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鲤记得小时候看动物世界时, 狮群捕获大型猎物的景象。
拥有着尖锐獠牙,体魄布满强健肌肉群的大猫们是玩弄自然规则的好猎手, 纵使是体型比它们大出数倍的长颈鹿、犀牛、非洲象,在懂得发现猎物弱点、并且会团队协作的野兽们面前也常有翻车,沦为狮子嘴下鲜美的大餐。
虞鲤从小就是个心软的姑娘,她喜欢各种小动物毛茸茸的性格在五、六岁时就初现雏形,那会儿她最喜欢搬个小板凳坐在电视前,双眼亮亮地看大猫、看狼群,看天上海里的翱翔畅游的瑰丽生物。
虞鲤爱的动物很多, 但电视里时常有野兽们在紧张刺激的追逐战之后,分食得来的猎物的画面, 血淋淋的给人以冲击, 虞鲤那时就不太敢看这些, 出于小小的个人喜好, 她更喜欢看动物们毛茸茸的无害一面。
尽管她知道自然界就是如此, 物竞天择,弱肉强食, 甚至有时猎手与猎物的区别就仅在一念之间——
第一次看到狮群分食羚羊的电视画面, 虞鲤至今无法忘却那种惊惶战栗感,而如今她眼前上演的, 是比影视上更激烈残酷百倍的斗争。
在以撒带着笑意的放声挑衅之后,月亮似乎都被他们节节攀升的厮杀欲望染成薄红, 剑齿虎从喉间发出低吼,像是回应这处山坡的头领般, 森林四面八方都传来大猫兴奋的吼声。
那都是之前被以撒派出去, 围猎沃因希的人。
哨兵们是白塔战士, 同时也是嗜血而喜好杀戮的雄性动物, 在联邦的筛选与有意培养下,他们个人战斗兴奋度与专注力都极高,这就造成他们一旦打起来,基本是不血流成河就收不住的节奏。
反正白塔的医疗部技术高超,只要不是死了,哪怕没了半边身体都能给你救回来。
开战的讯号响起,以撒咧开犬牙笑起来,瞳孔竖成直线,恶魔眼瞳与月夜下的霜狼巨兽对视。
红发青年抱着小鱼,坐在剑齿虎上未动,身旁刮起腥风,单兵组的哨兵们带着猛兽精神体扑向巨狼,草地的林叶溅上血液,惊心动魄的野兽嘶吼在夜色中此起彼伏。
沃因希与精神体融合,兽化后大约有四十米高,而单兵组虽然不如对手夸张,但身边带着的大猫也都是超体体型,要比寻常猛兽大出一倍有余。
虞鲤惊心动魄地揪紧剑齿虎的皮毛,看着单兵组一个个迅捷地借助任何可依靠的支体攀向狼身,发动饱有力量感的四肢与肌肉抽出军刀或武器,精神体纷纷露出獠牙,对准狼王身上的任何弱点。
——这个过程中,有哨兵被狼王随意挥动四肢掀飞,也有哨兵被狼王的利齿穿透肩膀,浑身鲜血地倒在丛林中,但同伴的惨状无法阻挡后继者的跃跃欲试,他们甚至更为兴奋、急切,妄想从这难以征服的王兽上撕下一块肉,哪怕下一秒便付出粉身碎骨的代价。
哨兵耐打,更何况是单兵组这群皮糙肉厚的疯子,不多时,狼王银白的毛发上便溢出缕缕鲜血,看上去触目惊心。
虞鲤胆战心惊地看着,察觉到她的颤抖,以撒低头亲了亲她的耳垂:“别扯我的老虎了,小鱼,既然紧张沃因希,我们要不要也上去看看?”
“上、上去,不了吧?”虞鲤手指揪剑齿虎毛毛揪得更紧,她牙关有点颤抖,心想这会儿上去,真的不会被队长拍飞吗?
