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呵斥后，电话挂断了，压根没给吴凡继续说话的机会。
“操。”吴凡骂了一声，心里对这个吴木匠当真是愈发鄙夷。
不过，喂药的事还是不能耽搁的，他锁上店铺们，马不停蹄的往家里赶。
刚进院里，只看见那疯婆子居然在清扫厨房，锅里还煮着开水。
此时的疯婆子，身上并没有铁链束缚，瞳仁也变成了正常颜色。
加上她那忙碌的背影，很难让人把她和之前的状态联想到一起。
吴凡一愣，疯婆子也回身看到了他，冲其莞尔一笑。
“小凡，你回来啦。”对方道：“娘生病了，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呢。”
“快去洗洗手休息一下，等会娘给你做饭吃，也算是弥补这些年来你承受的压力了。”
“娘……你的病好了？”吴凡生涩的叫出口，更多的则是骇然。
好家伙，这才一顿没吃药，这娘们就变得和正常人没区别了。
难不成这药片，是在那个疯人院里买来的？专让人痴傻？
“我早上走得急，忘了给您老吃药了，您不会没吃吧？”吴凡问道。
对方脸上带着一抹不自然，强行挤出一个笑容摆了摆手。
“你爹早上给我吃了，不然我的病情也不会好的这么快啊。”
“是嘛？”吴凡眼睛微眯，试图找到对方说谎的蛛丝马迹。
不过疯婆子并没和吴凡过多周旋，开始尽心尽力的打扫起厨房。
吴凡回屋，发现屋里也没什么变化，只是干净了一些而已。
既然没出什么幺蛾子，那对吴凡来说就是天大的好事，他没必要深究这些。
吴凡长出口气，走到放药的柜子前，掏出一枚药片准备喂给对方。
回身之际，只见疯婆子不知啥时候站在他身后，上来就是一棍打在他脑门上。
紧接着，两条铁链锁住吴凡的四肢，对方一脚踹在他胸口。
吴凡感觉自己好像被人开了瓢似的，视线都变得有些模糊了。
“你他妈有病吧。”吴凡撑着力气，怒视那疯婆子。
对方脸上带着一阵阴冷扭曲的表情，一瓢开水浇在吴凡身上。
好在有玄武铠甲护身，不然吴凡铁定得皮开肉绽。
“我终于自由了，你们这些王八蛋，一个也跑不了！”疯婆子笑的癫狂。
“不是喜欢喂我吃药么，我等的就是你们粗心的一天，果然被我找到机会了！”
“我今天要活吃了你们！然后杀光这个小镇上的所有人！”
吴凡整个人都不好了，刚才那一闷棍下手太重，弄得他许久没缓过来。
对方也不含糊，直接拖着吴凡，嘴里骂骂咧咧的走进厨房。
该说不说，这里清扫的确实挺干净，不过，这疯婆子不会是要把自己给煮了吧？
吴凡看着锅里烧的滚开的水，心里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小东西，你说，你应该怎么才好吃呢？”疯婆子嘿嘿笑道。
“我已经饿了很久了，第一顿饭，必须得好好对待才行。”
“我去你妈的，有本事你把老子撒开，看咱俩谁料理谁！”
吴凡可太憋屈了，自己一身豪华面板装备，然后就这么被一棍撂倒了。
然而，疯婆子并没有理会他，自顾自的添柴烧水，坐在旁边开始磨刀。
吴凡甩了甩头，发现自己差不多已经恢复了，心里顿时有了底气。
片刻功夫，疯婆子一脸癫狂的拿刀走到吴凡面前晃了晃。
还不等吴凡出手，对方居然就这么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开始抽搐起来。
与此同时，吴木匠不知何时出现，把吴凡身上的铁链解开，捆住了疯婆子。
在这过程中，吴凡看到，对方背上贴着一张辟邪符。
想必是刚才吴木匠出手了，这才让这婆娘老实下来。
“小凡，你先出去。”吴木匠意味深长的看了吴凡一眼。
吴凡理亏，坐在门槛半天，听着屋里传来一阵铁链拖拽的声音。
一根烟的功夫，吴木匠疲惫不堪的出来，一屁股坐在吴凡身边。
“你今天是不是没喂你娘吃药？”吴木匠眼神微眯，好似能看穿人心一般。
吴凡有些理亏，尴尬的点点头：“今早走得急，把这事忘了。”
“娘说你喂她吃了，我也就没多想，结果她是骗我的。”
吴木匠盯着吴凡半晌，然后像个霜打了的茄子，整个人萎靡了不少。
“下次注意吧，我不可能每天都围着你转，可千万别再出岔子了。”
吴凡点点头，试探性问道：“娘生了什么病，为什么会这样？”
“我觉得她不吃药，看上去好像正常了不少呢，是不是这药……”
话还没说完，吴木匠脸色变了又变，立马呵斥住了他。
“她差点把你给煮了，这也算是正常么？”吴木匠声音拔高。
吴凡没说话，静静地看着对方，脸上的表情也十分耐人寻味。
虽然那疯婆子的确犯病了，不过比起那红瞳仁的样子可要好太多了。
吴木匠怒视他半晌，最终还是没能唬住吴凡。
“其实，你娘现在只能靠这些药物来维持生命，把她绑起来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吴木匠递给吴凡一支烟，眼睛忽然变得有些湿润了。
“小凡，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不过你放心，我一定没有害你娘的意思。”
“很多事情，我没办法跟你说，只能说是，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好。”
这句话在吴凡听来属实有些冠冕堂皇，不过他也没有直接打断。
吴木匠沉浸在悲伤里许久，直到烟屁股烫到他的手。
他回了回神，重重拍了拍吴凡的肩膀，眼神中透着一抹鼓励。
“你长大了，真的很让我欣慰啊。”吴木匠感慨道。
“等你下个月生日，我会把一切真相全都告诉你，希望你别太较真了。”
“知道了。”吴凡点点头：“对了，店里不能没人看着，我先回去了。”
吴木匠答应一声，掏出一张辟邪符揣进吴凡兜里。
客套两句后，吴凡又马不停蹄的赶回棺材铺里，得亏是一切正常。
他坐在摇椅上，脑子里不自主的想着高层聊天室的对话。
也不知道今晚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吴凡心里总有种莫名的忐忑感。
尤其是这些纸扎人，老是用那种诡异的表情看着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