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的夏浩天狼狈不已,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当广省大老板又来了连城的消息传来之后,他抬了抬眼皮。
“什么?那位大老板又来了?”
直到此时,夏浩天的心思才重新活泛了一些。
仓库里面堆积了不少旗袍,堆积一天,他就发愁一天。
甚至于夏浩天现在听见车间里边儿传来缝纫机的声音,他都觉得闹心。
怪不得他这样,那些做好了的旗袍可就是他的全部身家了,要是卖不出去好价格,服装二厂他可就真的维持不下去了。
夏浩天皱了皱眉,挣扎着站起身,开始在办公室里边儿踱步,好久之后才下定决心。
“走,去楠楠制衣厂一趟,最好今天晚上就见到那个广省的老板。”
说着话,夏浩天病殃殃的朝着外边儿走去。
晚上七点多的时候。房间里边儿。
唐唐清婉手里边儿拿着一件衬衣,照着林武的身材比了比。
“嗯,大小都合适,刚刚好。”
“回头我在袖口这里缝两个扣子上去,你就可以穿了。”
这眼看着马上就要入秋了,虽然天气还是有些热,但是下雨就会凉几分。
估摸着再有几场
雨,天气就彻底冷了。
唐清婉买了布料,给小萌萌还有林一人做了一身衣裳。
当然,她并没有影响楠楠制衣厂的运转,只是趁着工人下班的时候,自己在车间用缝纫机做出来的。
衣服针脚整齐。而且唐清婉还专门在下摆地方用浅灰色的针线绣了一个小小的林字,穿出去一看,就知道这是林武专属的衣服。
“媳妇儿的手艺真不错!”
林武毫不吝啬的夸赞着自家媳妇儿,接过来十分顺手的就套在了身上。
唐清婉让他转一圈给自己看看,结果发现林武穿的板正又帅气,便点了点头:“那行,你脱下来,我明天……”
唐清婉的话还没说完,林武就冲着她眨了眨眼,然后径直朝着外边儿走去。
“还等什么明天啊,我今天就要穿。”
唐清婉见状有些哭笑不得,心说这家伙怎么越活越幼稚了,就跟孩子似的。
这天气穿短袖都嫌热,他还穿个长袖,这像什么话?
林武却不管那么多,穿着长袖径直就走出门了。
他迎面就撞见了刘龙马,此刻的刘龙马已经脱下了西装,恢复了在广省时候的打扮。
脚上踩着人字拖,大背心、大裤衩,
手里边儿拿着蒲扇吭哧吭哧的扇着风。
看见林武出来,刘龙马扯了扯嘴角:“靓仔,你好勇啊,这么热的天,你还穿长袖,不怕晕过去?”
“热吗?”
林武低头慢条斯理的看了自己身上一眼,然后伸出手卷起袖口,不经意的将唐清婉绣上去的林字露了出来。
“这天气很凉爽,穿长袖刚刚好。”
“刘老板你看看,这是我媳妇儿做的衣裳,瞧瞧这针脚……”
刘龙马眼睛一瞪:“林老弟,你是不是故意欺负我死了老婆?”
说完这话,刘龙马就气呼呼的走了。
而林武却依旧不肯脱下衣服,又抬腿走到院子里,大咧咧的在林文的面前坐了下来。
此刻的林文正在核对这段时间厂里的开销账目,看见林武之后,不由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你这是干啥?都热的一头大汗了,还不脱衣服?”
林武伸出手在额头上擦了擦,然后一本正经的解释说:“这是水啊,二哥,我刚刚洗了脸。”
“……”
林文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心想自己这个弟弟怕不是脑子出了问题!
再说刘龙马,他气乎乎的出了院子就准备去找刘星星。
自己的儿子来
了这里之后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以前总喜欢跟在自己身边儿,现在倒好,来了连城之后,一下午都没见着人影。
刘龙马一觉睡醒,刘星星就跑没影了。
他问了林芳,结果说是大鹏小鹏带着他去打陀螺了。
刘龙马脸色有些难看,嘟嘟囔囔的骂了几句,刚准备出门找人,??没想到刚走出巷子口,迎面就撞见一个人。
那人朝着自己走了过来,隔着一段距离就喊:“哎呦,大老板!”
那人露出笑脸,赶忙迎了上来,伸手就递了根烟。
“大老板,可算是见到你了!”
刘龙马则是有些纳闷,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是谁啊?我们认识吗?”
“额……”
夏浩天有些噎住了,尴尬的讪笑两声之后,他说道:“大老板,我是服装二厂的夏浩天,您应该有印象的。”
不料,刘龙马却丝毫不为面子,直接摇了摇头。
“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就直接说吧,我很忙的。”
“大老板,您忘了?上个月您来连城找我们服装二厂订了一批旗袍,现在旗袍已经做好了,您要不去看看?质量那肯定……”
夏浩天话才刚说到一半儿,就见到刘龙啊的脸色一
下子就变了。
“夏老板,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哦,我什么时候找你们服装二厂订购过旗袍?”
“明明……”
刘龙马不管对方僵硬的脸色,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根本不知道有这回事儿啊,你别冤枉我。”
“什么!?”
在这一瞬间,夏浩天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直接就愣在了原地,只觉得脑袋里边儿嗡嗡作响,半天之后才总算是反应过来了。
“大老板,您就别跟我开玩笑了。”
夏浩天脸色煞白,眼珠子转了转,勉强露出了一个笑脸,只是这笑比哭还难看。
“咱们话不能这么说啊,上次我们厂里的办公室主任找过您,您说要订购一批旗袍,所以我们服装二厂才加班加点买了料子来做,您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呢?没这个规矩啊!”
夏浩天是真的急眼了——他娘的,那可是他最后一笔资金了,全部都压在了那一批旗袍上。
这个广省来的大老板说不要就不要了,把自己和服装厂当成什么了?
然而,能够在广省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闯出一片天地的人,又怎么能是泛泛之辈?
听见对方这么说,刘龙马的脸色也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