而且以撒说句话绝不含好意,他就是围猎队长的元凶!虞鲤本能地想要拒绝,但以撒似是被眼前所有人都在浴血厮杀的画面挑动神经,大笑一声,虞鲤顿时感觉身体腾空。
……啊啊,飞、飞起来了!
剑齿虎突然载着他们奔向狼王,腾空跃起,虞鲤被以撒抱紧,青年双目鲜红,低声在她耳边粗喘着,手掌反复摩/挲她衣物下纤细的腰肢,满载爱怜与侵/略的意味,虞鲤感觉到他的腹肌绷紧痉/挛,从身后传来鲜明的、让人无法忽视的烫意。
虞鲤意识到那是什么,顿时僵硬了。
大变态啊啊啊!!
“好开心、好兴奋啊……小鱼,你要知道这样的狩猎有多么难得。”
他呼吸急促,手腕绷出隐忍的青筋,哑声道,“如果我们打败了狼王,你就在这里,躺在他的身体上和我结合吧,嗯?”
虞鲤含泪伸手,看都不看便精准朝他的面庞上扇去:“滚吧,你这条恶狗。”
以撒略有些癫狂地扯起嘴角,再抬头时,眼神中兴奋与冷静交织,高约三米五的剑齿虎轻而易举攀上巨狼的脊背,他手臂紧搂着狼王的小妻子,对看过来的沃因希展露挑衅的嗤笑。
在沃因希森寒的注视之中,剑齿虎展露两根将近一米长,森白尖利的犬齿,狠狠对准狼躯刺入,刹那间鲜血飞溅。
几滴冰冷的血液溅到了虞鲤的眼角,她颤抖一下,差点捂上眼睛崩溃。
可就在虞鲤还没反应过来时,剑齿虎的第二下攻击便顷刻而至,血液如同红雨般淅淅沥沥从天空落下。
这是她第一次直视哨兵雄性间的斗争,如此直白血腥,比她当年看的动物世界更为恐怖,虞鲤身体不自觉打起颤,随后提起力气,对身后的以撒又锤又打,像是发泄怒气和惧意,也为队长争取调整的时间。
她刚刚有所察觉,明明队长发现了以撒的到来,为什么不对他做出反击?
但对上巨狼那双沉厚宽容的蓝眸,她顿时便明白过来……狼王没有贸然攻击他,也许、可能——是因为她被以撒挟持。
沃因希不愿将战斗牵连到她。
而以撒这个疯子,不仅将她当做人质,还将她当成打败狼王的战利品!
虞鲤越想越怨愤,扇以撒和踹他的力气毫不留情,还露出小虎牙咬他的手臂,以撒忍了两下,难过地皱眉,粗糙的男性大掌扣紧她动来动去的腰肢。
“别乱动,小鱼宝贝,现在还不是调情的时机。”他含住她的耳垂舔了一下,拍拍她的肩膀,“一会儿再多陪陪你。”
“……滚!有多远离我多远,变态。”
虞鲤脸颊通红,气得又对他一套咸鱼连招,真的快被他精神摧残得受不了了!
以撒单方面的施/虐还在持续,沃因希本就在应付从四肢不断挂上来骚扰他的大猫,再次甩掉身上的寄生物后,他仰头,从喉间发出低沉悠远的狼啸。
虞鲤怔怔地看着那银月之中、光辉威严的巨大狼首。
即使浑身浴血,银白色毛发黏连成丝缕,她仍然觉得月光中的沃因希队长像是神话中的瑰丽生物,令人心跳失控。
“呵呵,烦人的小狗崽子们也赶到了。”
以撒阴沉笑了一下。
狼啸逐渐转为低低的呜鸣,像是某种召唤,虞鲤从神游中回神,突然听到整齐划一的靴声由远至近,伴随着大狗们威胁的犬鸣,就在下方的林间响起。
虞鲤意识到什么,眼眸骤然亮起。
是犬科组的哨兵们来接她了!
