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二爷看了看脸色阴沉的林文远,提醒道:“大哥,这事你可得仔细处理,老三那脾气,你是知道的。”
“那你有什么办法?”
“我能有什么办法?”林二爷笑了笑,“你要说外面生意场上的事,处理起来就简单多了,可家里的事,那可比敲木鱼还让人头疼的……再说,我无儿无女,手心没肉,手背也没肉,没这方面的经验。”
林文远又叹了声气。
起身往谢行那去了。
而林二爷则追上林三爷,把他拉到一旁说话。
“开赌场的事,你真不考虑了?”
林三爷皱了皱眉,心思全无:“二哥,我哪还有心情和你说这事。”
“别说我没提醒你,这机会一旦错过就没了。”
“错过就错过,不要也罢,我已经决心好好打理墨渊轩,祖辈留下来的产业,不能折在我手里。”林三爷态度坚决。
况他是有底气的。
只有有玉君老夫人的画作坐镇,墨渊轩就能起死回生。
可眼下,他不能明了跟二哥说。
林二爷最后问一遍:“这块肥肉,你当真不要?”
林三爷也认真劝他:“二
哥,我当时也是急得乱了分寸,才会冒出那种想法来……你听我的,赌场这种生意,咱们别沾,我早就打听过了,这种日进斗金的生意,手里都是要见血的,我可不想变成第二个鸿悲鸣。”
“所以你才成不了大事!”林二爷摇头,气走了。
林三爷眼下也没心思在这种事情上纠结,返回了院里。
谢行那边,大夫已经为他上了药包扎好了,但撞了头,一时半会是醒不过来的。
沈姨娘哭得几度晕厥。
捶胸顿足的喊着“造孽”!
谢棠被蛇咬了脚,躺在床上动不得,只能差人来问情况。
许氏也闻讯赶来,但并不关心谢行伤得如何,反而训斥沈姨娘:“你是怎么看行儿的?让他拿着剑就疯疯癫癫的跑出去,你明知我和柳氏有过节,她这回不得借着此事把我们往死里踩?!”
“大姐,行儿他不想的。”
“他不想,难道是被人逼的?!你真是教出来一个好儿子。”
“他一时糊涂才会这样……”
“呵,你一时糊涂,他也一时糊涂,府里岂不是要乱套了!”许氏戟指怒目,“老爷现在
在大厅,三房的人肯定是要逼他处理行儿的,他一面是大伯父,一面是姨父,你让老爷怎么办?让我怎么办?丽华啊丽华,你究竟是怎么教你儿子的?教出来这么个孽障!”
沈姨娘又哭了,哭得晕头转向,身上没力。
许氏的病也没全好透,气得咳个不停,江嬷嬷要扶她回去。
沈姨娘却抱住她:“大姐,你得帮帮行儿,你可是他的亲姨母啊,你要是都放任不管,行儿就真的完了。”
许氏推开她,沉着脸道:“你要我怎么管!你别说我这个做姨母的不偏袒他,以往行儿不争气犯下小错小过,我还能为他解决,但他现在是杀人,杀的还是林从淮,你觉得柳氏那妇人能罢休吗?要我说,乱棍打死算了,省得以后再有这种混账事发生。”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你活不活,我拦不住。”
“大姐……”
“但我要提醒你,姑太太那边才同意了棠儿的婚事,要是因为行儿的问题,毁了这桩婚事,到时,你可别怪我。”
沈姨娘瞬间清醒了:“棠儿的婚事……”
许氏继续道:“你要是真为你儿子考虑,就不要再一味纵容他下去,不管老爷等会要怎么处置行儿,你都任他去,可千万别又哭又闹的拦着,要是传到姑太太耳边,再传到你未来亲家那,知道棠儿有你这样一个撒泼打滚,分不清轻重的母亲,指不定说一句有其母必有其女,那棠儿的婚事,他们肯定是不会同意的,到时你就是到姑太太那磕破了脑袋,也挽回不了。”
这番话,沈姨娘听进去了。
女儿的婚事,才是最要紧的。
许氏见她不哭了,人也清醒过来,才缓着怒火说几句贴己的话:“你丈夫早亡,我做姐姐的,比谁都心疼你,我也心疼行儿,可有些事,真不是我能伸手就伸手的,你也要体谅我的难处。”
“我知道。”
“你也别太担心,他们是不会把行儿送交官府的,但教训肯定免不了。”
“那……我该怎么做?”
“你要真听我的,我倒是有个主意,就怕你狠不下心。”
“大姐,你说吧,我现在只能听你的了。”
许氏附耳与她说话。
沈姨娘听了,神色骤变:“这……
叫我怎么下得了手?行儿都已经伤成那样了。”
“与其让别人动手,倒不如自己动手,姑太太知道了,只会夸你这个做母亲的大义,明事理,传出去,不仅对你好,对棠儿也好,难道你真想因为行儿的事,耽误棠儿?”
“当然不想,好不容易才为棠儿定下这么一桩好婚姻,绝不能出岔子。”
“那你就照我说的办。”
沈姨娘有些犹豫,心里纠结了好久,直到分析清利弊,才终于咬牙答应:“好,我听你的!”
自己动手,总比让别人动手的强。
许氏离开天心院后,江嬷嬷便问道:“大奶奶,您和姨娘说了什么法子?”
许氏沉声:“还能有什么法子,自然是让她大义灭亲!”
“怎么个大义灭亲法?”
“等着看吧!”许氏说,“我是真担心因为行儿,影响到棠儿的婚事,所以才给她出了这么个主意,总之,我说什么也要将棠儿,送到洛翰林那个穷酸秀才的花轿里,断了丽华母凭子贵的想法。”
若姑太太因为这事,取消了婚事,那她的如意算盘就打不响了。
所以婚事一定不能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