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糙猎户的美娇娘4
楚青屿怔怔地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女子,外面的阳光从她背后洒进来,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像一幅画像一般。
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冒犯,他慌乱地移开视线,只余下一张格外立体、线条分明的侧脸。
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梁与紧抿的双唇,以及绷紧的下颌线,让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独特的男性魅力。
姜柠远比他要大胆,虽然面上要顾及着父母兄长,表现的格外害羞,但那视线倒是不曾从楚青屿身上移开。
说实话,她实在是有些好奇的。
因为经历了那么多世界了,她这位不知名的爱人还是第一次是小麦色的肤色。
原先每一个不论精神世界如何,生活上倒是都挺富足。
而这个世界的爱人虽然称不上拮据,但就看他昨日那件打着两个补丁的外衫,也可以知道一定不算太好。
孙映红推推姜柠的胳膊,笑道:“柠儿,快和恩公道谢,若不是恩公昨日出手相救,你这条命还不知道能不能留住。”
姜柠也没反驳她,因为虽然她自己也可以成功上岸。
但原剧情里的姜柠确实受了伤,并且一辈子也没好。
因此,她微微屈膝颔首行了个礼:“小女子多谢恩公相救。”
楚青屿连忙站起来,伸手欲扶她,又觉不妥,慌忙收回手,道:“这使不得,本也不是什么大事。”
姜柠摇摇头,声音很轻,但很有力量:“或许对恩公而言只是顺手的事,但于小女子一家却是救命的恩情。”
楚青屿没再说什么,高大的身子光是站在那里,就存在感十足了。
孙映红笑着开口:“柠儿跟我来厨房,好好做几个拿手好菜!”
姜柠应了声“哎”,然后看了一眼那依旧站着的男人,垂眸笑笑转身走了。
就这一个有意无意的带着点娇态的笑就让楚青屿一下红了耳根。
不一会儿,孙映红又快步走进来,扬声道:“他爹,你去李屠户那儿买点肉回来,再买上两斤排骨。”
姜秉生站起来,道:“这就去。川儿你陪着你楚大哥说说话啊。”
楚青屿站起来道:“姜叔,随便吃点就行。”
姜知川按着他的胳膊,让他坐下,道:“哎呀楚大哥,你就好好坐着,来,我们喝茶!”
楚青屿这会儿颇有些不知所措,他一面觉得自己今日不该因为一时的念头来姜家吃饭,一面又想着若是今日不来这一趟的话,又是何种景象。
甚至想到,在通林镇南街口的祥云阁里,他就该直接把衣裳还给姜知尧……
一时间万千思绪让他坐立不安。
外面的厨房里,姜柠利落地洗菜切菜,绑起的衣袖下露出一截细白的手腕。
周瑞从外面进来,道:“娘,我来帮你做饭。”
说着,拿了围裙戴上。
孙映红点点头,然后一边刷锅一边笑眯眯问道:“柠啊,你觉得那楚青屿如何?”
姜柠脸上一红,跺了下脚,道:“娘!你又说这些话,被他听到了怎么办。”
周瑞笑了下,走到孙映红旁边问道:“娘,你还真的动了这心思啊?”
孙映红点头:“你觉得如何?”
周瑞一边坐下烧锅,一边笑道:“那可是好呢!他俩年龄相仿,我刚刚瞄了一眼,和我们家柠儿样貌也很般配,又有救命之恩这一层的缘分,若是能成也是一桩佳话了。”
姜柠转头看她,眉眼间满是小女儿的娇羞:“大嫂,怎么连你也开始打趣我了。”
周瑞打量着她的神色,笑着道:“那我们家柠儿有没有这个心思呢?”
孙映红也看向她,姜柠抿着唇闷头洗菜:“我不和你们说话了!”