她着急向下看去,如果不是以撒抱着她,虞鲤现在就能抱着狼王前肢滑落到地上,去和汪汪队会和。
但可恶的以撒不给她机会,就在虞鲤急得团团转时,她霎时和狼王看来的冰蓝眸对上视线。
在对方稳重的目光中,虞鲤表情慢慢镇定下来,对他点了点头。
异变陡然发生——
自从以撒攀到巨狼背部,因他怀里抱着小鱼,沃因希始终没有对他展露出攻击倾向,但此时,当以撒分出稍许注意力观察下方的动静时,狼王骤然发起反击。
以撒挑了下眉,抬臂挡住沃因希暴起咬向他的利齿。
巨狼的牙齿轻而易举刺穿了哨兵同僚的手臂,虞鲤甚至能看到森白的牙尖穿透他的肌肉,逼向自己眼前,以撒不在意疼痛,反应迅速地甩开手臂,带出一连串溅起的血花。
沃因希既然咬住他,就不会善罢甘休,他的利齿转而死死咬穿以撒的肩膀,随后如同抛垃圾般扭头将他摔落。
天旋地转之中,虞鲤抓准机会,奋力从他怀里挣脱,在半空做自由落体状——
一双有力的男性手臂牢牢接住了她,虞鲤诧异睁圆眼睛,黑发轻飘飘散落,落入诸泽哨兵的怀抱。
柔软温热的女性躯体与哨兵男性仅穿着训练短袖的身躯紧贴,诸泽微不可见地僵硬一下,他手掌搂住她的肩膀和膝盖,尽量不冒犯到队长的伴侣,对她低声致歉:“今日之事是我们疏忽,抱歉,虞向导。”
虞鲤微怔,随后脸颊略有脏污,双眸却十足明亮地笑起来:“没关系,你们来接我就好!”
“队长命令我们先带您回到据点,他来负责断后。”
诸泽对她点头示意,转身不再恋战,带领犬科组的哨兵们撤退。
以撒带领的单兵组被狼王解决了大半部分,此时有余力追击他们的哨兵,不是负伤就是在之前与巨狼的战斗中消耗了精力,难有全盛状态下的实力。
今早以撒对狼王据点的突然袭击,令犬科组失去了尽半数战力,但此时狼王暴怒,将单兵组同样覆灭近半数,剩下的残兵,以犬科组剩余的人手完全能够解决。
他们没有遇到几次难应付的追击,半小时后,虞鲤便被带回犬科组的据点。
林地气候潮湿,夜半时分,天空飘落小雨。
营地篝火微弱,防御墙倾倒大半,物资和武器碎片支离破碎地散在地上,血迹随处可见。
……虽然知道哨兵们的演练见血是家常便饭,但这么惨烈,还是出乎了虞鲤的意料。
她小心翼翼地跟着诸泽走进来,看到坐在帐篷内闭目养神的伤员们,想起亚瑟,她担忧问道:“诸哨兵,请问亚瑟副队,他今早受伤了吗,伤势严不严重?”
来接她的这波成员里没有亚瑟,按理说,他是队长选定照顾自己的人,还与她进行过精神链接,虞鲤觉得以他温柔的性格没道理不来。
……除非他受伤了,没办法来见她。
诸泽站定,灰眸看了她一眼,低低“嗯”了声。
虞鲤抿唇,发丝和长袖被雨淋得湿漉漉的:“我能去看看他吗?”
诸泽道:“他腹部受伤,精神体也受创严重,目前还没清醒,建议您先回帐篷,等他清醒后再去。”
“……”
看虞鲤沉默,他生硬地补上了一句安慰,皱眉说:“天气寒冷,回去整理一下自己,不要感冒。”
虞鲤低落地回到中央帐篷。
今早单兵组的突袭没有波及到这里,外面帐篷散了好几架,她和沃因希的房间却仍如同昨晚一样,她解开长袖,换上睡裙,梳洗后拿毛巾擦干湿发,披着张毯子靠在帐篷门口发呆。
外面雨势加大,处理追兵的沃因希还是没有回来。
她等了半小时左右,心情焦躁,又过了十几分钟,听到营地门口传来动静,虞鲤迅速站起身,就想这么光脚跑出去。
事实上她也的确这么做了,只是没跑两步便被守在帐篷入口的诸泽拦下。
寸头哨兵眉心皱紧,貌似有些烦躁地将手掌扣在她的双肋处,像举着猫咪似的把她提起来,以免地上没打扫的武器碎片划伤她。
“……队长?”
