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李窈烟考虑要不要直接上手抽几巴掌那给脸不要脸听不懂人话只知道挡道的婆子时,萧御来了。
萧御带着李忠贤,迈步进了花厅。
见到李窈烟被正院的奴仆们围着,似是起了争执。
李窈烟顿时怒意冰消,心花怒放。
来正院也不是全无好事的,起码能够见一见萧御。
她纤直手指轻轻绕着发丝,含羞带怯的抬眸瞥了一眼萧御,“王爷,宣儿沛儿早膳还没吃完,臣妾担心孩子想回去,可这群奴才拦着一定要让臣妾帮忙主持什么大局。”
萧御闻言道,“宣儿沛儿有奶娘顾着,正院这边万飞倒下了当真是一团乱,你身为庶妃,能帮得上忙就帮上一些。”
李窈烟听着萧御开口,只能不情不愿地点头应了,“臣妾看顾着就是了。”
她冷哼一声,瞥了眼那些嬷嬷,心里暗骂几句老不死的。
“都听着了?本妃答应留下了,都让开吧!”
“是。”嬷嬷们交换了眼色,俯身退了下去。
李窈烟心头却觉得有些不安,看向了一旁的婢女,“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这……”婢女茫然道,“娘娘,没有哪里不对啊?”
李窈烟心里的很不舒服。
是了,是刚才那些嬷嬷看她的眼神,不是一群狗看主人的眼神,而是一群狼在围猎猎物时的眼神,直到萧御进了门,她们才收敛了姿态,重新变回了狗!
正在犹豫见,就见王太医满脸焦急的走了出来。
“回王爷,王妃肝火炽热,引发血气回流,导致心疾复发,瞧着不大好了!”
萧御脸色难看,“昨日才说王妃大好,今日又不大好!你们太医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这……”王太医叹了口气,“王爷有所不知,王妃身子的确已经在悉心调养下好的差不多了,虽说动了肝火生了闲气,也不至于出这么大的岔子。刚才在把脉时,微臣似是把到了一些活血药的影响,且用量不少。这药,之前似是若隐若现,微臣没有十足的把握不敢多言,这次却是太过明显了,让人难以忽视。”
“活血药?”
“诸如当归、山楂等,都是活血行经的药,寻常女子用了气血充盈,面色红润,可王妃有着心疾,若是用了这些药无异于雪上加霜。”
萧御听到这些话,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脸色登时便沉了下去。
“坠儿,王妃近来可有吃过诸如人参当归乌鸡汤之类的大补汤饭吗?”
坠儿直接跪了下去,“王爷,太医院也早早就给王妃列了忌食的单子,王妃平时也是清饿为主,偶尔吃些炒时蔬,清蒸小鱼之类。人参、当归、乌鸡都是有孕女子才吃的补物,王妃身子虚弱绝对不会吃的!”
“既然王妃没有吃,那就是有人故意谋害王妃,给王妃用了活血行气的药?”
王妃是他的发妻,就算他震怒之下,也从来都顾及王妃颜面。
没想到,如今竟然有人胆大到对王妃动手!
萧御的视线落向了李窈烟。
李窈烟事不关己的模样,端起一旁的清茶抿了口,眉尖舒展。
王妃这里的茶汤,果真不如西跨院的好。
也是,父亲和哥哥的茶都是西湖边最老的那几棵母桩上的叶子,只有宫里才用得起的,皇上时不时赏上几包,父亲哥哥疼宠她,有好的自然也送她这儿来。
萧御向来简朴恭顺,王妃也跟着勤俭朴素,却怎么也苦不到她头上。
见周围没动静,她眸光清凌,缓缓抬起,落在了萧御身上,忍不住想笑。
李窈烟听到动了肝火,便知太医说的事昨儿晚上她胡搅蛮缠大闹王妃家宴的事儿。
又说什么下药,明显是个局。
李窈烟心里满不在乎,药是凤明弦下的,与她何干?
凤明弦精着呢,估计嗅着了不对,缩着不肯来,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不是吗?
“爷,王妃这儿的茶水有点儿太寡淡了,回头王妃好了,我给她包一包来,保准她再也入不了口。”
落在萧御眼里,李窈烟满脸的问心无愧,甚至于刚才的话她也全然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听进心里去。
萧御知道李窈烟的性子,喜怒形于色。
若是她做的,她此刻不会这样恍若无事。
倒是一旁的景嫣,似是藏着什么心事一样,目光躲闪,满脸惧怕。
模样有些不像是为姐姐担心忧虑,倒像是在担心什么事情发生一般。
王太医见状,便俯首道,“王爷,此事到底是有人下药还是王妃误服了什么,还未有定数,还是等王妃醒来后,您亲自问了才能明晓一二。”
弗儿挑着帘子走了出来,神色慌张,“太医,您快去看看吧,王妃脸色又发红发胀了!”
王太医不敢耽搁,匆匆朝着萧御一礼便带着几名医女回身进了内室。
萧御满心疑虑。
他不自主又想起来了前阵子府里的那些闲言碎语。
景玉无子嗣又体弱多病,母族更是被皇上抄家,皇室宗亲都对这么个王妃不甚满意。
就是朝中世家大族也等着靖王妃这个空缺,巴不得她早日病故。
难不成,真的有人敢授意在靖王府对他的王妃动手?
只是,在哪里动的手?
绝不会是吃食,膳房对吃食上极为讲究,从来四平八稳,不求无功但求无过,又有太医院送过去的忌食单子,这种差池绝不会有。
那就是香料了……
王妃屋子里一直药香扰着,不过昨日,她身子好些后,似是又燃了香。
是了,那日她犯病,也是在佛堂供香的时候。
他对李忠贤使了个眼色,瞥了一眼香炉。
李忠贤何等聪慧之人,见王爷示意,立刻便命人查验香炉。
“回王爷,这香料是常见的檀、芸、降三样,并没有什么不能用的。”李忠贤查验后,上前回道。
萧御坐入雕花木椅中,手指不耐烦的轻轻敲击着扶手,凤眸微狭。
不是这个,又是什么呢?
他的鼻尖忽然闻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甜腻香气。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缓缓看向了景嫣。
景嫣小脸煞白,痴痴站立着。
若是以往,景嫣早就在内室伺候着端痰盂递帕子了,今日景嫣却奇怪的站在这里纹丝不动。
萧御眸光如同鹰隼,牢牢锁在景嫣身上,景嫣更怕了。
“景美人素日来用的什么脂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