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顺着窗户往里爬,刚进来半个身子,屋里立马飘起刺鼻的馊臭味。
这味道太上头了,简直是行走的生化武器。
“呕……”
金不唤熏的干呕,舌头一松,我们就被放开了。
“你,你到底是谁?”
金不唤捏着鼻子,气冲冲地问到。
那人结巴地说:“我,我跟你奶奶是老相好,跟你爷爷是干兄弟,跟你……”
“够啦!”
金不唤赶忙将其打断,否则的话,估计他祖宗十八代无一幸免。
“哎……不急!”
那人进了屋,特别自来熟,脱下满是补丁的军大衣,坐在了椅子上。
他哼唧起小曲儿,脱下破布鞋,美滋滋地抠脚。
这架势,真让人捉摸不透。
在妖精面前摆谱儿,无异于小鬼跟阎王爷打赌。
“你说什么?”
那人看向我,嘚瑟道:“阎王爷?那跟我得论兄弟,我跟他妈也不错……”
“啊?”
我冷汗直冒,这话我只是心里琢磨,没说出来呀!
“老李,你就别装了,快动手吧!”老岳突然冲这人喊到。
“就是,我的活佛!”汪天笑语气近乎哀求。
“不,不急!”
那人顺着脚上揭下一大块死皮,冲金不唤扔过去——
“吃……鱼片,大补!”
“去你的吧!”
金不唤瞪着眼睛,奈何下意识就用舌头接招。
眼瞅着那块脚皮落在他舌尖,这孙子又是一阵干呕。
“呕……你为什么要用生化武器?”
“嘿嘿……不跟你闹了!”
那人一笑,顺手摘下头上的破棒球帽。
一道金光,猛然迸发,照的整个屋子里都亮了几个度。
我看傻了,杨戬他们则是满怀期待。
金不唤慌了,一条腿直打哆嗦,没站稳,直接趴在了地上。
“饶命,大罗金仙呀!”金不唤连着磕头,怂了。
那人却不给他机会,从身后扽出一个葫芦,对准金不唤——
“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小的不敢,不敢啊!”金不唤继续求饶。
“不敢也没事,进来吧!”
说着,那人一抖手,葫芦里射出一道绿光,直接将金不唤吸了进去。
高手,绝对的高手!
“谢谢尊者,谢谢尊者!”
嘴甜的老岳第一个上前,作揖道谢,彩虹屁猛吹。
“小颂,这位是大名鼎鼎的降龙尊者,法号道济,俗名李修缘!”汪天笑热心介绍。
“哦!”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这么不讲卫生,不对;
小人物叫不讲卫生,大人物叫不修边幅!
原来他就是济公活
佛,真是久仰大名呀!
“活佛好,活佛辛苦了!”我立马上前鞠躬。
济公则摆摆手,笑呵呵地说:“不辛苦,都是为天庭服务,叫我老李就行!”
“好,老李!”
我挺激动,想跟他握手。
可他满手渍泥,又刚抠完脚,我这手实在是握不上去。
“哎……”
不由分说,他直接捏住我的手。
“别看我手脏,可我心里干净!”
……
凌晨一点多,一行人才回到家。
因为我们本打算做件好事,把金不唤家的赃物全都送到警局。
可刚到半路,那壮汉保安不知又从哪蹿了出来,追着我们就打。
没办法,只能放下东西跑路。
不过也对,大半夜的,几个人抬着大箱子上街,确实不像办好事的。
转天一大早,又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开门一看,吓得我浑身直颤。
不是妖精,而是小涵她妈,张二婶。
“哟,二婶,您来啦!”
我笑脸相迎,生怕她还记着我在养生所说的话,找我要加盟费。
“那当然啦!”
她用力点头,笑呵呵地说:“咱俩不是要一起做生意嘛,合作伙伴嘛!”
果然,就怕她说这话,哪有钱给她呀!
“不是,我现在拿不出加盟费……”
“
别怕,反正养生所倒闭了!”
张二婶挑着兰花指说:“好在没投钱,它突然就倒闭了,不过现在咱有新业务,零成本!”
“是吗?什么事儿?”
我弱弱问到,觉得她所有事情都不靠谱。
“听我慢慢说!”
二婶倒是不见外,迈步就往屋里走。
看到我家小床上,并排躺着四个赤条条的男人,她竟眼前一亮,还吞了吞口水。
之后,又装模作样害羞,这个老女人!
“你家怎么这么热闹?”
她捂着脸,边问边往外退。
“哦……都是远房亲戚!”我支吾着解释。
“好,好!”
二婶点点头,挑着大拇指说:“人多最好了,都叫起来,去我家!”
……
一路上,二婶讲了这次事情的始末。
原来是她家来了个风水先生,看一次事儿收费两千。
二婶让这先生看完事儿之后,提出要给他拉客户,赚提成。
这不,她就找上了我,还想跟我合伙。
“进门都客气点,小颂的这几位亲戚,对高人客气点!”
站在家门口,张二婶认真嘱咐,太把风水先生当回事了。
一进门,就发现她家客厅内,聚集了不少老头老太太。
一个身穿道袍,干瘦的老头坐在主位。
老头弓着
腰,贼眉鼠眼、尖嘴猴腮,咋看都不像个正经人。
就这,还被一众老人奉为上宾,挨个跟他请教问题。
合着养生所中的讲座没了,张二婶家又开了“小班课”!
我们一行人站到一边,就听老头吹牛:
“我是半仙之体,能通灵!”
他挑着大拇指说:“二郎神是我拜把子兄弟,孙悟空,那是好朋友,就连济公活佛,都是哥们儿!”
我转头看向杨戬和老李,这二位满脸黑线。
老李小声嘀咕:“这,这孙子,比我脸皮还厚!”
“咳咳……”
我咳嗽两声,看向张二婶。
二婶立马上前,冲这老头抱拳拱手。
“大师啊,我带来几个新人,您看看他们跟您有缘吗?”她笑嘻嘻问到。
“这个嘛……”
老头故弄玄虚,眯起眼睛,撇起大嘴,十分傲娇。
良久,老李,也就是济公活佛,往前去了两步,凑到大师面前。
他满身馊味,满屋的老人直往旁边闪。
那大师也眉头紧锁,可为了摆谱,只能假装不动声色。
“大师,劳,劳驾您给我看看手相!”
说着,老李冲他伸出手。
大师一看,直嘬牙花子——
“朋友,你这是为难我,你满手油泥,掌纹根本看不见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