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变化?”苏响摆弄着展架上的古玩,不得不说孟骏还是有实力的,他这里的真品价值都快抵得上他的苏记古董铺了。
“大约是今年下半年,他开始频繁的让我帮他出手古玩,我起初也不太理解,他说自己身份特殊,自己不方便出面,就让我代为处理。”
吴知知缓缓说着,苏响听完她的话又疑惑道:“他的身份不方便出去,那你呢?你是演员,不是更不方便吗?”
说实话,虽然苏响不追星很多年了,但是偶尔搜搜吴知知的消息,并没有卖古玩的消息。
“你是怎么找到买主的?”
“很简单,我会在微博等社交软件上放自拍,自拍背景就是孟骏让我卖的东西。”
“这些古玩都很精致漂亮,总是吸引着人的注意力,就会有不少人来私信我,要链接什么的,我就会趁机从里面挑选合适的买家出手。”
原来是这样,其实孟骏也是利用吴知知的公众影响力,如果是小透明,恐怕就没那么容易出手了。
“那你知道这里面有赝品吗?”苏响又问道。
“当然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是赝品,那天就不会带着他找你交易了。”吴知知反驳道。
苏响嗯了一声,从那天吴知知的反应来看,她确实是不知情的,是震惊的。
“这里的收藏品都是孟先生一次性收来的吗?”
吴知知摇了摇头:“不是的,通常是卖出去一批,就会补齐一批,这收藏室的展览架上始终是满的。”
“我怀疑孟先生可能帮市面上造假团伙出货。”
苏响合理怀疑道:“首先这些藏品如果是真品是话收进来价值是很高的,但是孟先生收进来,没过多久就将这个卖掉了,除非能卖出比买进来贵的价格,否则,这生意是稳赔不赚的。我实在想不通孟先生作为地产大亨为什么要做这样赔本的买卖?”
吴知知淡着眉眼,手握着茶杯,欲言又止。
她这幅模样惹起了苏响的注意,不由问道:“吴小姐可有什么难言之隐?”
吴知知抿着唇:“我怀疑他公司出了问题,这几日他一直在别墅里,和秘书打电话,我多多少少听到一些。”
“其实我和孟骏本来打算今年下半年结婚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搁置了。孟骏性格很强势,他看准的事情,哪怕你不愿意,他都要做,所以搁置结婚计划也很奇怪,现在两件事情联合起来,我更加觉得他公司出了问题。”
“我问过孟骏,可是他不承认。”
苏响点了点头:“吴小姐想摆脱孟先生是么?”
吴知知真的很迷茫,孟骏其实真的对她很好,基本能算是要什么给什么,他总是给她一种,他真的很爱她离不开她的感觉。
可是这种爱太令人窒息了,初时她还能忍受,但是到后面越来越没办法容忍。
无数次的争吵,已经将吴知知的感情消耗的差不多了。
特别是签新公司的事情,孟骏为了留住她,居然给她下套。
她这段时间真的很焦虑,每天被这些条条框框压的喘不过气来,如果再呆在这儿,她会死的,她坚持不下来了。
可是即使到这种时刻,在苏响问她是不是想摆脱他,她脑海里还是回忆起他们刚在一起时的甜蜜,那个时候虽然有很多负面新闻,但是她最快乐的时候了。
她呆滞地盯着手中的茶杯,半晌开口道:“如果揭发他利用我卖赝品,欺骗粉丝的钱,他会怎么样?”
苏响诧异的看了一眼吴知知,似乎有些震惊她的勇气,撇去银幕形象,这段时间的相处,吴知知给他的感觉就是知性软弱的,但是她这话一出来,倒是令人刮目相看。
“按诈骗罪论处,首先你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替他处理东西的,你是情有可原的,但是孟先生就不一定了,如果你手中有确凿的证据能证明他是知道这些东西是赝品,还让你去卖,那他的罪就视诈骗金额来定。”
“这是要判刑的。”苏响又补充了一句。
吴知知脸色微白,心里有两个小人在拉扯,一个是放过他吧,也不必做的这么绝。
一个是你放过他,他就要来折你翅膀,你这一辈子都无法逃脱。
吴知知沉痛地闭上了眼睛,将过往摈弃在外。
“要想证明并不难,谢谢你,苏先生,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苏响有些不忍心:“你要是闹上这一遭,那就证明你和孟先生真的有情侣关系,他们能接受吗?你的星途就会受到挫折,大家可能不会理解你,他们只看重结果,不看重过程,所以没有人会知道你之前发生了什么。”
“你有做好承担后果的责任吗?不仅仅是孟先生,还有你的粉丝,舆论的压力,你都准备好了吗?”
苏响这些话字字句句说道吴知知心里去了,她少年成名,一路上顺风顺水到了现在的高度,实际上她是缺乏勇气的,她并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勇敢。
但是不管怎么样,她总要去试一试,不为粉丝,不为经济团队,只为了自己。
“苏先生,我考虑好了,这条路是我必须要走的道。”
她紧握着茶杯,水早就不热了,缓缓将最后一口茶喝尽。
外头的风雪愈加大了,各种形状的雪花飘在窗户上,形成湿润的痕迹,一片又一片。
寒风拍打着窗户,呼呼作响,堂中央壁炉里火生的正旺,一簇簇的小火苗吞噬着壁沿,燃不尽,熄不灭。
苏响叹了口气:“你想清楚就行,如果你有任何的难处,都可以来找我,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都会帮你的。”
吴知知缓缓一笑,眼睛弯弯:“谢谢苏先生,你放心,我可以自己处理好这件事的。”
原本吴知知看外面风雪大,想留他过夜。
苏响拒绝了,在这里过夜总觉得很奇怪,还是不要引起误会吧。
他稍微休息了一会,便开车连夜离开了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