虞鲤白嫩的脚心被迫悬空,黑发散在纤细的腰后,披着睡毯,手放在胸口前,一眨不眨注视着探进营地的巨大狼首。
沃因希银白色的皮毛已然全红,他冰蓝眸倒映出她的身影,随后身形慢慢变化,缩小至身高三米左右,不再是夸张的四十米巨狼体型。
只是他仍是银狼形态,没有变回人类。
威严的银狼看向诸泽,诸泽深吸口气,随即手臂一托,将少女送上狼王的背部,虞鲤双腿分开,温软的腿肉轻轻战栗,能感觉到狼的毛发略硬粗糙的质感。
她骑在沃因希背上,被他带回帐篷。
一回到房间,沃因希便略显疲惫地趴卧在地,虞鲤赶紧从他身上下来,手指轻轻抚摸着他的毛发,查看他的伤势。
“队长,我来试试替您上药吧?”她看着队长身上的伤,有些揪心。
随后虞鲤便起身,去帐篷里翻找出医药箱,她进入白塔时有做过简单的医疗培训,一些简单的外伤还是能处理的。
外面雨声淅淅沥沥,帐篷内烛光温暖,她在沃因希身前跪坐下来,笨拙又忙忙碌碌地拨开他的毛发,给他上药,处理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虞鲤又打来一盆清水,为他简单地擦洗了一下。
虽说他三米多高的体型,虞鲤无法全部照顾到,但这样一处理,表面看上去就又变回一头漂亮俊秀的狼狼了!
无论虞鲤是为他上药还是擦洗,沃因希像感觉不到疼痛般,自始至终安静地任她动作,等她全部处理完,想来摸摸他的毛发时,沃因希蓬松的狼尾一甩,双爪向前,将她圈拢在怀里。
虞鲤惊讶,看队长将狼首搁在她的肩膀上,尾巴也搭在她的大腿处,她整个人被巨狼冰寒的气息包围,却没有在这样的雨天感觉到寒冷,而是无与伦比的安全感与安心。
“好累哦,队长。”
本来还觉得没什么,被队长这样一抱,疲惫感顿时就涌了上来,虞鲤避开狼王的伤口,轻轻向后倒去,整条小鱼陷进沃因希银白色的毛发里。
呜呜,好想在队长身上打个滚……!
虞鲤捂脸,终于实现被大只毛茸茸包裹的梦想,她激动地蹬了蹬腿,但想到队长受的伤,她暂时忍住了。
虞鲤躺在银狼身上,听着外面的雨声,静静发了会儿呆,腹间以及睡裙下露出的大腿都被毛茸茸的狼尾盖住,像是队长怕她受凉特意盖上的。
虞鲤安静一会儿,轻声开口:“队长,如果一名哨兵的精神体受创,深度净化可以做到修复对方的精神体吗?”
净化的本质是向导将精神力深入哨兵脑域,扫清残留的污染与杂质,作为一名特长是“治疗”和“净化”的治愈系,虞鲤理论上能做到在深度净化时,分出自己的精神力修补对方精神体受损的部分。
只是她以前没尝试过罢了。
沃因希慵懒地从鼻腔发出轻轻的呜声,像是肯定。
虞鲤与沃因希进行过一次精神链接,虽然没能完成,但残留的那一点精神力让她与队长产生了些默契,虞鲤能明白他此时狼化状态下的话义。
虞鲤又沉默了一会儿,缩在巨狼怀里,身体懒洋洋地想要陷入睡眠,思绪却很活跃。
……这才演练第二天,就发生了好多事。
单兵组和犬科组两败俱伤,之后以撒也许还会卷土重归,枭队长对她的态度暧昧不明,虞鲤看不透他,但她直觉枭队长并不是尊重向导意愿的人,他也许只在乎自己队伍的利益。
虽然陆吾说哨兵们打架见血都是他们的事,不会牵连到她,但虞鲤有点烦。
以撒这变态对她产生兴趣,为此做了不少疯狂行径,但虞鲤觉得他对她的感觉更像是狩猎和对小动物的玩弄,根本没有对恋慕对象的尊重……不过像他这样的疯子,真的会爱上一个人吗?
