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小孩儿占大辈儿,早晚要出事儿。
五叔跪在地上,冲着小栓子“咣咣”磕头。
我心里一颤,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五叔,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弱弱问到。
“啊?”
他缓缓抬头,使劲朝我挤眉弄眼:“小颂,快跪下,这是我的老祖!”
“你老祖?”
我倒吸一口凉气,扭头看向小栓子。
就见这小子正在跟公鸡玩摔跤,手臂牢牢锁住鸡头,嘴里还“咔咔”地配音。
这副举动,幼稚至极。
可五叔并不像闹着玩的,脑袋都快磕出大包来了。
这其中,又有什么样的渊源呢?
“怎么回事?你赶紧起来,别被我大伯看到!”我瞪着眼又说。
“噢……”
五叔这才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连忙站起身,环视四周。
见客厅里没旁人,他长出一口大气。
“咳咳……小颂!”
他假模假式地咳嗽两声,眯着小眼睛望向我。
“你说,什么事?”我疑惑地问到。
“刚才的事,可不兴说出去呀,不然五叔我颜面无存!”他红着脸又说。
“噢……好!”我讪讪一笑,顺嘴说到。
“也不光是颜面无存……”
他咧嘴又道:“其中,还牵扯到了天大的秘密呀!”
“什么秘密?”
“这……”
他眼珠一转,紧张道:“秘密就是不能说的事,所以我不能告诉你!”
“嚯……”
我竟无言以对,既然不打算告诉我,干嘛非得起这个头儿呀,反倒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你要答应我呀!”
五叔紧咬牙关,十分严肃。
“答应什么?”
就在此时,赵瘸子一瘸一拐而来。
“没什么,没什么!”
五叔秒变松弛,脸上挂满假笑,上前捂住了我的嘴。
好像挟持人质似的,把我拖进旁边的小屋。
“大哥,我这就给小颂驱邪,你就放心吧!”
说完,他立马关上了门。
转回头,又换了一副嘴脸,大脸耷拉得老长。
卧槽,无情!
这脸变得也太快了吧,他到底憋了什么坏水儿呀!
“五……五叔,你想干什么?”
我一边弱弱问到,一边双臂交叉,护住自己的上半身。
“呸!”
他却一瞪眼,冲我啐道:“你想什么呢?五叔能害你吗?”
“那……那可说不准……”我白了他一眼,喃喃道。
“呸!”
他又冲我啐道:“五叔是修道之人,跪天地,讲良心,我不会害你,甚至……还做着惊天动地的大事儿。”
“什么大事?”我又问到。
“这个也不能告诉你,总之是很大!”他撇起大嘴,
故作傲娇。
嘿,这人呀!
什么都不想告诉我,可偏偏还要起个头。
正所谓,话说一半,如钝刀子杀人。
勾起我的瘾头,真难受呀!
“爱说不说!”
我白了他一眼,转身坐在床上,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哎?”
他却来劲了,眯着眼睛反问:“咋……你就不想再问问?”
“不问了!”我板着脸说到。
“别呀!”
他却来劲了,一点点凑到我身旁,像模像样地拉开了话匣子——
“小颂……这么跟你说吧,其实五叔我,不是人呐!”
“啥?你只是话没说清,没必要这么糟践自己吧?”我弱弱问到。
“不是糟践……”
他撇起大嘴,认真地说:“其实我是半仙之体,得到过地仙始祖的真传!”
“地仙始祖?”
“没错,就是……”
说着,他猛然站起,双手抱拳,高举过头顶——“就是镇元大仙呀!”
这副架势,让我想起清宫剧,剧里的太监谈起老佛爷,也总会做这个动作。
“噢……”
我点点头,这才明白他的意思。
这套话,他应该已经给赵瘸子讲过一遍了。
只是他并没说什么地仙始祖,直说自己得到了高人指点。
“怎么,你一点都不意外吗?惊叹声在哪里?”
五叔
摇头晃脑,挥手呐喊。
此刻的他,竟有点像在农村走穴的十八线小明星。
呃……就是没人认识他,可他自带气氛组的那种。
“不意外……”
我摇摇头,脸上都懒得给他表情。
毕竟我见过那么多神仙,算是见过大场面了。
所以,根本不会被人唬住。
“小颂,你不知道!”
五叔摇头晃脑,像模像样地又说:“六道崩坏……”
他刚开口,我就立马搭言:“人间岌危,拯救三界,人人有责!”
“你……”
他眼前一亮,上前抓住我的双手。
“你怎么知道我们的口号?”他转着眼珠问到。
此刻的他,就好像《鹿鼎记》中的韦小宝,跟天地会的兄弟对上了暗号。
“我是堡垒户呀!”
我白了他一眼,无奈道:“别忘了,我是钟馗后人,算得上是神仙后裔,所以……莫名其妙就卷进来了!”
“好,好啊!”
他立马点点头,骄傲地说:“原来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大侄子跟我是同道中人呀!”
“别高兴太早!”
我抓住他的衣领,严肃发问:“还是先说说,那个小孩儿是怎么回事吧,他也是镇元大仙的人吗?”
“嘘……”
五叔挤眉弄眼,示意我噤声。
紧接着,他缓缓开口:“他不
是小孩儿,呸……应该说怹,表示尊敬,怹不是小孩儿,怹就是镇元大仙本尊呀!”
“什么?你可别逗我!”
我摆摆手,难以置信地说:“你是不知道,他不光外表是小孩,内心也一样,昨晚上还尿床了呢,我家都被淹了!”
“那是你的造化!”
五叔撇起大嘴,一阵抬杠:“镇元大仙的体液,那都是稀世珍宝,堪比琼浆玉液!”
“呸!”
我啐了他一口,怒道:“那我领你回我家,你去闻闻,什么琼浆玉液是骚气的呀?”
“呃……”
五叔嘿嘿一笑,不做声了。
“那你给我讲讲,你跟镇元大仙是怎么回事,他又怎么会变成小孩儿的样子?”我抓着他又问。
“噢……”
五叔点点头,笑道:“那时我刚离开安邱,十几岁,偶然的契机,到五庄观当了童子!”
“之后呢?”
“之后一直服侍镇元大仙呀,一直到现在,我还是童子之身!”他骄傲地说到。
呃……这也没啥好骄傲的吧。
我无奈地又问:“那他怎么会变成小孩儿,又怎么会到安邱呢?”
“这个嘛……”
五叔点点头,猛然严肃:“我就不瞒你了,其实我这次来安邱,就为寻找怹,而怹,其实是被更厉害的妖精所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