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上回书说到,这“白羽”小友不堪被惊吓的屈辱,振翅扑向张牙舞爪的镧外壳巨型羽翅鲎就要讨说法。
顾铭面对横生的变故,是劝也劝不得,是拦也拦不住,索性作壁上观了。
过去几场较量,这身为半个文官,出的气力其实也约等于零。
讲道理啊,别人冲锋陷阵的时候吧是啥忙帮不上,一旦插手吧大家手上的活还都得停下,
像不像在家里厨房嘛也不会瞎捣乱的诸位?
什么?像我?
不可能,笔者会做饭的好吧,绝对不可能。
白尾鸢一时半会儿是不太可能登场了,你这鸟变多大也赶不上面前这只不是,索性也就以小博大拼一下子机动性。
那海蝎子现在身上活脱脱套了件反甲,就由你变着法儿琢磨又能奈何?
索性大鳌往地面上大摇大摆那么一架,任尔东西南北风了。
白羽这会子也不客气,你都把脸伸过来了,我还能把巴掌抬半天高,搁这儿装腔作势?
当即先越过刚刚扬起的头颅,无视如同摆设的眼睛,
先用锋利的锐爪,往巨型羽翅鲎的后脑勺,狠狠一划拉,
借着这蹬腿的气力,顺势紧逼向海蝎闪闪发光的背壳,
侧身亮出布满羽梢的右翼,“刺啦”在那银灿灿的虾线位置,写下长长个“一”字。
只等快到尽头了才肯罢休,贴着不知是应激还是另有缘由蜷曲起来的尾摆,如同航母上飞机滑过甲板似的,爬升至半空。
反身,下起竭尽全力的“白毛羽”,瞄着刚刚走过的路径扬起一阵尘烟。
此番发挥,怎么说呢,虽然没有到无可挑剔的地步,也还有不用吹毛求疵也能指出来的进步空间,
但是,距能打出的全盛姿态,也大差不差。
有一说一,经这么一折腾,给白羽那可是累的够呛,就是在远处光挨反伤的季钰,此时也觉得胳膊给硌得生疼。
多不济,没点功劳、还能没点苦劳吗?
那边的场面尽收洪热的眼底,此时倒吸一口冷气,想不到真久经沙场的敌手恐怖如斯,
“如果那只灌灌有这灵活性,即使遇到全盛时期的刃齿虎,想必也有一战之力的。”
他笃定地说道。
魏镧一脸诧异地看着他,道:
“作比较确实是小说里非常常见衡量一个人实力的手段,但是你现在‘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算怎么回事?”
洪热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道:
“别的地方有的,咱流程也不能少嘛。”
现在就觉得不可思议,往后可不好办呐,
仇膂在一旁蔑笑,显然没因为先前的反噬产生什么影响。
而这边这个当学弟的,则转身面朝边上的队长,昂首挺胸,往心口那么一拍,吹嘘道:“怎!么!样!”
“不怎么样。”
顾铭从来不干站着说话不腰疼的缺德事,现在表情凝重,言辞诚恳,显得十分实事求是。
这一盆冷水可给小伙子整蚌埠住了,感觉那口老血在喉头一甜,
“其一,哥几个现在是报仇来的,你这么嬉皮笑脸的对得起谁的在天之灵啊?!”
这句话也算在理,季钰立马变得不苟言笑起来,肃穆地耷拉下嘴角。
“其次啊,对面这蓄谋已久的绝活,想必是有备而来,等待我们的多不济也得是一场苦战,
想毕其功于一役,还是太天真了些。”
果不其然呐,话音未落,烟尘散去,
那巨型羽翅鲎,完好无损地伫立在原地,仿佛没发生什么事似的。
魏镧满意地预估着形势,顺道往边上一瞥:
“怎么说这会儿,走流程还是直接夸?”
洪热非常配合,回答道:
“这回的进步也非同小可,虽不说能绝对占据上风,但面对洛琛,应该也能多周旋一下。”
他不去当陪聊主播啥的可惜了,有求必应啊这,魏镧回过头,朝仇膂使了个眼色,
别玩了,该动手了。
俞振的眼睛自然看不到那边的互动,只能用耳朵捕捉后方的叽叽喳喳。
虽然敌人不弱,但现在只能靠自己也不能妄自菲薄,而且压迫感比曾经的几次轻一些,
充其量,也就跟要同普罗米修斯联手应对的雕齿兽半斤八两,
要是跑过五公里十公里的,回头看一千米,虽然不一定能超常发挥,但起码心里不会发怵,
这就算赢一半儿了。
赢一半肯定是不够的,后面那两个人义愤填膺,今天要么大获全胜,要么一败涂地,
不过现在是淘汰赛,却也没有第三种选项。
但可不关自己的事,俞振打定主意只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情绪什么的自然不必要那么入戏,
此时随口调侃道:
“言之有理也就是了,何必如此扫兴呢?”
