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商亭羡,和玉君以往所见不一样。
人群中,他身影单薄,面带病气,似乎风一吹就要倒了。
如此,显然是到了将死之际。
玉君暗暗勾唇……这厮演的不错!
而在商亭羡身边,还有一同前来的方景序。
方景序穿得精精神神,看起来很有少年感,真是意气风发,玉树临风,一副要迷倒众生的架势。
在商亭羡的身后,则是那位名叫池月的姑娘。
她低眉浅笑,形象得体。
生的也是极为好看。
几人一进马场,便被很多双目光包围。
有人窃窃私语……
“那位是?”
“你不认得?他是八王府的世子。”
“什么八王府的世子,人家是……”说话的人压低了声音你道,“是前太子遗孤,养在八王府而已。”
“真是很久没见他了。”
“世子哪能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放眼整个京城,我实在寻不出第二个能与世子相貌匹敌的男子。”
“只可惜……”
“可惜什么?”
“你不知道?”有人道,“听说世子得了病,世上无药可医,已经活不了几年了……你瞧他的脸色,如今都病得发白了。”
“可不兴胡说。”
“
我没有胡说,是真的。”
“世子的脸色确实发白,可即便如此,还是生得极好。”
“怎么,你还想当世子妃啊?往后守寡不成?”
“呸呸呸,不许咒世子。”
“你这世子妃都还没一撇呢,就这般维护了。”
“世子到底生的什么病?为何治不好?”
“寒症!”
“寒症?那是个什么病?”
“具体不清楚,只知道发病时,会浑身发寒僵硬,骨头缝都疼,到最后便动弹不了了……这种病,能活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可惜,真可惜。”
“既然病得这么严重,不是应该待在府里好好养病吗?怎么来这了?”
“不知道。”
众人议论纷纷,都在猜商亭羡今天为什么会来?
毕竟在众人看来,他是一个将死之人。
因为商亭羡的位置是在主台的旁边,而方景序因为官衔品级的原因,位置还要过去一些,所以方景序跟商亭羡附耳说了句什么后,两人便分开坐了。
池月是八王爷的义女,故而和商亭羡同席。
入座后,商亭羡似是感应到了玉君的目光……他转眸看了过来。
隔着偌大的马场,两人的视线碰到了一块。
玉君微
微一笑,眼底有光。
商亭羡同样一笑,眼底尽是温柔。
两人没有说话,眼神间却已经道了千言万语。
但很快,两人便都收回了目光。
只是这一幕,仍被旁边的池月捕捉到了,她看了看玉君,又看向商亭羡,故意说:“没想到那位玉君姑娘今日也在。”
她仔细观察着商亭羡的每一个表情。
可商亭羡却表情淡淡的反问道:“有何稀罕之处?”
“林家在京城,不算大家,何况玉君姑娘才来京城不久,却能参加夏日宴,可见她不一般。”池月语气平平的,听不出什么阴阳怪气的劲,可那双眼睛却沉得可怕,见商亭羡不说话,她继续道,“也许跟上次……她在街上救了景世子有关,宁王妃为了答谢她,所以邀她来的。”
“既然你心里都清楚,何故再与我说一遍。”
“阿羡,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在意我提起她。”池月带着试探性的语气。
商亭羡蹙了下眉。转眸看着池月,眼底闪过一道锋芒:“在意的人,是你吧!”
呃!
这句话,瞬间戳中了池月。
的确,是她在意!
她在意玉君,在意她的出现,在意她的相貌,在意
她的医术,在意……她在阿羡心中的地位。
可这些,她不能说。
也无法宣之于口。
于是话在心尖,道出来只一句:“我在意谁,你难道不清楚吗?”
这话却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另一边。
方景序到了自己的看台坐下,里面已经坐了几个人,都是自己的同僚,他简单打了声招呼,便自顾自的吃起桌上摆放的零嘴。
吏部郎中萧尘今天也来了。
他看到方景序也在,便找人挪了个位置,挨到方景序旁边。
“方王八!”萧尘拍了他一下。
“萧狗?”方景序正吃着东西,被这一拍,吓了一跳。
“真有你的!来了也不说一声。”萧尘又往他结实的手臂上捶了一拳,然后挪椅子过来。
“跟你说什么?我也不知道你来。”
“今天这场合能少了我?我要是不来,场子都撑不起来。”说完,萧尘凑到他面前,笑得贱兮兮的,八卦道,“我听说,你这次官复原职,是上赵府门口跪了一天一夜,才求得赵尚书原谅,让你官复原职了,是不是?”
方景序吃进嘴里的零嘴瞬间感觉没味了,他黑着脸反问道:“谁跟你说的?”
“
什么叫谁跟我说的,众所皆知的事,当时还有人看到了,到底是不是真的,你别瞒着兄弟。”
“滚!”
“你看看你这人,脾气这么大干什么,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萧狗,我警告你,别到处乱说。”方景序拿起桌上一个苹果,往萧尘嘴里塞去。
萧尘拿着苹果,索性啃了一口,笑道:“看你这反应,八九不离十了……”他往方景序的膝盖扫了扫,打趣道,“跪了一天一夜,你这膝盖还没废啊?起来,走两步给兄弟看看。”
方景序气得踹他。
萧尘躲开了。
“好好好,开玩笑的,你这人,从朗州回来后,玩笑都开不得了。”萧尘笑了笑,又很快正经起来,问方景序,“说真的,现在因为礼部考题的事,各司部衙门之间乱得很,今天太子和宁王主场,你我都小心些。”
方景序不接这茬,问他:“一会比赛,你上不上?”
萧尘震惊道:“怎么,你参加了?”
“马球可是我最擅长的,当然参加。”
“你还真是不怕死。”
“什么意思?”
“刚刚不是说了,今天是宁王和太子的主场,一会马球比赛,太子也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