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明弦点了点头,“小妆,送姐姐回去。”
目送刘若琳离开,凤明弦唇畔的冷意更深。
小红好奇的看着桌上的药包,“姑娘,这是什么啊?值得您表姐专程带回来。”
“一些我少时用的香料罢了,如今屋子里金贵香料多了去了,倒是不紧着这些用了,收柜子里就好了。”凤明弦道。
她抬头看了看小红,忽然道,“小红,我有件事儿要问问你。”
小红疑惑看向凤明弦。
“刚我表姐悄声说王爷身上总有一股子怪味,她好不喜欢,我却没觉得,小红,你闻到过吗?”
小红霎时便恼了,气急道,“我就说这女人不安好心吧,嘀嘀咕咕的,原是说王爷这个!王爷这般金尊玉贵的人,身上怎会与贩夫走卒一般有异味!那女子太不知尊卑了居然这般议论王爷!姑娘,你可万别学她!”
凤明弦勾唇笑了笑,“知道了。”
小红既然知道了,那小红前院那些从小一处长大的发小丫鬟们也该知道了吧。
朝中这几日又乱了,萧御又是一连数日不曾踏入后宅。
后宫中德妃娘娘下蛊之事被揭发,皇帝震怒,牵累了不少朝中官员,连着皇后都因为着对六宫管理不利一同受了罚。
萧御奉命带人德妃身后的家族,抄没了不少财产,整日听着罪臣女眷的哭声,又有不少官员递私信求情,只觉得心烦意乱。
等到忙完了,才想起来去后院看看。
这头一个想到的,还是凤明弦。
倒不是违抗圣命不肯宠幸宫中送来的美人,萧御只是想先见一见他最紧要的女人,再例行公事。
他心烦,见着凤明弦总会好起来。
这一见,就出了岔子。
连续去了两回,凤明弦不是去绣工坊挑料子了,就是在别的美人处说话去了。
一回也就罢了,连着两回,萧御心中就窝了火气,又不好再坏了规矩,让凤明弦比几个美人还先来前院侍寝,便只能抽了空白日里又过去了趟。
凤明弦还在染雪阁里呢,又是找她表姐去了,萧御若是想见凤明弦,总要去染雪阁。
可染雪阁那位刘氏,萧御又实在不想待见。
“爷,您这总是往皎月阁里跑着,这不是让凤姑娘为难吗。”李忠贤实在看不过去了,出声劝道,“爷,您这样宠着她,不是疼她,是害了她啊。这新进府的四个美人,您好歹去看一个再去看她,也总比这样将她架在火上烤要好。”
萧御又何尝不知这个道理,纵然肚子里憋着火,也还是拂袖回去了。
“今晚便叫赵美人过来吧。”
借着灯影,萧御看着赵美人的身形高挑清丽,抱着个琵琶,也是墨发白肤的好样子。
“爷?嫔妾给您弹个琵琶吧?”
萧御凤眼微挑,“你会弹琵琶?”
“略会些,听说爷精通乐律,故而善做主张抱了琵琶来。”
萧御听了唱曲,总觉得无味,看着凤明弦上回没念完的书,扔给了乔美人。
“爷乏了,念卷书吧。”
赵美人有些疑惑,却还是放了琵琶念书。
声音算不上多动人,夹着嗓子倒是有些矫揉造作的感觉。
萧御心里更想念凤明弦了。
赵美人念着念着,便见萧御在竹榻上睡着了,心中雀跃含羞的劲儿,便一点点熄了。
侍婢进来伺候,赵美人含恨带怨的独自回去了。
翌日一早,萧御看样子赏了,正院也跟着赏赐了些东西,赵美人头一回也是最后一回侍寝就这么没了。
萧御想听念书,想听的紧。
不过他也耐住了性子,想着凤明弦总是顾及着表姐,他若不给她表姐过了明路,凤明弦怕是为难。
当夜,萧御便叫了刘氏。
刘氏一袭粉色裙衫,水袖长舞,身姿娉婷纤丽。
至于容貌……萧御看不清。
刘氏一直用袖子捂着鼻子,不知作何。
“王爷,婢妾善舞。”刘若琳娇笑着道,“婢妾自幼学惊鸿舞,想着将来跳给心上人,如今,婢妾只想为王爷一人而舞。”
“跳罢。”
萧御心想,这舞起来总能看清什么样子了吧。
刘若琳便站在月洞窗前,借着窗外萧萧竹影和清冷月光随风而舞。
她本就姿容好,这舞又是家中专门聘请了大师学来的,不知跳了多少遍,自然精妙绝伦。
一身胭脂色广袖流仙裙,将她曼妙玲珑的身线展露的淋漓尽致。
萧御在宫中见惯了歌舞的,心中夸了句好身姿,便又好奇着。
到底是凤明弦表姐,凤明弦那般娇娆动人,不知刘若琳又如何了。
谁知,刘若琳跳罢了又蹙眉捂着了鼻子。
萧御心中纳罕,“美人为何总捂着鼻子。”
刘若琳羞臊道,“婢妾鼻子不美,怕爷嫌恶。”
萧御更没了兴致,“你给爷看看。不妨的。”
刘若琳半推半就一脸不愿的露出了鼻子,萧御点了点头。
是不比王妃她们精致玲珑,但是也算是端庄温婉的好容貌了,到底是宫里挑出来的,差不到哪里去。
想到这里,又想起刘家办的事儿来,想必她入这王府,也是买通了不少关系。
萧御顿时失去了兴致,道,“回去吧,爷乏了。”
刘若琳眸光微诧,想到还是因为这鼻子,爷不喜她了,心中悲戚。
她不情不愿的捂住鼻子退下了。
萧御正欲唤婢女进来伺候沐浴宽衣,便听到外头窸窣的议论声,“贱人就是矫情,在外头说什么爷身上有味道,今日见着爷还捂着鼻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多高贵呢!”
“她可了不得了,原来有订婚的人家,名声被坏退了婚,家里才买通关系进宫选秀的。”
“就这还装亲高呢?听说了没,她跑皎月阁说不愿进这王府,说王府见不得人,还说她只想与凡夫俗子共度一生!说完还要人家凤姑娘让宠!”
“凤姑娘还真是真倒霉,有这么个不知廉耻的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