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语然安安静静的坐在副驾驶位,不似秦青青的傲娇,也没有白烟烟的跳脱,她柔情似水,像一株解语花。
“王小姐和我想象中的很不一样。”苏响打开了话匣子,和她搭话道。
王语然浅浅一笑:“很多人都这么说过,我也不太明白为什么会对我有这样的误解。”
苏响想起她的头像,暗道这也很难不让人误解吧。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苏响对她的考古研究很感兴趣:“你们考古,会挖到陵墓吗?”
“当然会,当初轰动一时的南朝陵墓就是我们挖出来的。”
南朝陵墓苏响是知道的,南北朝时期的皇家陵墓,前两年出土的,据说底下是个巨大的宫殿,并且出土了很多古物,上了各大的新闻媒体报纸,许多珍宝上交给了国家,入驻了博物馆。
因为这一批文物的入驻,博物馆还专门替他们开了个展览会。
没想到是王语然也参与其中,苏响不禁肃然起敬,看着她的目光多了一丝尊重。
“那会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吗?比如说尸体之类的。”
苏响又接着问道,王语然被他逗笑,捂着嘴道:“苏先生真会开玩笑,就是有尸骨,这么多年过去了也化成尘沙了,再说即使真的有保存完整的尸体,也是一具白骨而已,这些骨架医院的骨科医生,外科医生都有模型,也没什么稀奇的。”
苏响觉得自己奇怪的知识又增长了。
两人一路闲聊,到了郭富生的店门口。
苏响带着她去附近餐馆吃了个饭,随即回到了店里,店门落锁,郭老板已经下班。
苏响掏出钥匙,打开门,开了灯,屋子一下亮堂了。
苏响走到里面,学着郭富生的样子打开了机关。
暗门被打开,王语然笑道:“没想到还别有洞天呢。”
苏响接话道:“一间杂货铺而已。”
苏响和王语然走进去,因为屋子只是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箱子就随意的放在路中间,还有一些其他杂七杂八的堆放在四周,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苏响脸一红,尴尬的抓了抓头发:“抱歉,没收拾。”
他一个大男人倒是没什么关系,但是人家一水灵灵的小姑娘站在这儿就特别不合适了。
苏响迅速的动了起来,收拾出一块空地。
王语然轻柔道:“不用这么麻烦,有没有比较干净的布。”
“有的,你等等。”
苏响在外面找到了一块棉被的外套,拿了进来,递给了王语然。
“麻烦苏先生站在我身边来。”
苏响一一听从,王语然手一抖将棉布铺展开来,铺在地面上,自己则是席地而坐,开始翻捡起箱子里的竹简了。
动作利落干练,苏响有点能想象到她下墓考古的风采了。
苏响也坐下来,问道:“怎么样?修复成功几率有多高?”
王语然婉转一笑:“放心,虽说没有百分之百的复原效果,但是复原个百分之八十我还是有把握的。”
苏响松了口气:“那就好,麻烦王小姐了。”
王语然从箱子里拿出他原来已经串好的一部分,问道:“这是你修复的吗?”
苏响有些不好意思:“见笑了,我也不懂这些,折腾了两天的成果。”
“已经很不错了。”王语然毫不吝啬她的夸奖。
“那王小姐能翻译出这些竹简的字吗?”
“能,等这些竹简全部复原,我一字一句的翻译给你听。”
苏响心中一喜:“那要多长时间才能修复成功?”
王语然唔了一声,竖起三根手指:“三天吧。”
“这么快?”
王语然点点头:“我之前最快是两天补一本书,但是这竹简许多字磨损了,所以会耗费点时间。”
三天补完所有的竹简已经很厉害了,苏响都不敢再打扰她,坐在一旁给她打下手。
王语然看竹简的速度很快,几乎是四五根抓在手里看,扫上一眼,找到对应的排序,找出了一面的竹简就递给了苏响,苏响用线将他们串起来。
这些竹简在她手里仿佛就有了生命。
有时候苏响串线的速度都跟不上王语然整理竹简的速度,真的太强了。
因为在密闭的空间内,苏响已经开始冒汗了,王语然却还是那副老样子,处之泰然。
过了两个时辰,已经整理出很多了。
苏响提议道:“要不要休息一下?”
王语然眼中亮晶晶的:“我不累,今天还可以再修补一点。”
苏响给王叹之发了个消息:你妹妹是真的很厉害。
王叹之是秒回的:她沉浸到工作中,任何人和事都分散不了她的注意力,她什么时候停,意味着她今天工作已经完成。
苏响偏着头看着王语然认真的侧脸,指尖翻飞着,整个人柔弱的气质要弱上几分,张扬了许多。
不知过了多久,王语然停下来,伸了个懒腰,面上也没什么疲惫感。
“今天就到这儿吧。”
苏响看了看手机,已经凌晨十二点了,忙说:“好,我送你回去。”
王语然是住宿的,好在她身为教授,学校有专门为她安排了一套房子,这么晚回去也不用担心吵到人家,也没有门禁。
深夜,马路上的车辆很少,稀稀落落的几辆,昏黄的灯光在窗前一闪而逝。
王语然靠在窗户边沉沉睡去,苏响调高了空调的温度。
趁着等红绿灯的时候,拿起一旁的毯子,小心翼翼的盖在她的身上。
比起来时,回去的路程花费的时间要少一大半,一个小时后,苏响就开到了校门口。
然而看着她沉静的笑容,又有些不忍心叫醒她了。
苏响手指在方向盘上无意识的摩擦着,静静的等她醒来。
晚上风凉,又睡在车上,王语然有些不舒适,头轻轻蹭着椅背,一不小心就磕到了车窗上。
“哎呀。”
“没事吧。”
苏响关切的问道,王语然揉着额头,刚刚睡醒还有些迷糊:“没事,没事。”
王语然清醒过来,看见熟悉的校门口:“到了啊,你怎么不喊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