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5日,李秦武带领队伍抵达山海关,到了这里,众人终于不用再靠步行,而是可以搭乘火车。
从山海关站抵达开封站有900公里左右,这时候的火车每小时能跑40公里 ,2~3天就能抵达目的地。
不过当李秦武带人进入山海关站准备买票时,人山人海的购票难民却让他无从下手。
购票大厅里人挤着人,一点缝隙都没有,这些难民疯狂往购票窗口挤,他们仿佛把身边的人当做敌人,喊叫怒骂,推搡殴打,好一副乱世之景。
李秦武见到这一幕顿感毛骨悚然,他看到好几个不慎摔倒的人,被几十至腿踩在地上一阵哀嚎,没多久就没了气息,还有一些扒手和明目张胆抢劫的家伙混在人群中,揪住一人的包裹就死命拽,然后就是一阵殴打撕咬,引起更大范围的混乱。
购票大厅好似成了吃人的地界,让李秦武根本不敢靠近。
胡小明见状脸都吓白了,就他这小身板,要扔里头,要不了多久就会被人踩死。
“主……主任,这怎么办啊!我们可有一千多人,这票要买到猴年马月去啊!”
李秦武想了想,也没进购票大厅,而是朝购票大厅旁的车站调度楼走去。
“我带你走后门。”
调度室也是电报室,二层,是火车站的指挥枢纽之一,站长在此处办公。
李秦武俩人靠近调度室大门,一个警卫把他俩拦了下来,李秦武报出自己奉天兵工厂武器设计部主任的身份,并出示了黄显声给他的批文,声称自己队伍里有300余名技术工人,事关国家工业发展,必须要尽快见到站长。
警卫见李秦武身材高大,穿着还如此得体,便也不敢怠慢,马上进入调度室进行汇报,不一会儿,李秦武便被请入调度室,见到了山海关车站站长。
见到站长,李秦武开门见山,把自己带领一群重要工人南下的事告知对方,并出示了黄显声的文书。
对方看过文书,犹豫的说:“这位李主任,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大批难民在车站里,我们的列车已经满负荷,无法给你提供新的列车呀。”
说着他朝李秦武眨了眨眼,李秦武一看就明白了,这逼在索贿呢。
他从胡小明背着的包里拿出4个红纸包裹的大洋条,这一下就是200大洋。
站长看了一眼桌上的大洋,眼里闪过贪婪,但是却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
李秦武的眼皮跳了跳,又从腰包拿出两条大洋放桌上,对方见状眼里的贪婪更浓郁了,眼睛珠子都恨不得贴到胡小明的腰包上。
李秦武见这逼得寸进尺,冷哼一声,拔出腰间的m1911拍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站长被吓了一跳,一看桌上的手枪,冷汗刷的一下就下来了。
李秦武指着站长的鼻子骂:“你麻辣隔壁的,差不多得了!逼急了老子以妨碍公务的名义毙了你,你信不信,不但没人会找老子麻烦,还会有人觉得老子杀你杀的好!”
站长被李秦武震住了,他有些后悔,暗骂自己贪心了,李秦武说的没错,他带着这么多工人南下,还有黄显声这种级别官员的文书,他一个小小的站长胆敢为难,怕不是嫌自己命长。
他赶忙在脸上挂了个尴尬的微笑。
“李……李主任误会了,下……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李秦武在心中嘀咕,自己一个副主任和他一个站长到底谁才是下官?
他拿起手枪插回腰间的枪套,目光冷冷的看着这货。
“这群技术工人的重要性不需要我跟你说吧?我今天就要上车,能不能做到!”
站长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 能能能!绝对能做到!只是客运列车没有了,还有货运列车。”
李秦武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站长见状赶忙解释:“李主任误会了,货运列车的条件可比客运列车要好。
客运列车的座位都是木头的,差的要死,客人坐上去不管坐着还是躺着都不舒服,但货运列车空间可就大多了,虽然没有椅子,但是可以躺下休息。
李主任要带这些人去开封,这么远的距离,包括车辆停车加水加煤的时间,至少得三天左右,要做客运列车,三天下来人得瘦10斤,坐货运列车好歹能躺下休息不是。”
李秦武一听是这个理,便没在为难他。
“车费多少你算一下,赶快去准备列车,我今天就要出发!”
站长一听车费,脸上的尬笑便多了一些真诚,刚刚他还想提醒对方得付车费,可对方腰间的手枪让他不敢提,现在对方主动提了,他松了口气,毕竟火车运转需要费用,白跑一趟亏损得有上千大洋。
“李主任,从山海关站到开封站的车票价格是三块大洋,但看在您是为国家做事的份上,两块大洋一人如何?”
李秦武感慨这时代坐火车真tm贵,奉天兵工厂一个普通工人的工资也就九块大洋 ,这在民间可是高工资了,可就这,普通工人也坐不起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