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意刺激着她的脑门,她这才抬头去看,嘟囔,“你怎么在这儿当门神啊?”
“知道你在医院,还以为家里进贼了。”温延珵不咸不淡地说。
他骗人。
玄关的地方都有她的鞋,他又不笨。
余音给自己的脑门揉了揉,谁的胸口比石头还硬。
温延珵看到她额头有些微红,皱着眉,“头没事吧?”
“没事,不会脑震荡。”余音下意识讲了个冷笑话,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我意思是……没关系的,是我没看路。”
又道歉,她是习惯性道歉吗?
“对了,你不用天天给我订饭,那边应该挺贵的吧,我在医院随便吃点就好了。”余音想到私房菜,又觉得他工作不容易。
“有些工作,如果你觉得太累的话,可以不做的,不是非要住那么好的病房,吃那么好的菜的。”余音想到他可能在会所里这样工作的话,身体肯定扛不住的,“这样对你的身体不好。”
温延珵没有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一个朋友开的餐厅,价格实惠,你不用担心。”温延珵轻描淡写地解释,“和他说了,家里人在医院,一个面子而已,不必在意。”
“真的?”余音有些不相信。
温延珵:“不信,过去看看?”
“我信。”余音倒还不至于这么非要去看个究竟,“那就谢谢你的朋友,如果可以下次也请他来家里吃饭。”
“你好像很喜欢请人到家里吃饭?”温延珵抬起眸,周望景是,这会儿又是,饶有兴趣地睨着她,想要答案。
那她有别的选择吗?
到家里吃饭的成本最低,不用有餐厅服务费,食材还能把控价格,又有地方,但又起到了请人吃饭的目的了。
谁不想要图方便。
可钱啊!
“你不懂。”余音不想要和他解释那么多,现在的他应该不需要为钱担忧了,但这钱也不容易,她不能轻看他的钱。
这年头,没有大风刮来的钱。
“我朋友还在医院替我,我要回医院了。”余音不和他多说了,唐若喃太晚回家也不好,她要赶紧回去。
“我送你。”温延珵说道,“天比较晚了。”
余音知道的,外面天很黑了,但她其实已经习惯了。
“不用了,你工作很辛苦了,早点休息。”
她拿着行李袋从他的身边走过。
温延珵拉住了她的手腕,“等一下,我要顺路去一趟阿景那儿,不算特意送你。”
去阿景那边。
这话落入了余音的耳朵里,她想了想,不会又要陪喝酒吧,如果今天他喝醉了,谁去接他呢,他的酒量看起来也不是很好的样子。
他落在她手腕上的力道重了重,余音将思绪收回来,这才答应了他,“那你也早点回来吧,这房子没人在也不好。”
温延珵挑了挑嘴角,还关心他是不是晚归吗?
“这不是怕遭贼惦记。”余音其实就想要让他别喝那么多酒,但是自己也没什么立场,希望他能理解自己的用心良苦。
温延珵点头:“去取个东西,就回来,不会多逗留的。”
他顺从听话到像是她在管着他似的。
两人走到玄关的地方,“保温盒我带回来了,这粥不错,比卖得好。”
“阿景说想要喝粥,顺便煮的。”温延珵解释。
又是“阿景”,真的很重要很重要的一个人,余音辨了辨嘴里的味道,像是吃了一颗酸梅子。
“如果以后你觉得做饭累的话,我可以分担一部分,之前家里一个人也不常开火,但基本的也还会,既然已经结婚,应该对半分才公平。”
余音点了点头,“好的。”
她很喜欢公平。
从房子里走出去,到了小区楼下的停车位,这个小区没有地下车库,停车位都在地面划着的。
温延珵的车钥匙按了按车,余音看到了眼前的黑色奔驰,虽然低调,但是也不便宜的,他在京市确实混得不错。
二十万的医药费随随便便就拿出来了,给她家用随手就转了两万,还有这车也要好几十万。
“自己上车,难道还要我开门不成?”温延珵已经坐在驾驶位上,他放下了车窗,看向了止步不前的余音。
余音咬了咬唇。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高三的学业更为紧张,七点就要到校了,温延珵六点就会出门去坐公交车,而在上高一的余音八点到校,七点半才坐家里的汽车去上学。
两人虽然在同一学校,但不同步。
那天早上,下暴雨,公交车停运,余成威把余音从床上拉起来,说是给他们一起送学校,余音懒觉没睡成,起床气十足。
她本身就不待见温延珵,这样就更气他了。
因为下着雨,余音撑着伞,很快就跑到了车后座坐下来。
大雨瓢泼。
穿着蓝白校服的少年,撑着黑色的雨伞站在了大雨里。
余成威喊了一声,“音音,你从里面开一下后座的门,喊一下你阿珵哥哥。”
“自己上车,还要我开门,笨死了。”余音拨开了门锁。
车门微微开了。
“还不上车,你来不及,我可不负责。”余音横了他一眼。
回忆戛然而止,她拉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想了想,“我还是坐在后座吧!”
“不用。”温延珵喊住她,“你再不走,你朋友等你很久了。”
余音赶紧坐上车。
“系上安全带,要拍照的,我没分扣。”温延珵侧头看到余音愣了愣坐着,手里还抱着她的行李袋,十分拘束。
余音立马去拉安全带,她转过头的刹那,温延珵已经从她膝盖上将行李袋拿过来,他解开了安全带,身体一抬,将行李袋放在了后座的位置上。
他们同时回过身,两人的视线相交,封闭的车内,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空气都变浓重了。
“有地方放,还怕被人抢了不成,你不累啊。”他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道。
“我就喜欢拿着,不行么。”余音以为自己将小脾气藏得很好,但有时候就是这么不听话又跑了出来。
温延珵别过头,弯了弯唇角,“傻不傻!”
余音目视前方:“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