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美人骇了一跳,羸弱的颤了颤,“婢妾……婢妾真的是冤枉的啊!”
那双东珠绣凤的鞋履便绕着她转了一圈,珠翠声伴随着王妃的嗓音清脆响起。
“你是不是冤枉的已然不重要了,且好好想想你以后吧?你这残破的身子,如何得王爷宠幸?”
乔美人颤了颤,扑上前,抱住了那只脚,“娘娘,奴婢是想投诚娘娘啊?庶妃娘娘只是庶妃,可是在王府利却张牙舞爪,丝毫不将您和侧妃娘娘放在眼里,奴婢不过略施小计,就将她拉了下来。”
“是啊,你手段是不错,不过李庶妃能饶了你吗?”王妃轻声,“你注定无宠了,李窈烟还有两个孩子傍身,她要你的命当真太容易了!”
“娘娘,只要您愿意庇护一二,婢妾愿意为您肝脑涂地。婢妾会成为您最锋利的刀!”
王妃凉凉勾唇。“想要投诚我的可多了去了。我怎么能信你这么个阴毒女人不会背叛我?”
乔美人愕然。
王妃漫不经心地道,“好好的养身子吧,什么也别想了。本妃事务繁忙,也不能在你这里耽搁太久。”
乔美人睁大了双眸,看着王妃一袭华服姗姗离去的背影。
她又恨又悔,为什么那么着急,现在为别人做嫁衣,还要遭人上门嘲讽。
她定然是鬼迷了心窍,原本她,也只是想借着李庶妃的手,好好奚落一番那个抢了她们这些新人宠爱的凤氏。
凤氏最好被李庶妃狠狠罚了,王爷就会想起来她们这些新入府的了。
可那是真的太巧了,想到能够淹死凤明弦,又能诬赖李庶妃把她们推入水,她就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心。
而如今,凤明弦干干净净的摘了出去,却是她要承担所有后果!她怎么不死了,李庶妃若是害死了王爷的爱妾,王爷必然不会饶了李庶妃的,她就能没事了。
为什么……为什么!
她怎么沦落到这般地步了?
不,她还有机会,王爷总会来看看她的,只是身上的伤不是脸上的不要紧的,王爷总会怜惜她。
只要借着这事儿,王爷肯来看看她,她就还有机会。
西跨院。
王妃心情甚好的看着躺在床榻上,一身血腥味儿的李庶妃。
“你个假惺惺的女人,给本妃滚出去,用不着你现在过来怜悯!”李窈烟咬牙切齿的骂着。
她早没了往日的威风漂亮,生育的折磨让她憔悴枯损,面无血色,只是眸色依旧狠厉,好像一只濒临疯狂的母豹。
“妇容妇德是早被你忘到脑后去了吗?规矩礼仪一点儿都没了是么!”景玉挑眉,冷冷的威胁。
李庶妃伏在榻上,强撑着身子,“呵,现在还满口礼仪规矩,你就差笑出声了吧!你这个毒妇!那乔氏定然是你的人,和你串通了害我小产的!不知道你养的那些碎嘴子的贱婢在爷跟前都说了我什么,让爷这般厌弃我!如今是打量着我身子不好,就想着来踩我一脚是吗?呸!”
王妃轻笑出声,“李氏,没想到你这会这般血口喷人。乔美人是宫选的美人进府不过一二日,如何与我串通陷害你?”
李窈烟含恨的看着王妃,“那王爷为何如此厌弃我是为何?”
王妃挑眉,“你真当你把王爷从温柔乡里拽出来,去看你那几个月的肚子,王爷很高兴?我告诉你,那些婢妾是不敢说什么,可是确确实实屡次被扰了兴致被你烦透了的是王爷啊?”
李窈烟气道,“王爷很乐意与我在一处的,你骗人!”
王妃捂着肚子笑出了声,她单只揉了揉太阳穴,又颤着笑了两声,“你如今的身子,府医说是很不行呢。我看着大公子二公子你也照应不过来了,不如本妃带到正院慢慢养着。”
“你敢!”李窈烟大声道,“我不过才小产,你就敢来抢我的孩子了是么?你个毒妇!”
王妃沉下了脸,“李窈烟,你别忘了,我才是王妃,这王府的主子是我,你看你身子不好忍你一次两次,可不是次次都容忍你。”
李窈烟擦了一把脸上的泪,定定看着王妃,“秦力,把大公子二公子带到前院去!就说是我的话,王妃一句句怨责我照顾不好孩子要把孩子带走,请求爷给我做主,若是爷也觉得我不好,容王妃病榻前强夺,我便撞死在这床柱上,望爷念着往日的恩情,亲自照顾好两位公子!”
“李窈烟,你怎么敢!”
“定国公府早没了,您又何必强撑着这架子!就让我撞在那柱子上死了,你好带走我那两个年幼的孩子记在你的名下啊?不过就是落个杀母夺子的名声而已!”
王妃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李窈烟勾唇笑的讥讽,靠在了枕上,冷冷道,“王妃若没别的事情,臣妾还病着不方便,恭送王妃!”
景玉王妃脸色难看极了,可是李窈烟已经别过了头,满脸嘲讽再不肯与她说话,她只能拂袖而出。
李窈烟蓦然转过了眸子,那双眼睛冷光四溢,“想和我斗是么?我还没死呢。”
一旁的嬷嬷在旁哭泣,“那可是个公子啊,都有手有脚了,也有七个月了啊,生下来,怎么也能活啊?怎么就死了呢?”
李窈烟的泪水也缓缓流下。
她也分明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可是只有那么孱弱的一两声,就再无声息了。
“也是我棋差一招,明明知道王爷正疼着凤明弦呢,却中了那个新进府的小贱人的奸计,差点阴沟里翻船毁于一旦。如今王爷只道我狠毒,一切都是自作自受,好,那我就狠毒给她们看!”
她心碎欲裂,“我的好孩子,娘亲会为你报仇的!”
“来人,就说传我的令,乔美人害得我的孩子流产,把那个贱人给我扔进水里,谁敢救就打死谁!直到淹死了事!”
“侧妃娘娘……”嬷嬷吓得说不出话来。
“一命抵一命,一个冒犯主子的贱人,杀了就杀了!若王爷问起来,我来抵命就是!秦力,你带人盯着去!”
王妃气冲冲出了西跨院,满面愤恨。
李窈烟怎么可以提她的娘家,这么奚落讥嘲她?
可是再怎么样,她也决不能放下了王妃的架子,真任由李窈烟撞了柱子,自己落个杀母夺子的名头。
“王妃,您别恼,她也就是个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日了。”一旁的嬷嬷轻声安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