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眼神闪烁,安慰道:“没事,我让追风留了一个活口,等回去之后审问就是。”
顿了顿,她意味深长地看着宇文诀。
“宇文诀,我怎么觉得你有些不一样了?”
宇文诀心底一个咯噔,眼神瞬间恢复了清澈懵懂。
“姐姐,我怎么了?是不是哪里让你不开心了?”
看着依然乖巧的宇文诀,姜宁有些怀疑。
“没有,我是在想,这些人不畏刀剑和疼痛,究竟是怎么练出来的。”
刚才,她分明看到宇文诀眼神镇定冷厉,和之前并无不同。
难道,是她看错了?
宇文诀缓缓地吐了口气,不动声色地往她旁边挪了挪。
“只要有痕迹,就一定能查出来的,包括他们的幕后之人。”
姜宁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虽然她没能查出元令仙一族为何长寿,可只有这一个调查样本,元令仙又离开西域多年,他的血液未必跟其他人一样。
可今晚的这些黑衣人,却是同一批培训,不知疼痛,无所畏惧,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多少。
从头到尾,这些人都没有发出过任何声音。
追风带上活口,护送他们回府。
城外,一辆马车从小路上绕过,去了城外的一座宅子。
柳清辞跟在柳寒渊身后下了马车,好奇地打量着这宅子。
“爹,这宅子可真是隐秘,我都不知道家里有这么一处地方。”
柳寒渊落座,接过下人倒的茶喝了口,才舒心地笑了。
“狡兔三窟,清辞,聪明人永远会备有几套方案。”
柳清辞笑盈盈地坐下,问道:“就像今晚这样,爹让我带人去杀夜枭,又暗中让人埋伏凌王妃?”
柳寒渊微微颔首,意味深长地道:“凌王府一直派人盯着咱们,爹对他们也并非不设防。”
发现姜宁带人出城之后,他就知道,机会到了。
于是,亲自派出他培养多年的死士,去伏击姜宁!
柳清辞勾唇轻笑,细细回味。
“爹晚了姜宁一步出发,只好在回城的路上设伏,我的马车和车夫,就是最好的诱饵。”
柳寒渊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你说得没错,姜宁固然卑鄙,可在荒山野岭看到你的马车,还是会停下来查看。”
“那些死士不畏疼痛,是我精心培养多年的高手,今晚,姜宁必死无疑!”
说着,柳寒渊慈爱地看向柳清辞。
“清辞,姜宁死后,爹会想办法把你进门的日期提前,再上书皇上,让你成为凌王续弦。”
虽是续弦,却也是正经王妃,地位会比之前的侧妃高上许多。
柳清辞眼神晶亮,濡慕万分。
她亲自给柳寒渊倒了一杯茶,激动地道:“爹,您可真是老狐狸,女儿敬佩至极。”
把马车和车夫留在城外,既骗了姜宁上当,又能抛清关系,说她半路被人打劫,车夫拦住劫匪,帮她安全逃走。
至于姜宁的死活……自然跟她无关。
柳寒渊哈哈大笑起来,道:“爹是老狐狸,你是小狐狸,咱们父女俩人,将来必能达成梦想。”
顿了顿,他又谨慎地问:“清辞,你确定夜枭已经死了吧?”
柳清辞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咬唇开口。
“爹,夜枭发狠,杀了您派去的人手,却也中了女儿一刀,那刀上还淬了毒,他虽逃走,却也活不了了。”
柳寒渊面色渐冷。
“清辞,如此说来,你并没有看到他的尸体?”
柳清辞辩解道:“爹,我本来是想找他的尸体的,可没想到,姜宁突然带人杀了出来,破坏了我的计划。”
“姜宁……”
柳寒渊眸色冰冷,咬牙切齿地道:“她精于算计,凌王受伤失忆这些天,凌王府全靠她撑着。”
“今晚带人来找你,怕也是她的主意。”
墨王和晋王接连败在姜宁手中,他们柳家,万万不能再失策。
否则,他一世英名怕是要毁于一旦!
柳清辞咬唇道:“爹,我知道我没有她那么阴毒,也没有她心狠手辣,不过您放心,我是您教养长大的,无论朝政远见还是格局,都远比她强得多。”
“只要姜宁死了,女儿很快就会成为凌王唯一的王妃,成为他的助力,我柳家也会光明正大地跻身贵族之列!”
看着信心满满的柳清辞,柳寒渊微微颔首。
“爹相信你,咱们在这里留到天亮,等中午时分再进城,到时候就说,我身体不适,你陪我出门求医。”
早在出门之前,他已经安排好了计划。
明天早晨,会有人替他告假。
城外,也会有名医作证,他昨晚确实去求医,而不是设伏截杀姜宁。
柳清辞濡慕地看着他,道:“爹,您真厉害,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下姜宁的死讯了!
父女俩等了许久,也没等到送信的人来。
柳寒渊脸上的神情逐渐凝重。
柳清辞更是心慌意乱了起来。
她有些坐不下去了,不停地在屋子里踱来踱去,脸色苍白。
“爹,您不是说她必死无疑吗?如今天色快亮,怎么还没人回来报信儿?”
按照约定,姜宁死之后,会有人来这里送信。
可他们等了半夜,却没有任何消息。
柳寒渊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保持镇定。
“别急,凌王府的久经训练,都是高手,怕是对付他们的时候耽误了一些时间。”
柳清辞勉强点了点头。
“可是爹,我心里好慌……”
如果姜宁死于今晚,她的绝大部分烦恼都能彻底解决。
可如果没有……
想到姜宁趾高气扬地教训她和小绿的场景,柳清辞忍不住紧紧地掐住了手心。
她堂堂相府千金,何时受过这等委屈?
她才不要侧妃,不要进门就被姜宁压一头!
柳寒渊蹙眉,冷声教训道:“遇事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你可是我柳寒渊的女儿,未来的太子妃,将来的皇后!”
柳清辞渐渐冷静下来,眼底迸发出阴冷的寒芒。
“爹,您说得对,无论何时,我都不能失态。”
见她恢复冷静,柳寒渊赞许地点了点头。
“即便他们没能除掉姜宁,对我们也不会有任何影响,大不了,咱们再重新想办法就是……”
凌王府。
姜宁和宇文诀下了马车,径直把那黑衣人提过来审问。
追风面色复杂,沉声禀报。
“王爷,王妃,这些人都被割了舌头,无一幸免。”
就连这活口,都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