虞鲤表示怀疑。
如果他真的爱上某个可怜的女生,那就希望她坚强点,别在这疯子意识到自己真正的心情前被玩死了。
想着这些,虞鲤思绪再度放空,片刻后,她下定决心。
“……队长,你睡了吗?”
银狼用尾巴尖扫了下她的小腿,有些微痒。
虞鲤声音放轻,手指无意识梳理着队长的毛发:“我想了想,之前您提过的那件事,我们现在可以做吗?”
她说话的语气有些轻颤,像含着湿漉漉的水意似的,闻言,沃因希缓慢抬起狼首,冰蓝眸俯视着她,将她微红认真的神情看在眼中。
虞鲤忍着头皮发麻的感觉,和他对视:“演练还有三天时间,我不希望再次落到以撒的队伍手中,但不能全靠犬科组的保护了,我希望自己也有辅助大家和战斗的能力。”
“但我的精神力,的确还需要寻找别的方法提升,不能缓解燃眉之急……如果我们在演练时共享精神力,无论对犬科组还是对我都是有利的。
您分出精神力给我,能让我为负伤的战士们治疗,还可以帮我快速熟悉能力。”
之前虞鲤因为精神力微薄,连一整套基础的净化都做不下来,关于治愈型向导的其他技能更只是在教科书上看过,没有实操的经验。
沃因希仍然不动,向她投来沉静询问的目光。
虞鲤摇了摇头,“我不讨厌您,我一直很感谢您对我的照顾,对于和您保持试用伴侣的关系也持赞同态度,所以我是愿意的。”
“不、不过只能试试精神上深入一下哦!”
虞鲤看他直起狼躯,刚刚还保持镇定的态度瞬间慌乱,向后缩了缩身体:“您现在的体型和我相差太大了、虽然我很喜欢您现在的样子,但不能这样直接进来。”
“……不然您刚匹配到的伴侣就会性命垂危的!”
虞鲤轻呼一声,瑟瑟发抖被狼王的尾巴圈进胸前的绒毛里,焦急申明道。
沃因希前爪将她圈拢,静静凝望眼前娇小害羞的伴侣片刻,狼吻轻轻蹭了下少女柔软的脸颊,随即一向保守矜持的哨兵男性轻轻伸舌,舔舐起她略有汗意的肌肤。
巨狼的舌头宽厚粗糙,比她的手掌还要大,并不如猫科猛兽那样带着倒刺,刺激得她几乎说不出话,只是虞鲤脆弱地仰起细颈,仍然控制不住颤抖与喘/息。
虞鲤脸颊微红,手指欲盖弥彰地想要将裙摆深深按下去,盖住微凉柔润的腿间。
霜狼的尾巴却在此时缠绕上她的双腕,令她沉溺于他的温度与触感。
虞鲤意识模糊下来,依稀听见帐篷外的夜雨声。
……
第二日清晨,虞鲤在已经变回正常男性的队长怀里朦胧转醒,昨日精神力被狠狠鞭挞榨干的感觉让她至今还有些恍惚。
“醒了?”
虞鲤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抱住他锻炼极佳的腰腹,黑发从白皙的肩旁散落。
“你已与我共享精神力,我知道你昨日的询问与要求是想为某位战士做深度净化。”
沃因希静静看了她片刻,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低沉道:“我的承诺仍然有效,稍后,我抱你去找亚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