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锣响。
比赛开始了。
那状小如拳的马球在两支队伍中间抛出。
依旧是太子一马当先接到了球,身下的千里马狂奔冲出人群,太子手持球杖,弯其下端,便其张击,将球精准的传给了十米开外的自家队员,随即驰骋赛场,朝对方的球门奔去,那队员接到了太子传过来的球,立刻紧随其后。
但再要将球传给太子投球门时。
却被半路杀出来的刘淳截胡了。
太子见此,脸色难看了几分,又立刻敛住。
刘淳得了球,挥起球杖,球被击打至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传给了张榆林。
张榆林汗流浃背。
他没想到刘淳会把球传给自己,也就在球传过来的瞬间……
他看了一眼商亭羡。
羡世子骑在马上,身形高大却显得有些单薄。
看起来实在不像会打球的。
可上场之前,方景序说了,让他们得了球,尽管传给商亭羡。
张榆林心中犹豫了一下。
但很快做出决定……
还是靠自己吧!
于是接到球的他,立刻挥杖将球打向红队的球门。
不出意外,被对方拦住。
并将他打过去的球,击出了场外。
方景序看到这一幕,差点没从
椅子上跳起来,急得大声喊道:“张榆林,你干什么!”
旁边的大夫道:“方大人,你冷静一点,小心你的骨头。”
他才不管,拍着椅子继续喊:“让你传给羡世子,你小子怎么就是不听!”
张榆林根本听不到。
董文生等人骑马过来,看着张榆林满头是汗,扔给他一个水壶:“没事吧?”
张榆林喝了半壶水才缓过神:“没事。”
“刚才羡世子离你不远,你该把球传给他。”
“是啊,你怎么想的。”
“我……”张榆林语塞,他在接到球的最后一刻,还是没有相信羡世子,不过这话,他没有说,心里泛起了一阵心虚,“我失手了。”
“行了,打起精神来,继续。”
几个人拍了拍张榆林的肩给他打气。
很快,换了新球重新开始。
赛场上竞争激烈,场下的气氛也十分激昂。
商亭羡没有像太子那般拼命,他也没有去追球,身下的马儿恹恹的,跑两下就停下来了,好在他是个病人,大家都不将他放在眼里,只当他是来场上凑凑人数的。
重新抛起来的球,被蓝队的人抢到了。
太子驰骋战马飞快夺回,身形似箭,在场上
以一敌十,气势凌人。
然而……
当所有人都以为,太子会投球门的时候,他击打出去的球却朝着商亭羡的方向飞了去。
那球的速度很快,力道也很大。
常人很难躲过。
张榆林看到这一幕,已经来不及去拦了:“不好!”
那球打得太高,接不住!
商亭羡病成那样,身下的马也有气无力……
他要么挨太子一球。
要么翻下马背躲球,可比赛过程中若双脚着地,就意味着被淘汰,不能换人代替。
就在众人为他捏汗时……
球几乎要打中商亭羡了。
千钧一发之际,他身下的马突然高高扬起前蹄,竟以身挡球,球击中了马的脖子,力道很大,马被打得往后翻去。
商亭羡夹紧马腹,拉住缰绳,人也因为马后翻的原因而朝后倾去。
场下的人屏住呼吸,都认为商亭羡肯定要坠马了。
毕竟他一个病人。
哪来的能力扭转局面?
林念听和赵钰儿此时都站了起来,紧张看着。
玉君却冷静极了。
同样冷静的,还有方景序。
方景序可不担心商亭羡,那厮虽然病着,可一只手的本事都足以要他半条命,区区一个球,算不得什么。
果然!
商亭羡在马后翻的同时,一手拉缰,另一只手用球杖撑到地上,靠着球杖和自己臂膀的力量,生生的压住了即将倒下的马。
马儿扬起的前蹄,稳稳的落了地。
事后,商亭羡非凡没有露出一丝吃力的表情,反而十分轻松平静。
仿佛刚才只是应付了一件稀松平常的事罢了。
他拍了拍马背,轻声道:“做得好。”
马儿低低嘶鸣,以此回应。
一人一马,在此时紧张的赛场上,显得格外扎眼。
蓝队的人看到他没事,都松了口气。
张榆林赶紧过去问:“羡世子,你……你没事吧?”
商亭羡笑了笑:“没事,多亏了它。”
他指身下的马。
张榆林看着那匹马,明明同羡世子一样病恹恹的,没想到关键时刻,竟如此厉害,甚至夺了太子那匹战马的威风。
董文生也过来了,捂着胸口说:“吓死我了,刚才也太惊险了,我差点以为太子的球要打中你……还好还好。”
他抚着胸口顺气。
“羡世子,你这匹马哪来的?好像不是未央园养的吧?”
“一看就不是,未央园里的马,哪有这本事。”
“这马真厉害!”
一时间
,马反而成了英雄。
商亭羡骨节分明的手抚着马背上的毛发,嘴角勾起一抹不经察觉的笑。
在外人看来,全是这匹马的功劳,救下了商亭羡。
殊不知,其实是商亭羡在球飞来的时候拉起了缰绳,让马扬起前蹄,替他挡下那一球,又是他自己,靠着球杖和臂膀的力量,稳住了即将倒下的马。
这项障眼法,瞒过了所有人。
解决了太子故意打过来的球。
也隐藏自己的实力,没有让太子和宁王起疑。
远处,太子的眼神暗了下去。
他确实是故意的。
是想试探下他的病,究竟病的有多重了?
可没想到,商亭羡的那匹马这么厉害……他低着看着自己身下的战马,突然觉得无比羞耻。
更羞耻的,还是看台上宁王投来的目光。
眼神中带着不屑和嗤笑。
更是太子不爽了。
不过很快,他就稳住了情绪,扬着下巴,依旧是那个在马背上威风凛凛的太子殿下。
林念听和赵钰儿看商亭羡没事,都松了口气。
林念听说:“幸好那马厉害,替他挡下了一球,不然真被球砸中,他人可就废了。”
赵钰儿吸了口气,道:“那应该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