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骅筝恍然大悟,古代人最看重意头什么的了,“那我待会问问师傅她有什么好的料子没。”
“嗯。”宇文璨轻声应着,手上的动作继续。
“喂,宇文璨,你想不想医治你的腿?”突然之间,容骅筝问了她一直都很想问的问题。
宇文璨手上的动作一顿,胸膛起伏了一下,好半饷声音从缓缓的传到容骅筝的耳朵里,声音里没有冷意却很淡很淡,“筝儿,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容骅筝咬唇,低头看着自己的左手捏右手,没有说话。
宇文璨不用看也知道她现在肯定一场沮丧,扯一下唇角,轻声道:“好了,乖,别想了,头直起来,你这样我怎么帮你好好梳?”
容骅筝回头看他一眼,容色坚定的握拳道:“宇文璨,总有一天你的腿我要亲手替你治好!”
宇文璨手再一顿,然后在人意料之外的伸手用力的在她后颈捏了一把,“转过头去!”
容骅筝吃痛,伸手在后颈上抹一把,回头瞪他,“哼!你给我等着!”她决定了的事从来都不是谁轻易一言就可以改变的。
宇文璨黑眸一深,也不多想了,扫掉方才胸口带来的阴霾,柔声应道:“好,我等着你……”
“我是说认真的!”
宇文璨勾唇浅笑,笑容美好得像是烟花绽放,“我也是认真的。”
他从来没有这一刻那么认真过,无论她多迟钝,他都会等到她领悟,等到她懂的那一天,虽然他知道那可能还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他会等……
少女柔软的头发就在鼻端前,密密的柔顺的散在那里,宇文璨眸光深深的看着眼前的发丝,蓦然想起那首诗:“一梳梳到老,二梳白发齐眉……”
一梳梳到老,二梳白发齐眉。
三梳儿孙满地,四梳相逢遇贵人。
五梳翁娌和顺,
六梳夫妻相敬,
七梳七姐下凡,
八梳穿莲道外游;
九梳九子样样有;
十梳夫妻到白头。
天空渐渐明朗,外面的雪还是纷纷扬扬,飘飘洒洒的像是根本没有尽头,宇文璨一手拿着梳子,一手捧着那绸缎似的黑发,就着这个姿态,在象牙梳子划过黑发的时候,想到了一个词——发妻。
在这一刻,他发誓,就凭着她方才那一句话,无论日后的日子会掀起多大的风浪,他今生也只有她唯一一个发妻……
容骅筝平日里虽然大大咧咧的,做事也不不像别人一样规规矩矩脚踏实地,就喜欢捣鼓一些有的没的,但有时候叶姨娘不得不承认,容骅筝真的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丫头。
她至今还清楚的记得第一次对容骅筝的印象,因为她从没见过像她这样的姑娘家,竟然对刺绣一点兴趣也没有,绣个东西也能把针尖往自己手上扎。但是她也没见过,一个人学东西会像她这般快速,她不过是随随便便的教她半个月,她竟然就可以独当一面了。
这一生,叶姨娘从来就没想过自己会收一个徒弟,当主子意外的亲自对她开口的时候她还曾犹豫了一下,后来答应还是因为主子在提起臭丫头时好气又好笑的模样让她好奇,产生看一眼能让自己主子刮目相看的人。不过,臭丫头倒是真如主子所说那样鬼灵精,在她身上她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得天独厚,好像这个世上没有她做不到的事情,很多事情对她来说只有想做和不想做罢了。
这半个月时间,容骅筝的进步还有认真叶姨娘是看在眼里的,虽然她有时候还会偷懒,也会耍些小聪明,有时候甚至她气得七窍生烟,但是当某一天,她笑眯眯的捧着一布条让她看的时候她却被她震撼了一番。
那一块布条上绣着一朵朵精美异常的绣纹,绣纹她一一细细的看了下去,没有一步针线是错误的,而且值得一说是她将绣纹和花朵结合排列得非常好,整体显得协调而漂亮,原本用来做试验的普通布条在那些绣纹和花儿的映衬下竟然生生提升了一个等级,让人爱不释手。
仅仅是半个月的时间,却能够做到这个地步,叶姨娘扪心自问,她当初也没能做到这个地步。
对于容骅筝她是越发的又爱又恨,有时候觉得有这样的徒儿说出去也长脸,有时候她一副小人得志得模样又让她生恨,简直恨不得想要剥了她的皮。
当然,一块布条绣得好也有可能只是个意外,为了锻炼容骅筝得而能力她再度给她加大了难度,让她在规定的时辰内做到她要求她做的。
为此,容骅筝觉得自己挺失策的,她一直以为只要自己好好的学好刺绣,叶姨娘就会对自己满意,然后自己就可以轻松很多,然后晚上可以留一些时间来练习武功,谁知道聪明反被聪明误!
“师傅啊,一天做不出来的东西你让我一个晚上做,您不觉得您这样对你聪明过人的徒儿太苛刻了么?”容骅筝忍不住开口道。
叶姨娘冷笑,“既然那么聪明,要不我再给你一些事儿做?”
容骅筝脸蛋儿瞬时皱成了一张苦瓜脸,喃喃道:“这年头果真是人心不古啊。”
“嗯?”叶姨娘冷然眯眸。
容骅筝吐吐舌头,不敢造次了,暗暗握拳想道,反正剩下的时间只有半个月了,半个月之后自己就可以解放了。不怕不怕,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她以后会有
好日子过的……
“哼!”叶姨娘看她终于乖巧了,也就不打算理她了。
“师傅啊,你觉着这样的绣纹配上这样的木槿花如何?”
容骅筝低头绣了一刻钟,将自己绣的东西递给叶姨娘看,让她给点意见,虽然她认为还过得去但是姜还是老的辣,让有经验的人瞧瞧还是不错的。
叶姨娘不经意的瞥眼看了一眼,冷眸一深,“哪里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