周瑞和孙映红对视一眼,皆是一笑。
姜秉生回来的时候,两只手都拎满了东西。
他把东西放下,抬手擦了下头上的汗,才气喘吁吁道:“买了三斤肉,两斤排骨,还买了条鱼,一会儿炖汤喝。”
孙映红凑近看了下:“行,这鱼还活着呢!柠儿,你炒菜,我去把鱼给收拾了。”
三个人在厨房里忙活了小半个时辰,总算是做好了四菜一汤。
红烧狮子头,焖排骨,干煸豆角,丝瓜炒蛋,还有一盆炖得奶白的鱼汤。
每一道菜的分量都很足,这一桌菜实在是很丰盛了。
饭菜上桌,闻到味儿的姜书阳吸着鼻子从里间走出来:“奶,做什么好吃的了,好香!”
孙映红拍了下他睡得乱糟糟的小脑袋,笑道:“你这小子,是闻着味儿醒的?”
书阳点着头:“是呀是呀。”
然后看到一旁的楚青屿,躲在孙映红后面,小声道:“奶,这个大哥哥是谁啊?”
姜知川在一旁招手,笑着把人抱在腿上坐着,道:“什么大哥哥,这个要喊楚叔叔的。”
书阳看着楚青屿,虽然有点怕生,但还是道:“楚叔叔好。”
楚青屿拿出对待自家小侄女的态度冲他笑了笑:“嗯。”
好在他虽然长得高壮,但还算五官端正,没有吓到小孩子。
一张方桌摆在堂屋,姜秉生、姜知川和孙映红陪着楚青屿吃饭。
姜柠和周瑞带着书阳在厨房里摆了个小桌子。
堂屋里,楚青屿看着一桌子的菜莫名觉得有些受之有愧,他们真心把他当做救命恩人来对待的,但谁知道他的心思并不单纯……
孙映红一边拿勺子盛了碗鱼汤放到楚青屿面前,一边道:“昨日听川儿说,你家是青淮村的?”
楚青屿捏着筷子,老老实实回答:“嗯,我家在青淮村的最西边。”
姜秉生给他倒了杯酒,搭了句话:“那离这儿可是够远的。”
楚青屿睫毛一垂,双手接了酒,心里的那丁点儿的念头又退了些。
接着,孙映红却道:“也还好,顺着咱家门口这锦河一路往上,应该一个时辰就差不多了。”
一旁的姜知川扬声道:“我往日里卖货去过许多回青淮村,确实是这样!”
楚青屿沉默地点着头,抬头喝了口酒。
孙映红又试探道:“看你的年纪,应该和川儿差不多大吧?”
楚青屿看了一眼姜知川,道:“我今年二十,六月生的。”
姜知川眼睛睁大了:“六月的?我四月的,那你岂不是比我小?”
楚青屿见他满脸的不可置信,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闭了嘴。
姜知川惊讶了一会儿后,开始碎碎念道:“那我还一口一个‘楚大哥’?那叫什么?青屿?不行不行!这太不尊重恩公了。”
楚青屿实在看不下去了,道:“叫我名字就好。”
孙映红看了一眼傻愣的儿子,笑着对楚青屿道:“那我也不叫你恩公了。”
随即话头一转,打探道:“青屿,那你这年纪应该已经成亲了吧?”
楚青屿手一顿,筷子上夹着的菜重新落回碗里,他抿了抿唇,才轻声道:“我还没成亲。”
孙映红眼睛亮了下,追问道:“那是已经定亲了?”
楚青屿摇摇头:“也没有。”
一旁不知道他娘心思的姜知川一下像是找到了知己,兴奋道:“楚大哥……不是,青屿,原来你也没成亲呢?我娘整天就知道说我,你看你不是也没成亲嘛!”
孙映红一巴掌拍在他背上:“你个混小子!我还不是怕你以后年纪大了找不到媳妇儿,要不然谁管你!”
姜知川“嘶”了声,龇牙咧嘴道:“娘!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再说了,我这不是想先攒点钱再找媳妇嘛。”
孙映红提起这事就来气:“成完亲耽误你挣钱了?我看过几年,好姑娘都被人家抢走了,你上哪儿哭去!”
姜知川一点不在意:“娘,你就算不相信我,可青屿那么好的小伙子不也一样没成亲呢嘛,所以啊,这件事不能着急!”
