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昨晚林念听在国香楼发生的事……
玉君蹙起了眉头。
这事,昨天青野没有提。
“这就是你觉得有趣的事?孙华庭,吏部尚书孙屹安的儿子,你知不知道,你差点闯下大祸。”
“是他先招惹我的。”
“官家和民家,只有权势之分,没有对错之分。”
“有这么严重吗?”
“嗯!”
“……”林念听的心紧了一下,昨天她还没觉得有什么,可玉君这一说,她确实有些慌了,抿抿唇小心问道,“可昨天我扮成了男子的模样,那个什么孙华庭,应该认不出我吧?”
“不好说。”京里的那帮权贵子弟自小养尊处优,若是受了挫,自不会善罢甘休,就是翻遍整个京城也在所不惜,难保孙华庭那人眼尖,就认出了念听,玉君也估摸不准,道,“但像昨天那样的事,下不为例。”
“知道了。”林念也听意识到自己错了。
吃完早饭,玉君就带她出门去置办平时要用的东西。
只让云柳和沈嬷嬷跟着。
与此同时。
商亭羡派了暗卫阿六给方景序送来了一份厚礼,让他拿着去赵府登门谢罪。
方景序准备打开先看一眼。
阿六立马拦住:“
主子说,方大人最好别看。”
“不就是一份礼,还不让我看了?”
“反正是主子的意思。”
“这里头……该不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方景序突然脑洞大开,怀疑道,“死人堆里扒出来的?”
阿六无语:“方大人说什么呢,这里头,绝对是好宝贝。”
“神神秘秘……”
“主子说,如果赵尚书不让你进门,你就跪在门口,总之一定要让赵尚书把这份礼接了,主子还说,只要这份礼能送到赵尚书手里,事就能成一半。”
“越说我越想看了。”方景序心里急急的,真想打开看看。
阿六见状,赶紧把那份礼拿了过来,转身交给大柔:“大柔姑娘,劳烦你先收着,到了赵府门口再交给方大人,一定不能让方大人先看了,否则主子怪罪下来,我……我得挨打。”
大柔接了过去:“是。”
等阿六走后,方景序磨着大柔让他看一眼。
大柔态度坚决,不让他看,最后和小柔将他拉上了马车。
往赵府谢罪去了。
很快到了赵府门口,方景序朝管事的人道明来意,那管事直接说:“老爷不在府里,方大人请回。”
态度语气很是不好
。
轻薄了我家小姐,竟还敢上门来!
绑起来打一顿都是轻的。
方景序知道管事骗他,亭羡既说了让他这会过来,那赵历肯定就在府里。
“劳烦你通报一声,就说……”
“都说我家老爷不在,方大人不妨到宫门口去,兴许能堵上我家老爷。”管事不给方景序把话说完的机会,吩咐门房小厮关门。
“我今天是诚心诚意来谢罪的,你好歹也进去通报一声,说不定赵大人是愿意见我的,要是赵大人不愿意见我,那……那我就跪在门口等他出来。”
“砰!”
朱红大门已经关上。
方景序不死心,拉住门环使劲叩门。
门内,赵家管事的眼神凛成了一把刀子。
门房小厮问:“看方大人的架势,今日非见老爷不可?赵官家,要不要通报老爷一声?”
管事想了想,隔着大门瞪了眼还在叩门的方景序,然后丢下一句:“扫把星上门,一时半会怕是轰不走,你们守着,不许开门,我去通知老爷。”
赵历也才下朝回来,刚把官服换下。
朝中的事日日烦得他脑壳疼。
今日太子无缘无故提起了方景序的事,说他在朗州办了几件大案,理当官复
原职,赵历不爽,极力阻拦,并建议将方景序调到兵部去守马棚,先练练性子。
皇上心有考量。
两边都没答应。
打算再拖一拖……
赵历带着戾气离宫,正愁没地方宣泄,官家来说,方景序竟主动上门来了。
他黑着脸,三步并做一步,来到大门口。
手一摆。
门房小厮将大门打开。
方景序老老实实的站在那,见到赵尚书时,就跟老鼠见到了猫,忙抱手行礼:“赵……赵大人。”
脑袋低沉,目光落在自己的鞋尖上。
赵尚书对这头拱了自家大白菜的猪恨得牙痒痒,袖子用力一甩,冷哼道:“方大人就不用在我面前假惺惺了,有什么话就说吧。”
方景序怔怔地直起身子,看着赵历那张想杀了自己的脸。
不由地后背发紧。
他咽了咽口水,道明来意:“今日上门来,是想为当初那件事向赵大人和令千金谢个罪,赔个不是。”
“你还好意思提!”赵历的火气登时上来了,指着方景序的鼻子就大骂起来,“我女儿她清清白白,自小知书达理,秀外慧中,竟被你这种廉不知耻的人轻薄戏弄,你竟还有胆子来我敲我赵家的门,就不怕我
剁了你的手,扒了你皮?”
“赵大人。”方景序忙道,“我自知做错了事百口莫辩,只因当日喝了酒,才会当街对令千金做出那种事,事后……我也十分懊恼,对赵小姐造成的伤害,我难辞其咎,今日过来,就是想当面向赵小姐赔礼谢罪,要打要杀,悉听尊便。”
“哼!是该杀了你!”
“……”方景序胆颤,他只是说说而已啊,您老别当真。
大柔见状,赶紧将那份礼递了过去。
方景序会意,接过装礼的盒子,双手送到赵历面前:“赵大人,这份礼不算贵重,但是我的诚意,还请您一定要收下。”
赵历不屑:“送礼谢罪?这主意……也不知道是谁你出的。”
“您今日要是不原谅我,我就长跪不起。”说时,方景序径直的跪了下去。
男儿膝下有黄金,他膝下连碎银子都没有。
跪又有何妨?
再说……的确是自己有错在先。
赵历惊了,没想到这小子来真的。
他眉头紧皱,呵斥道:“你往我赵家门口一跪,岂不等同告诉所有人,你当初欺辱我女儿一事,确有其事?你让钰儿如何见人?”
方景序说:“那……那我跪里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