这凡事都要顶一嘴的毛病吧,说“革命乐观主义精神”吧,太抬举了;
说教养不好吧,嘴长人身上不吐不快还让人憋着嘛?
再者说,就这么几条人了,要全是闷葫芦罐子的,咱可着长篇大论,说谁去啊?
暂且还由他放肆吧。
又再者说了,人俞振也不是光说不练的把式,
这不,踩着“赶蝉”的步伐不冲上去了嘛,
这江湖上,有本事的,身上又长长小毛病的,海了去了,嘴不把牢那都算轻的。
说归说,闹归闹,真干起来可没人开玩笑,
这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俞振“噔”地往外那么一冲,速度比那白羽也差不了多少,
只一个呼吸,便与海蝎子打上了照面。
按理说,这节肢动物平常日子俞振也见过好些,怎么个路数也算门儿清,
但这会子,眼前这么个不伦不类的货,还真无从下手。
你说它是个小聋瞎吧,就站那儿让你挠,没半天也出不来绩效,估计还扣出几个指甲盖的血丝儿来;
你说他关节脆吧,现在浑身上下包裹的都是些什么呀,什么分别也没有,讲不了道理;
你说它体型庞大,行动缓慢吧,参考第一条。
由此可见,那出手就知道是没有,
啊?想什么呢!这货就成行家了?
不过吧,架都掐到这份儿上了,不照着来一下子实在说不过去。
刚也有讲,巨型羽翅鲎速度本就不快,虽然在寒武纪时首屈一指,但马车再快也追不上发动机啊,
才操纵不协调的几对附足“哐哐”走没两步,两边就撞上了。
俞振现在可没心情用鸡兔同笼算法估计双方间的距离,半推半就把四十几码的鞋底子露了出来,照脸庞的正中央印了下去。
刚同样也讲过,巨型羽翅鲎外壳本就坚硬,现在又有金属外壳,碳基生物拿他基本是没什么办法的,
而俞振的这一次进攻,当然同样不顶什么事儿。
不过这金属壳脚感倒是不错,
俞振感受由足跟给的回馈,竟顺势打了个空翻,重又落回了原位,若无其事。
这回洪热很自觉,也不等招呼,赞道:
“这招更显游刃有余,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你是说他动作娘吗?”
魏镧适时打断了他。
“没有,我是说他...”
“那不用说了。”
仇膂干脆利落就把话题给截住了,他明显感觉此时远方的海蝎子情绪不对。
虽然说这边动作举重若轻,在顾铭眼里就是打了个招呼,算不得什么。
但是我们按巨型羽翅鲎视角回忆一下,
假使你是一只贼牛的巨型羽翅鲎,
这怎么假使,这没办法假使。
假使你是个老厉害的武林高手,
先是一个小喽啰费劲气力给你来个声东击西,你感觉背后被打了一下,
但是,不怎么疼,那还好,
可能有些人已经觉得被偷袭了,有些不好了,那我姑且说他觉得还好。
这个时候,第二个小喽啰过来了,什么也不做,就来到你面前,扇了一巴掌,
也不说一巴掌吧,力道差一点,那就在你脸上拍了拍,
然后呢,然后就走了,对,就是大摇大摆走了。
你什么心情?
反正要我我忍不了,我得干死他。
巨型羽翅鲎当然也忍不了,好听一点对方叫捋虎须,难听一点那就是拍老虎屁股,
那事情都到这份上了,他指定是拣更难听的说啊,
说的,都是写出来要打星号、过不了审的,
大家就当作它嘴里正骂骂咧咧就行了,一个野蛮冲撞就要兴师问罪,
哇呀呀呀呀…
归棹残钟晚窗里,帆落舫停日沉夕。
箜篌吟风河星稀,琼浆醉君共忘机。
浮云游子得所憩,菱荇葭苇共拂衣。
吾心素闲久已矣,性达忘形迹,长歌楚天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