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明弦这么打下来，史美人破了相，更失了面子。
凤明弦百无聊赖的坐在软轿上，从始至终没下来过，居高临下看着史美人的脸。
“从前王妃赏赐我的玉容膏用完了，可惜了，不然也可以送史美人一瓶，那可是难得的好药呢……”凤明弦一笑。
她不会调香，那样绝育又毁容的药，史美人注定无缘了。
凤明弦转头看向了一旁跟着的小妆，“去回李侧妃一声吧，说妹妹我将人处置好了。”
史美人愣住了。
打她……不是凤明弦的意思，而是李窈烟的意思？
果然，凤明弦不过就是个跑腿的傀儡而已，怪道她不怕！
凤明弦缓缓道，“史美人，我知你如今心高气傲，瞧不上我们所有人，可是谁进府都是从低阶姬妾慢慢熬上来的。若想要好位份，不熬够日子，没个子嗣傍身，又如何服众？如今李侧妃在府中资历最深，又为王爷诞育三子，她要罚你，你便只能受着。”
一席话，听着的姬妾们都纷纷点头。
史美人慢慢捏紧了拳头。
她也恨不能萧御立刻继位，她混个四妃做做，可哪里有那么轻巧的事情。
若是等一二年，萧御真的继位了，她要从秀女答应一步步做起，不如进了府就是美人，将来府里老人跟进皇宫，说什么也是嫔位。
可如今，她才进府，就接连被李家那个贱人教训，如今更是脸肿面撕。
府里这么多姬妾，她轮到本就那么难，现在就算承宠了，王爷恐怕也会将她撵回去了。
她满心苦楚，眸底满是阴鸷之色。
李窈烟。
李窈烟！
我史家，与你势不两立！
瞧着史美人不再言语，凤明弦看向了谢容，关切的问道，“姐姐，刚才摔倒有没有碰到肚子？都还好吗？要不要喊府医过来瞧瞧？”
谢容出了一口恶气，听见凤明弦关心，抹了眼泪道，“不打紧，旁边丫鬟扶着了，只是吓得肚子里小家伙一直动个不停。”
凤明弦点点头，从袖袋里拿出了一瓶带着府医黄封签的伤药，“那便好，这药膏姐姐拿去用吧，对面上的伤是最好的。”
谢容接了药打开轻轻嗅了嗅，“这么好的药也就只有妹妹有了，多谢妹妹了。”
回去的路上，小红道，“主子，您还真说打就打了啊？”
“打就打了，我也是按着规矩下的刑法，挑不出错处来。”
“可，如果史美人糊涂性子，没有找李侧妃算账，算到咱们头上可怎么办？”
“她困在这后宅里做个美人又这样的性子能有什么本事，顶多她家里在外头找找垮了台的慕国公府麻烦，我又掉不了一块儿肉，随她啊，最好多找找我那本家的麻烦，让凤家那些亲戚们一蹶不振才好！”
翌日。
姬妾们去给李窈烟请安的时候，李窈烟一眼便瞥到了史美人脸上的红肿。
“真是可怜啊，这么如花似玉的脸，破相了。”她说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没忍住笑出了声，“昨儿是哪个嬷嬷行的刑啊？纵然罚，哪里有下这般重手的道理？”
凤明弦也点点头，眸光瞥了一眼史美人，“原本也是这个道理。当时是嬷嬷怕她叫嚷吓着人了，所以带下去打的，我也不知道竟会这么重。原想着自家姐妹，若是道歉认错也就算了，没想到她打上了性，一直骂哥不停，嬷嬷怕是着了急，打重了。”
“哦？”李窈烟笑了，“挨着打竟然还敢骂出来，看来，嬷嬷打的不错了！”
她起身，走到了史美人面前，伸手捏着史美人的下巴抬了起来，“也不知道这把骨头熬成汤喝是不是还那么硬！”
史美人浑身颤抖，往后退了一步。
李窈烟手中的下巴忽然没了，她手指半悬在空中，脸上怒意积攒。
“爬——”
抬手，狠狠一耳光，打在了史美人刚愈合了一些的脸上。
红色皲裂的伤疤迅速裂开，渗出了丝丝鲜血。
“史家大小姐，史家怕不是被你这么个丢人败姓的东西带累的满京城都抬不起头了，居然还好意思用史家大小姐自居！”
李窈烟转手，又是一耳光，打在了史美人的另外一边脸上。
史美人被打的跌坐在地，痛楚让她发疯，“李窈烟！”
“本妃是侧妃，你一个小小美人居然敢直接称呼名讳，看来是史家真的没教好啊！”
李窈烟轻笑，“你屡屡僭越犯错，本就该本妃惩治你，想着府里一群窝囊性子，才让她们自己处理你的，你别不是以为本妃真的怕你吧？”
史美人气得浑身生寒。
她恨不得拿出鞭子，照准了李窈烟死去活来的抽！
可是旋即她又想到，李窈烟马上功夫比她还好，就算出了这府宅，她也打不过李窈烟……！
史美人眸中含泪，“李窈烟，你总有一日会后悔对我做的事情的！”
“回了王爷，史美人这几日身子不舒服，不能侍寝，要继续闭门思过一段日子才行。”李窈烟无视兀自落泪的史美人，悠悠道。
就是史家都落不到任何好，其余美人原本有着仗着家世闹事的心也都歇着了，端着更温柔谨默的笑意，殷切的看着李窈烟。
“散了吧。”李窈烟不耐烦的撵了人。
谢容紧紧跟着凤明弦走了出来，若仔细看，能够看到她裙摆还在颤着。
凤明弦轻声劝慰道，“史美人出身军伍，又目中无人，被教训也是应该的。姐姐不用害怕。”
谢容冰凉的手握着凤明弦，艰难的扯着笑容，“从前史美人总是最体面最恣意的，如今看来，这性子怕不是也要改一改了。”
她沉默了片刻，又道，“这居于人下，还真是可怕。”
“是啊，李侧妃如今离王妃只差一步了，若是李侧妃如今是王妃，恐怕史美人更难过了。”
史美人默默跟在后头，将二人的话偷听了去。
“估计也快了，”凤明弦瞥了眼身后，“这个月李侧妃就要生了，一直听说，王爷之所以只封了侧妃，是想等李侧妃生了公子后来个双喜临门，封李侧妃为王妃，顺带抬她的孩子们为嫡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