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被人捋了胡子,张牙舞爪是誓要寻仇;
强人被人扇了巴掌,咬牙切齿也会讨回公道;
穿甲戴盔巨型羽翅鲎这回栽了面子,说打算善罢甘休,也绝无半分可能。
就这样,本来立地的太岁,另外还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那是奋起的罗汉,转世的金刚,叫人小觑不得。
只见不知第几次发威的海蝎子,架着巨腕,摆着尾翼,
脚尖点地,发出“窸窸窣窣”响动,嘴巴上的螯肢,也“咔吧咔吧”,
面对面前不知天高地厚尤嘻嘻哈哈,为刚刚的小成绩沾沾自喜的,只会不讲武德搞偷袭的俞振,怒目圆睁,口吐人言:
“我说小子,打人不打脸,你触我逆鳞,是罪无可赦,纳、命、来!”
“我只知道鱼有鳞,龙有鳞,想不到你这皮皮虾也有鳞,别也是个不伦不类的杰作吧?”
俞振明显是跟刚刚那么叫的家伙学坏了,此时嘴上是一点不客气,
面对这妄想一雪前耻的来敌,要叫它称心如意,那自己的身价比俯首称臣还低贱,
自己也不是动不动切回忆杀的人,但经历过这许多,目前看情形,左右不外乎也就是个“死”,众人无惧之有。
他的宠辱不惊不算鼓舞了边旁的诸位,但也算做了表率,
白玄鸥毛羽林立、精神抖擞,是“请为诸君拒之”,
作为此事的罪魁祸首,他是面无难色,
自己好歹还留着几记招式呢,总得抖搂完了再束手无策吧。
一马当先的,还得是小伙子,毕竟后面两个靠不住,今天可就是自己唱独角戏,可得支棱起来。
看他这么兴致勃勃,毫无疑问顾铭的如意算盘是打空了,但这么沸沸扬扬的局面要什么战术板,不过现在的他可依旧打算作壁上观,连助白羽一臂之力的动作都没有。
从蹿出去的那一刻起,后方的状况是一律看不在眼里,不过这也无妨,抛开脑力劳动他不擅长,其他事俞振还是能打发得有模有样的,
不过话又说别处去,眼前的家伙行动也过于迟缓了,哪怕肉眼所见,也与静止的状态相差无几。
原本早先遇过的星尾兽,活动起来就够墨迹了,
眼前的家伙,比它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自己软磨硬泡几个时辰,这家伙再厚的血皮也有限的。
话虽如此,几个时辰确实也有点难为自己,后面两位看戏的大哥不知能不能耐住寂寞。
高手过招是不需要太多胡思乱想的,还没被残酷对战磨平棱角的俞振,
有如过隙的白驹,一下激起地上沾满露水的草叶,与白羽一路是交相辉映,叫人互顾不暇,
那边的洪热看着这一幕心里是直痒痒,自己要这般身手矫健,早获得优先择偶权了,此时看着那除了昙花一现别无他用的碍事的炉鼎,心里就觉又挫了半截。
而粘合剂心里怎么想,俞振是更不在意了,说时迟那时快,又一次如过家家般试探的施展踢技,并再一次蹬上了海蝎子的面颊,
位置嘛,经过先前九尾庙一役也愈发精准,毫厘不差,印在了脸庞正中。
听说这螯枝动物视力都不敢恭维,比起近亲昆虫,那更是一个天一个地,
这么说起来好像蝴蝶也是带鳞的,要他跟蝴蝶学点好的,可能要更棘手些。
虽说同体型打斗无敌,但是日益笨重的家伙,此时看上去已经占不到多少便宜了,
真不知道是执迷不悟还是积重难返,仇膂好像没感觉有什么不妥似的,对此置之不理。
但是看起来占据上风嘚瑟没几息的俞振,立马觉察脚底有移动,当即立直身子,向上跃起,想来个梅开三度。
大哥,这玩意儿眼睛不好使,但不是没眼睛啊!
你真当那一对中眼、三对侧眼是摆设的话,也挺叫人为难,
那头颅缓缓抬起,刚还紧闭的嘴部螯肢张开了个洞,黑黢黢的也看不着明堂,看不着不打紧,但是人在半空跑不掉啊。
猝不及防的,“嗖嗖嗖嗖——”攒射出数十枚金属碎片,正是先前抛砖引玉的“镧光普照”,此时居然如臂使指,也乱人心弦。
空气就算在玄幻的世界里,也当不了运动的介质的,
声音热量什么的,还能仰仗着有番作为,
但要想左脚踩右脚,来发“梯云纵”,那太自欺欺人了。
机会只有一次,俞振急中生智地打完了算盘,
瞄准了离自己脚底最近的一枚,小鸡啄米轻点足间,借着微弱的反冲,倾斜过身子,
梅开三度是渐行渐远,能全身而退也算谢天谢地。
你不叫对面称心如意,那要换作你自己想的,怕也没那么容易。
白羽与俞振的距离虽不是咫尺之间,但并驾齐驱也相差不远,此时正打算驰援呢,
还不等张开双翼,忽然,背后生风,随后,一根比自己粗上不知多少的螯肢一扫而过,根本来不及躲闪便被扫落在地。
这次的进攻明显不是冲自己来的,那受害者当然不言而喻了,
还没在半空调停过身位的后手,刚还英风飒飒的,顷刻叫气流包裹了两肋,
拦腰受了力,立马不受控制,向一边被扫了去,
还不等挣扎,另一处的肾也传来夹痛。
这巨型羽翅鲎的螯肢比大家概念里蝎子的大钳略有不同,
更接近那“凤翅镏金镋”之类的半边,
好像这样也云里雾里,
就有点像“F”字样,只是不止两横,对,梳子,或者篦(bi,第二声)子,那一类的器物,
如同竹节般分隔,又横生出许多枝杈,
将俞振拢在正中是再不能动弹。
闹呐,还想交手几个时辰?
蝴蝶翅膀上的鳞片是用来被一些不明事物黏上是“断尾求生”用的,自己还用受那委屈?
所谓“一力降十会”,你有容错率可言吗?
仇膂心底戏谑。
洪热现在是两边倒的墙头草,此时眼见这边再次得手,一样欢喜非常,这琳琅满目的技能是看在眼里,酸在心里,
至于教育他“一鸟在手胜过十鸟在树”道理这件事,还是往后稍稍吧。
“你这般强劲的对手,我们很满意,但你这跋扈的嘴脸,我不喜欢。”
刚刚还一脸痛苦到狰狞的俞振突然将面孔对准了那反光的黑镜子,挣扎地挤出点笑容,
“三个人的劳动成果招待我一个,好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