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表示他们要商量一下,楼远哲抬抬头同意了,这正中他下怀,他正愁没法子拖延时间呢,没想到他们这么墨迹,他笑了笑:“没关系,对你们来说,十万不算个小数字了,你们对我有戒备心,我很能理解,总归我今天没什么事情,可以等。”
他们到了一旁去商量,案桌的桌布后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似乎还有啃咬的动静,楼远哲拧了拧眉,上前蹲下身子掀开一看,瘦弱的小孩正窝在里面,缩成一团,估计是饿狠了,才没忍住偷桌上的贡品吃,脸上黑乎乎的,只有一双眼睛又黑又亮。
他怯懦的看着眼前衣着光鲜的大哥哥,身子已经开始发抖,楼远哲注意到他手上有一道道长条的伤痕,看着是鞭子抽的。
“楼先生,怎么了?”高淑芳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楼远哲打了个激灵,对上小孩恳求的的目光,将桌布放下,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道:“没什么,刚刚看到一只老鼠,已经被我赶走了。”
高淑芳嘴里念叨着让我看看,上前就要查看,楼远哲移动了一步,挡住了她:“老鼠有什么好看的?他们商量好了吗?”
他指了指还在交头接耳的那两人,心想他们事情怎么这么多?
算算时间,苏哥他们应该快到了。
这一扯开话题,高淑芳就把要看是不是真的有老鼠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了,她抬起笑脸道:“快好了,就快好了。”
话音刚落,在门边的两人走了过来,还是那瘦子先开的口。
“可以,我们可以给你先看看,但是你需要先付个订金,我们这宝贝可不能被白看,要是你看了之后,不要神水了怎么办?”
楼远哲听这话,要骂人了,这什么人啊,看一眼就要订金?
这是什么黑心的无良商人,穷山恶水中容易出刁民,这句话果然没说错,眼前这三人不就是赤裸裸的例子么。
楼远哲绷着脸,没有方才笑脸的模样:“怎么,你们怕我赖账?如果你们没有诚心做这笔生意,那就不要做了。”
他怒气冲冲,腿一迈就要离开这里,高淑芳连忙拉住他:“哎呀,都可以商量的呀,大家先不要生气。”
“村长,你说是不是啊。”高淑芳给他们使眼色道。
“是啊,是啊,这些事情都可以商量的。”
“哼,总之定金是不可能交的,谁知道你们这神农鼎是不是真的啊,万一是假的,你们拿了定金的钱,卷铺盖走人了,怎么办?你们不相信我,我还不信任你们呢,大家都是认识了不到半天的陌生人而已,有什么信任可言的啊,”
他声音冷淡,一幅我现在已经不稀罕这劳什子神水了,随时随地就要走人。
边上一直没说话,略胖的男子,出来说话了,他打着圆场:“消消气,消消气,楼先生,刚刚我们说的是我们一直以来的规矩,但是楼先生一看就不是那不守诺言的人,我们也没什么好顾忌的,既然你想看一看,那就看一看吧,但是我话要说在前头,这神农鼎因为是黄帝时期流传下来的,所以外貌上看上去,可能比较丑陋,但是其貌不扬,必有奇效。”
那胖子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桌前,将红绸布掀开,露出了个青铜鼎,楼远哲看了一眼,啧啧想到,这青铜鼎破旧,做工粗糙,上面刻着不知名的符文,整个鼎呈弧形状,和别的放在博物馆展示的鼎都不太一样。
除了造型,这个青铜鼎全身上下没有什么可取之处了,可悲的是就这样的东西,居然有人被骗,这是眼瞎啊,楼远哲看着不由得摇了摇头,世人多愚昧无知。
苏响他们还没到,楼远哲眼珠一转,笑道:“这神农鼎果然名不虚传,瞧瞧这做工,就很符合那时候的特色,我可以去摸一摸吗?”
“当然可以。”
楼远哲上前,为了避免像陈志刚那样被下套,他没有将这神农鼎拿起来,只是让他在桌上放着,他伸手去碰了碰,表面很干燥,纹路清晰,鼎面毛糙,一摸上去,触到柔软的肌肤,不太舒服。
“楼先生,你看呢?这神水需要无根水再混着这寺庙的香灰,才会有效果,但是我们这日光城常年无雨,这无根水及其难取。”
“哦,那这样的话,神水就制不成了?”
“倒也不是,在离这儿数十里外有一处雪山,那里的气候和这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时常大雪纷飞,我们到雪山里去取,最后雪在瓶子里划开就可以了。”那瘦子一本正经道。
楼远哲暗暗地翻了个白眼,这么老旧的套路也敢来骗他?
当他是三岁小孩么,无奈的是他还得陪他们演戏,真是要命,苏哥怎么还没过来,算算时间应该早就到了才是啊。
楼远哲心里已经有些着急了,又拉着他们说了好些别的事情,例如雪山应该要怎么走啊,他生活在江州,还从来没见过雪山呢,想让他们带他去看看。
谈到后面,他们已经很不耐烦了。
催促他早点定下来。
“钱先生,着什么急啊。”熟悉的声音骤然响起,紧闭的大门被打开,一簇簇的日光争相的涌了进来,吹散掉一些阴霾。
苏响和顾蕊走了进来,身侧还跟着一位楼远哲不认识的年轻男子。
“哇,苏哥,你们可算来了,我真的坚持不住了,搜肠刮肚也找不到话来讲了。”楼远哲感觉自己非常的委屈,三步并一步的走向他们。
他们要是再晚来一步,他就真的没辙了。
苏响安抚的目光落到楼远哲的身上,随后又看向庙堂中面面相觑的三人,弯唇一笑:“陈志刚,你们知道吧,是我们的朋友,我们这几个人一起从江州过来的。”
“恩,你们应该是知道的,在火车上的时候应该都调查过我们的底细了吧,从我们四个人中选软柿子捏,所以挑中了陈志刚,我说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