这要是被领导知道了,自己不得倒霉吗?
闫飞宇思来想去,一张脸苦兮兮的,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走到了正探头探脑朝着服装二厂里边儿看去的陈富民的身边。
“哎?”
陈富民看了许久,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儿。
“我说,这厂子怎么是关着的?他们不干活?”
“明明是做服装的大厂,怎么里边儿没有缝纫机的声音,就连保安亭都没有站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