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眉头紧锁,只觉得头疼不已。
“林武,一下子来了这么多订单,咱们的衣服根本不够啊!”
“别看咱们这次一次性做了五万件衣服,可是几天服装展销大会办下来,那些衣服就已经卖的差不多了,现在剩下的衣服只能勉强供应服装店的售卖,你这……”
林武笑着打断了他:“二哥,这些我都知道,所以我们要回去一趟连城。”
看着正在收拾行李箱的林武,林文愣了愣:“回去?”
“没错,我们要回去开分厂!”
……
第二天一大早,林武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
之后,他带着林文坐上了回去连城的火车。
他这次回去需要做很多是那个,不适合拖家带口,所以就让唐清婉带着小萌萌在四合院继续生活。
而此时此刻,连城官家办公室内,各个部门的负责人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各自的工作。
忽然,有人霍然起身,一脸愤然的说道:“刘书/记,咱们连城的几个百货大楼都已经一个月没货售卖了,这都是服装二厂的林文和一厂的人搞的鬼,这是在私自动用国营企业,是要违法坐牢的!”
“刘书/记,您不能一直对这种事情睁
一只眼闭一只眼吧?必须要严查!”
服装一厂和二厂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帮着林武赶制衣服,虽然他们已经尽最大努力封锁消息了,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张/宏一直都有帮着林武隐瞒,但时间长了,总会路出马脚,这是难免的。
不过,因为张/宏是上边领导的心腹,几个官家的老干部虽然听到了一些风声,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这不,这次开了干部大会,有人逮住机会就告了张/宏一状。
此时,张/宏就坐在刘书/记的身边,手里拿着笔做着记录。
听见那人的言语,他抬头看了那人一眼,发现正是工商部分的局长赵福瑞。
他坐在那个位置很多年了,手底下大大小小许多的企业都是归他管的,那些百货大楼也不例外。
因为百货大楼基本上都是兄弟单位,是和服装厂直接对接的,再加上现在的服装行业月腊月不景气,所以赵福瑞一直也没注意。
直到前几天,百货大楼那边儿的人忽然找到了赵福瑞,跟他诉苦说百货大楼仓库都空了,结果去服装一厂和三厂拿货,那边儿却一直推三阻四,说什么都不给供货。
前前后后拖了快两个星期,两家厂子都
没有要出货的意思,百货大楼那边儿等不及了,进去一看才发现,原来服装厂里一半的缝纫机都在做着别的款式的衣服。
百货大楼的人摸到了线索,又往深处调查了一下,林武的事儿立刻就浮现了出来。
赵福瑞一开始不知道这些,知道之后就气不打一处来——这是什么?分明是在挑战自己的权威,而且还是正大光明、明晃晃的那种!
最重要的是,这事儿还牵扯到了张/宏。
刘书/记拿着钢笔写了几个字,又抬起眼皮看了看下边儿几人的表情变化,抿起嘴唇并不急着表态。
这事儿有些复杂,他也不好站队。
见刘书/记看了过来,下边儿的人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也不敢当出头鸟。
不过,赵福瑞在位多年,此刻既然敢在这种场合说出那样的观点,就一定是做了充足准备的。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有赵福瑞的死党一脸悲愤的站了起来,不分青红皂白的指着张/宏一顿指责,说的那叫一个大义凛然。
片刻之后,刘书/记叹了口气。
“好了好了,”刘书/记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扭头正色问张/宏:“你怎么说?”
“刘书/记,我没什么好狡辩的。”
张/宏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一天,所以他也不觉得难堪,反而大大方方的站了起来。
实际上,从那天答应林武的请求开始,他就没想着这件事情能一直隐瞒下去。
如今事情已经做成了,他就更没有隐瞒的必要了,直接说出来更好。
“那件事情的确是我做的!”
张/宏目光炯炯的与赵福瑞等人对视,一脸坦荡的点了点头,而后又从兜里拿出了那张早就准备的材料。
“我想请你们看看这几天咱们连城市的服装经营情况,尤其是那几家百货大楼。”
为了这一刻,张/宏准备了无数个夜晚。
当下,他就从百货大楼的营业额、各种工人上岗率、各种款式衣服的受欢迎程度、购买率和反馈情况等等方面,一次性的做了一个务必详细的分析报告。
张/宏深呼吸一口气,义正辞严的说道:“我认为,不管是用了什么手段,只要能够让咱们连城的老百姓过上好日子,能够让老百姓真正的赚到钱的,那就是好的。”
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此刻张/宏就是这种状态。
他绝对自己没有做错,所以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的提高了一些。
“我觉得这件事情到
底时好时坏,我们说破天也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只有实地考察过了,去问过了服装一厂和三厂的员工们了,那才能知道结果。”
这么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掷地有声,一下子就让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
的确,张/宏说的有道理。
自从经济政策开始放宽以来,国有经济就开始很明显的走下坡路了。
不光是服装行业,各个行业都是如此。
张/宏见他们都不说话,而且刘书/记还在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便又继续往下说去。
“各位每天都坐在这小小的办公室,对于外边的世界变化可能不是那么的了解。”
“别的不说,光是这短短的一个月时间里,服装一厂和三厂的所有工人拿到的工资,就已经比得上去年他们一整年的总金额了。”
“不光是这样,工人们的工资水平提高了,这也直接刺激了市场的消费,一下子增长了一大截。”
“这难道不是好事儿吗?为什么要反对?”
“这……”
赵福瑞眨巴眨巴眼睛,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一张脸都快变成猪肝色了。
直到会议结束,赵福瑞都没有再说出一句反驳的言语,刘书/记对此也一直没有明确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