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弗里德扫了眼大厅。凯瑟琳留下的血液已经被清洗干净,只有房间里遗留的血腥味还提醒着之前发生的事情。
“他们呢?”
“被安排在客房的最后一间。旁边是凯因斯的房间。”泽莱斯回答。
他又问,“刚刚你说梅塔梅尔大人答应合作?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梅塔梅尔大人说,有这些阿尔贝托的神眷者,他可以请求国王陛下改变主意。这样至少凡赛尔不会沦为伪神水的试验场。”
“伪神水的试验场……那么……”
说到伪神水,弗里德严肃地说道,“没错,他们都想用伪神水制造神眷者军队。”
泽莱斯细细思索,“国王陛下还好说,阿尔贝托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不是有神水吗?”
“不知道。”弗里德瘫回沙发,大力地深呼吸。
“总之,我们总算可以休息一段时间。等画展结束,我们就将抓来的俘虏们交给梅塔梅尔大人就万事大吉。我们不会有事,凡赛尔也不会有事。完美。”
弗里德夸张地伸了个懒腰,总算恢复了曾经轻佻的口吻。“啊~啊~假期的空气多么清新。”
“要真是能度假就太好了。最近加班到我浑身酸疼。”泽莱斯则一手撑头,说道。
他回到凡赛尔之后,几乎没怎么休息。一连串的战斗想必留下不少暗伤吧。弗里德对此也十分愧疚,明天就偷偷让塞蒙烤鱼好了。
“作为老板,你的长期假我批准了。反正看守的工作有凯因斯和我。”
泽莱斯一笑,“是只有凯因斯吧。不过,你给他安排工作,就不怕凯因斯叛逃吗?”
“才不会。如果想放走他们,早在抓捕时就放了。抓回来再放出去有什么意义。而且……”
弗里德仰躺着,看天花板上精致的图案。以前,那里是描绘神与天使的图画。铁血政变后,神的创世说逐渐被淘汰。新贵族们更提倡人类的能力。所以,天使们的神国也被贵族们的纹章所替代。
陈旧腐朽的东西迟早会被新事物给取代。被冰裹住的心也迟早有一天遇见太阳。
弗里德突然感慨着。
“我相信他。”
“那么……凯因斯的身份该如何解释。他们可都看见了。而且卢卡大人对我的能力再熟悉不过,他很清楚光凭我跟萨绮是不可能活捉到他们的。”泽莱斯提出一个犀利的问题。
“是啊。我先去问问凯因斯的意见。”
弗里德从沙发上起来,走上楼。正好萨绮从楼上下来。
弗里德打了声招呼,“萨绮,最近辛苦了。”
他一句话让萨绮莫名其妙,萨绮眨眨眼,问泽莱斯,“弗里德怎么了?”
“他说事件暂时告一段落。”
“咦?”
泽莱斯便将他们之前的对话一一与萨绮说了。
“所以……我们……”
“恭喜,你又多了练习时间。还有,你的测试怎么样了?”
晴天霹雳。“啊!”
萨绮刚刚想起,自己似乎已经错过了测试。错过测试考试零分会被导师请去喝茶。而且……现在……她……可不是西里斯的大小姐……
没有人帮她善后。
……
凯因斯在沐浴。
冰冷的水顺着发丝、脸颊向下冲刷,也清洗着他身上的伤口。这些伤口是阿尔贝托三人的合击技造成的,都是些细长的口子。深度,可能足够插进一把刀吧。
萨绮的担心也不无道理。虽然,凯因斯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也不再流血。可他外表看上去实在太惨了些。毕竟伤成那样的可是神一般的凯因斯啊。
而这些凯因斯反倒不在意。这种程度的伤势也无需包扎。
比起那种琐事,他更想清洗掉讨厌的味道。
凯因斯的鼻子很灵敏,他总能闻到别人闻不到的味道。就像现在,已经泡了约有两个小时的他,鼻尖上还缭绕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若是有玫瑰花就好了,至少玫瑰的花香能掩盖他所厌恶的气味。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敲门声。
“凯因斯,你在里面吗?”
是弗里德。
凯因斯顺手抽下毛毯裹起身体,给他开了门。
见他头发上也全是水,弗里德就知道自己打扰到对方。
“抱歉。”
凯因斯回以惯用的沉默。他让开位置,自己又拿了条毛巾擦头。
“我来是有两件事与你商量。”弗里德找好椅子,慢慢说道。
“第一件事,就是我刚从梅塔梅尔大人那里回来。”
“你们谈了什么?”
“梅塔梅尔大人承认了他在进行伪神水实验的事情,并且同意不在凡赛尔进行实验。”
凯因斯擦头的手逐渐停了下来。“第二件呢?”
看样子是不想多谈。弗里德识趣地接下话题,“第二件事与你有关。安娜他们已经看到了你的样子,怎么办?”
“不用管。”
弗里德一愣,“我以为你不想暴露身份。”
“曾经是。”凯因斯披上外套,扣紧最后一个纽扣。
“但等他们回安都,再隐藏也没有意义。”
“有什么不同吗?”
“或许。”
简直在玩猜谜。弗里德摸不着头脑。回安都前与回安都后,有什么区别?硬要凑,弗里德确实可以找上一堆。比如王宫的局势啊、他们与阿尔贝托的谈判啊、他们与西里斯家的合作啊……可这些又与凯因斯有什么关系?
弗里德摸了摸脑袋,他也明白凯因斯不说自己是问不出个什么。这些神眷者嘴是一个比一个难撬,凯因斯是其中的佼佼者。好在他原定的目标已经达到。
弗里德不打算再耽搁他的时间。
“那些人就交给你看管了。别让他们逃掉哦~凯因斯先生~”
弗里德的手刚握上门把手,突然身体一顿。
“对了。”
“想要玫瑰花瓣,可以去你的新爱慕者那里。我送给了她玫瑰的种子。开在凡赛尔的玫瑰花想必也是芳香扑鼻。”
“作为回报,12月13日的画展,你一定要参加。回见。”
这宛如被什么东西附身的状态,凯因斯一眼便知道怎么回事。
他背靠在窗前,眺望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