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千实属超出了秃头和赵启新的预期,苏响说的能带他们挣一笔钱,果然没有哄骗他们。
当这五千实实在在的到他们二人手中时,两人心里满是惊喜。
而苏响在他们心里的形象越来越高大了,觉得真的是百闻不如一见,他比传闻中的还要厉害。
“苏先生,你说这玉面屏风不是慈禧用的物件,那为何你还能卖出高价来?”秃头疑惑道,他知道苏响人脉宽广,能找到阔气的买家并不意外,但是转手赚了翻倍的钱,就让人很惊讶了,这身本事不得不让人折服。
苏响淡淡一笑:“屏风自然是不值钱的,这块屏风放在古玩市场上的价值不高,但是它的原料值钱啊,千年古玉,我那任叔父专门研究的就是秦汉历史,对于那个时代的物件很感兴趣。”
“苏先生之前说可以带着我们小赚一笔,那如果那时候并没有淘到这一面屏风,苏先生又该怎么办呢?”
“没有屏风自然就去淘别的了,这么大的黑市,自然也能淘到别的合心意的物件啊,我只要能淘到东西,就能赚钱。”
秃头虽然佩服苏响,知道他有真本事,但是同样他也觉得苏响能做成一单生意,也有运气好的缘故。
因为运气还算不错,正好老孙手里有玉面屏风,他是个懂行的,身边又有喜欢收藏玉石的买家,才能做成这单生意。
苏响知道他心里还是有些不服,微笑道:“你不信?不信我们可以再试试。”
试试?怎么试?
秃头还没来得及回话,就见苏响喃喃自语道:“正好,我古董铺也要添置些物件了。”
刚刚入夏,江州处于梅雨季节,苏响开车的那会功夫,噼里啪啦的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珠坠到车上,地上,砸成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水坑,行人在路边走着,被飞速行驶的车溅了一身的水。
雷声轰隆隆的,闪电劈开天际,昼如白日。
秃头坐在后面座位上,悄悄的摇了一点窗户,凉爽的风儿钻了进来,雨点渗了进来,他打了个哆嗦,连忙把窗户关上了。
赵启新在后面晕晕乎乎的睡觉,头歪歪的靠在窗户上,沉重的鼾声响起,秃头嫌弃的看了一眼他,他还真是一点心思都没有,在哪里都能睡着。
过了一会,苏响开进了地下停车场,停好车后,秃头推了推睡得正香的赵启新,他猛然惊醒,挥舞着双手:“怎么了?怎么啦?”
“到底了。”
“哦。”
赵启新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哦了一声,迷糊的打开车门出去,打了个重重的哈欠。
苏响从后备箱里拿了三把伞,一人给了一把,将车门锁好说道:“走吧。”
说着他看了看手腕间的手表,已经是晚上六点了。
他们坐着直升电梯上了一楼,外面完完全全的黑下来了。
苏响撑开伞带着他们走进了雨幕中,走过一条长街,路过的店铺都开着灯,门紧闭着,灯火通明。
在街的最里面一处拐角,开着一间杂货铺,店铺名字很有趣,叫做胡思乱想杂货铺,字体歪歪扭扭的,像毛毛虫一般,别有一番风味。
这家店,苏响是偶然间发现的,里面卖的都是老物件,什么已经停产了的上海牌雪花膏,手动转动的收音机,还有老旧的黑白电视机,小天鹅洗衣机等等。
老板开这家店纯属好玩,也不靠它赚钱。
苏响之前意外的在他店里淘到不少好东西。
他敲了敲门,只见人影晃动,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混着雨声,越来越近。
咔嚓一声,门被打开。
顶着乱糟糟鸡窝头的少年,脚底踩着毛茸茸的熊猫拖鞋,一幅没睡醒的样子。
他懒洋洋的只开了半扇门,人堵在门口,看着苏响他们。
进到了屋檐底下,雨珠依然顺着伞缓缓滴落,而雨势迅猛,他们即使撑着伞也难免半边身子潮湿了。
“不好意思,各位先生,今日大雨,本店休息。”
苏响移开了放在头上的伞,露出了清俊的脸,他收掉了伞对着少年笑了笑:“今日,张老板不在么。”
“啊,回老家去了,诶,你认识我爸啊。”少年扒拉了一下自个的头发回话,说到一半发现面前的青年居然知道自家老爸姓氏,不由的好奇问道。
因为他爸的脾气又臭又硬,像茅坑里的石头一般,乡里邻间的关系一直都不太好,吵架是家常便饭,后来他爸说在村上迟早要早逝,便搬到了江州,后来就在江州定居下来了。
大城市有个好处就是,只要你不愿意交际,你能十年二十年都不知道对门邻居叫什么,大家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谁也不妨碍谁。
这便正中他爸的下怀,在江州成家生子,日子过的逍遥自在。
现在呢,居然有青年找上门来,态度温和,不像是来寻架吵的,这便勾起了少年的好奇心了。
“是的,我认识张老板,且我是这里的常客。”
苏响清淡一笑,他今天冒着大雨来,又带着秃头他们,不太想白跑一趟。
少年眼珠子一转,打开门:“是我爸的朋友啊,快请进,那个伞就放在门外就好了,我给你们拿鞋套。”
他一面说着一面从一侧鞋柜处拿了几个蓝色的鞋套,递给了他们。
苏响接过,套在了鞋上,整理了一下衣服,才走了进去。
里面空间不大,是个复式的公寓,有两层楼,第一层就是摆了各种各样的物件,年代味浓重的缝纫机,从前照相馆拍照的那种立式照相机,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找不着的东西。
二楼是他们休息睡觉的区域,整体划分的很好,很有生活气息。
苏响不只一次来这儿了,但是每次来都被那低垂着的吊灯打到头,这次毫不意外又被打着头了。
他摸了摸脑门,哎呦了一声:“诶,这灯之前就喊张老板换,怎么没换呀。”
少年嗤笑一声:“我爸舍不得呗,说这个灯陪伴了他多少年,他可舍不得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