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啊。”弗里德一手撑着下巴说道。“照这么说,研究所和阿尔贝托不是一伙的?你能描述下研究员的样子么?”
“长的普通,戴个眼镜,穿个白大褂,一看就是疯狂科学家的长相。”
格雷一句话,让众人都沉默了。
谁能根据这种描述绘出长相啊?!
“没有……更详细一些的吗?”萨绮试探般问。
“很遗憾,很多事情我已经记不清了。那个人在我脑海里的印象就是这些。”
是实验的副作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我不是在为阿尔贝托说话,可听你的描述,那个研究所不仅不是跟阿尔贝托一伙的,反而在听到你的敌意后就放过了你。怎么想都是让你与阿尔贝托为敌。”弗里德说道。
他们是想反抗阿尔贝托没错,但弗里德更希望就事论事。若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所有的脏事扣到阿尔贝托头上,那么他们就跟被仇恨支配的野兽没什么区别。
“我知道。”格雷向后靠在墙上。他看上去想点根烟。
“但我就是这样。我对研究所没有多恨,因为它从一开始就是我的敌人。我所有的恨意都在阿尔贝托,都在贝篱身上,因为他们欺骗了我。心中的恨不消,我就永远在那个研究所里。”
无人做出评价,弗里德想了想,对罗伯特问道,“你听说过安都附近有什么研究所吗?”
罗伯特则说,“最有名的就是皇家科学院。”
“皇家科学院我进去过,就是一群普通人进行医学方面的研究。他们还跟安都的医院都有合作,最新的成果都会刊登在报纸上。”萨绮回想起自己曾经踏入的地方。
“外表的欺骗性太强了,有机会我们潜入进去看看。坐在这里空想也没什么用。”弗里德看格雷动作,也想吸烟了。好在他身边已经没有烟,不然他的戒烟计划又会破产。“阿尔贝托是我们的目标,但不是第一目标。我们目前的主要目标还是安都。”
泽莱斯听后,用食指轻扣桌面,敲出一段简短的旋律。他面含微笑着说,“王室,还是所有贵族?”
“有什么区别吗?”率先质问的是费德瑞克,从见面起就一直保持沉默的可怜人。他的语气有些激动。
泽莱斯自然不会被费德瑞克吓到,他摊开手,“王室只剩下一个人,而贵族有很多。”
“哼,你怕了吗?”
“费德瑞克。”弗里德及时制止了他,“抱歉,泽莱斯。对这个问题,我的回答是不知道。”
费德瑞克露出天塌了的表情,“弗里德先生?”
“耐心听我说完。费德瑞克。”弗里德不仅是在对泽莱斯解释,也是在对费德瑞克解释。
“现在,与我们一同作战的都是反抗压迫的人。我们或许可以凭借满腔怒意攻占一座座城池吧。但是,我们缺乏教育,也缺乏积累。我们并不会经营城池,也不会治理国家。”
在费德瑞克暴怒前,弗里德说道,“现在的国王和贵族也同样如此。他们的目光也从来不在将国家治理得更好上。所以,我们之间才会发生冲突。冲突的结果谁也不知道。”
“我不能向你保证,我只能竭尽所能。”
萨绮第一个鼓起掌,她扬起开朗的笑容。“说得好,我们都只是在尽全力。不用考虑那么多。会长皱纹的。”
“这下泽莱斯也放心了吧?”萨绮朝泽莱斯眨眨眼。
泽莱斯严肃的表情瞬间破功,他笑了一声。“呀,谁让弗里德吓到了我呢?”
“也就几个月没见面,身后就多了跟班,而且一副领导模样。我啊,最怕被人压榨了。”
说起来,泽莱斯最初是想在凡赛尔偷懒来着?
“我不希望变成上下级关系。”泽莱斯惭愧地用手指拨弄发尾绕圈圈。
“不是我。”弗里德说道,“我最多算个参谋。”
弗里德确实有一段时间那么想的,成为一个领导者,去领导可怜的人群去革命。然而,方才的谈话似乎赶跑了盘旋在他头顶的毒蛇。
他想起了贫民窟,想起了凡赛尔,想起了咖啡厅。
他想回到那种平静生活。
“我还想着回去继续开咖啡厅。”弗里德耸耸肩。
“那我们就算达成共识了。”
如果不是人太多,泽莱斯还想起来击个掌。
“话说回来,你是怎么回复那么快的?”
泽莱斯回答,“多亏了格雷和萨绮。”
格雷则摇头说道,“我只是教了点基础知识。”
“基础知识?”弗里德更为不解。
“有关神眷者与神力。”
泽莱斯说到这里时,目光看向费德瑞克。可以说,只有费德瑞克与神眷者最无关。
费德瑞克感受到注视,问,“需要我回避吗?”
弗里德用眼神询问一圈,都没收到什么回复,说道,“不用。你迟早会知道的。只是,我希望这段时间,你能静下心,慢慢听、慢慢看。”
费德瑞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于是泽莱斯继续说道,“我之前以为使用能力就是神眷者与神力共鸣的过程。共鸣越多、共鸣时间越短,神眷者就越强。”
“有什么问题吗?”弗里德似懂非懂地问。
“也不能说错。只能说……有点肤浅。但怎么形容呢……”
泽莱斯显得略微苦恼。萨绮适时地递上一张纸,和一支笔。
“假如……我是说假如……我们人体是由某种物质a组成。那么我们就可以假定神水的物质是b。”
泽莱斯画了两个分开的圆圈,一个写着a,一个写着b。
“它们共存于世界上。只是物质b对部分人有害,一旦a与b相碰,就会爆炸。而另一部分人,则具有适应性。物质b进入体内,不仅没有冲突,反而互相融合,变成c。也就是神力。”
“物质c也存在于世上,只是它更为特殊。没有特殊体质的人就接触不到。嗯……或者想象成另一个空间更好理解?神眷者可以进入一个新房间,吃到里面的东西。非神眷者则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