然后转头道:“来,青屿,我们俩喝一个。”
楚青屿听到他提及自己,抬起了头,捏着杯子和他碰了碰,然后抬头一饮而尽。
他唇瓣抿了又抿,还是直白道:“我家条件不好,我也是想着攒点钱再说这些事。”
虽然,他知道,这话一出,大多数的父母都会直接把他排在外了,但他还是不愿意说谎。
毕竟现在的生活也是他们一家人拼了命才挣出来的,没道理不承认。
孙映红其实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毕竟昨天那件打着补丁的外衫,还有他今日身上这件虽然没有补丁但看起来已经洗得有些发白了的短褂,都已经说明了情况。
虽然她觉得只要人踏实肯干,那家里边穷一点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但她现在不知道楚青屿家究竟是何光景,若是真的一贫如洗,那她也不愿让闺女嫁过去受罪的。
因此,当下她便没再继续说什么,只是想着还是要出去打听打听。
这会儿,她把蒸的大白馒头递过去,道:“你们年轻人现在都有自己的主意了,那就晚个一两年也不是什么大事!来来,青屿啊,吃馒头,昨儿刚蒸的!”
楚青屿心下叹了口气,接过馒头道:“谢谢婶儿。”
一顿不知道是早饭还是午饭的吃完,楚青屿和姜家人告别。
楚青屿喝了几杯酒,脸上有些红,临出门时,他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落进厨房,看到了那门边有一小片青色的衣角。
姜秉生在饭桌上都没怎么说话,这会儿主动道:“青屿,以后有事可以来找姜叔,叔能帮的一定帮。”
楚青屿微微颔首:“多谢姜叔。”
姜知川送他出门,顺手从门边堆着的柴堆上捡了根棍子。
楚青屿看了一眼,问道:“你是要去接着找那条野狗吗?”
姜知川点头:“是啊。”
楚青屿抿了下唇,问道:“可知道是什么样的狗?有多高?毛是什么颜色的?”
姜知川哑然,纠结着抬手挠了挠后脑勺,他不想说谎,但这件事涉及他妹的清誉,他也不愿告诉别人。
即便这个人是楚青屿。
楚青屿眉心紧蹙着,回忆着昨日的场景,眸光一闪道:“其实不是狗,是吗?”
姜知川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又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慌乱摇头:“不是,是狗啊,我妹亲口说的还能有错啊。”
楚青屿脸色沉了些:“我昨日路过河边救你妹妹的时候,没有听到狗叫,也没有见到过一只狗,却隐约看到一个身影跑进了玉米地里。”
姜知川见瞒不住了,抬手搓了把脸,整个人都蔫了:“让我爹我娘还有我哥知道我把这件事暴露出去了,非家法伺候不可!”
楚青屿紧抿着唇瓣,其实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应该体面的告别,不再管才好。
但他的脚底像是钉在了原地,不受控制的想要参与其中。
他顿了半晌,沉声道:“你可以完全相信我,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姜知川握着木棍的手用力再用力,看着楚青屿认真的神情,叹了口气道:“其实昨天我妹掉进河里,不是因为被狗追的,是差点我们村一个混蛋给欺负了,她逃跑的时候才不小心掉进去的。”
楚青屿眉心紧皱,眸光凝成冰:“是谁?”
姜知川气愤道:“是我们村一个出了名的懒汉混子,叫钱三河。”
楚青屿接着问:“他家在哪儿?”
姜知川下意识回答:“就在村东头……”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你要干什么?!”
楚青屿压着睫毛捏了捏拳头:“不干什么。”
姜知川上上下下看了他两眼,深觉他这副样子没有半点说服力。
他摇摇头往前走着,道:“这事啊,你就别管了,我哥说交给他了。”
楚青屿没说话,只是跟着姜知川跑了一个时辰假装找狗,然后在其他那些年轻人口中打听出了钱三河的家门……
临近中午,姜知川让众人都散去了,楚青屿也顺势告了别。
他一路顺着锦河回到家,中午天热得很,即便是一向勤劳的农户们也都待在家里了。
楚青屿用河水洗了好几次脸才赶回家。
他娘听到声音从屋里走出来,脸上还带着倦意:“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看着满头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