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虽然没多少水做缓冲,但算俞振福大命大没出什么岔子。
不过人与人的悲喜各不相通。
回头一看,一条行道树粗细的沧龙,裹挟着顾铭、季钰、莫怏并杨氏父子轻悄悄落了地,比自己,那可潇洒许多,
这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见着这一幕,某人不免腹诽:
“有这气力还消遣我?”
诸位看官想来越看越不对头,说讲故事的你口不对心,上下嘴皮一碰是想一出是一出啊,
刚刚还信誓旦旦说什么那几个人举步维艰是一点力气没有,现在朝令夕改的,连风头都出上了?
这个...我也是有苦衷的,那么多人,那么高地方掉下来,要还都安然无恙,该有不懂事的孩子有样学样了,
这要是闹出个什么事儿来,我如何交代?
索性,送他们些气力,有惊无险也就罢了。
这外面到底不同于室内,场地空旷不说还绿草成茵的,
草场没有一股脑被浇灌,到底不至于积水多深,但几个人都感觉两股战战,竟没过了小腿跟,这也算不浅了,一个个大吃一惊是非同小可。
头顶却有道庞然巨物,张口往这呼啸而来。
爱谁谁,现在大家是真没多少办法,生产队的驴现在都该累歇菜了。
不过也确实没这么折腾人的,大事愣是没出。
莫怏自问要是没有记错,这条龙应该算眼熟的。
不过现在只能看个大概,眼睛缝再张大点,就跟滴眼药水差不多了。
原本他有沧龙护体,见到水就像回到了家,畅行无阻不在话下,如今虎落平阳,便在几滴落雨下都只能眨巴眼睛,实在狼狈。
剩余几个人比他还不济,眼睑像迷了风沙,连透露些许都不能,全都俯着个头。
这几个可都是大夏天的打扮,除了顾铭还有身未雨绸缪的袍子,其余人多是短袖和衬衫,帽子袖子那是一应俱缺,
顾铭昏迷不醒着,总不能让他扒下来吧。
至于莫怏那顶聊胜于无的帽子?
大哥,人就单薄的一件,下得去手吗?
于是哪怕心疼杨洑处境,他现在也只能蜷缩在屋檐下,这还得在提心吊胆防着随时掉下来的砖石和摇摇欲坠的墙壁的情况下。
好在从天空上降落不需要多少时间,来的也都算熟人
——总共就这么几个人,翻来覆去写是挺无聊啦,但这回要安排新角色,不就跟酒足饭饱突然端上盆油腻腻红烧肉一样不合时宜嘛
——不用赘述。
此时青龙翻转身躯,像顶蓝色帐篷般遮在众人头顶,可算缓解了燃眉之急。
这么多人中,莫怏就只跟那个女孩子有过一面之缘,
一面两面来着?不重要,比起这个还有更重要的事要操心。
季钰跟这几个可熟络多了:
这个是自己救出来的;
那个打架时候联过手;
这三个倒霉蛋被自己一个怒发冲冠淘汰了,
话说,怎么他们都淘汰了还在这里深灵活现的,
自己手机阵法上属于他们的“灵位”可还忽闪忽闪亮着呢,
那自己心心念念的林涓姑娘会不会?
诶,这不是?
“季钰兄弟!
哎呀,想不到走到最后的会是你呀,
我以为凭两个人会举步维艰的来着,顾铭兄弟呢?”
季钰点了点被杨大叔搀在一边,快把人老师傅压垮的家伙,
此时人戴着被雨浇灌个完全的帽子,修身非常显露出不算磕碜的身材,只不过这回不会有人注意就是了。
“我顾铭兄弟怎么落成这般模样?”
何彪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接过顾铭另一只胳膊,手臂一用力散发出热量来,就要把那身湿漉漉的布料烘一下。
那边暂时有人照看,莫怏却也没什么要寒暄的,只是转过头问那三个不认识的,道:
“这雨下得愈发古怪,洛琛好像说什么‘大洪水’,你们知道什么秘辛吗?”
“大洪水?这可稀奇,难不成是逼出‘诺亚方舟’的那场大洪水?”
猜猜这话谁说的?
不过介人吧,没想到人设鲜明到这种程度,也是没谁了。
“这孩子说话倒还见多识广啊。”
杨师傅见身上压着的担子被分担走了,总算能抽时间白活两句,
“远的不说,我小时候洪水就经历许多次,乡下时候被困在床板上的时节都有,就是现在,随随便便来个台风积水也容易的。”
“这还不算,”
俞振也不喜欢一有典故就往外边找的人,这算不算“崇洋媚外”不知道,但稍微抢白两句是可以给他扣个“孤陋寡闻”帽子的,
“中国古代那场‘大禹治水’估摸架势不比大洪水小,而且欧洲才多大地界啊,真就地中海决堤了也就把罗马淹个干净吧,‘亚特兰蒂斯’还往后稍呢,没必要就瞪牢一块吧?”
莫怏的秉性同几人不谋而合,此时也可劲往火上浇油:
“而且三叠纪,泥盆纪的洪水都不小,你这么兴奋,有失公允吧?”
这么多人不待见自己吗?看来下次得多积累些知识,不能被一句话怼回去。
“说起来,洛琛他人呢?”
芮塚上前提问,虽然在这块地界待的时间有限,他倒是能把大头认个齐全,
先前在迷宫里一路的絮絮叨叨不提,就是从戏满楼那张不着调的嘴巴里也探得不少东西,
这回看起来起码没有架要打,一切应该像考完了试做完了实验后那份报告一样,
虽然有点麻烦但已无伤大雅。
“洛琛吗?他好像化作光点走了,
我记得学长有说这‘洛琛’应该是投影般存在,如今这投屏用的幕布不稳当,见势不妙估计先撤了。”
季钰同何彪扶着学长走过近前并加入群聊。
“贼人无胆跑得倒快。”
邱迁说这句话,估计纯粹就图一乐,真打起来他估计是不够看。
“慎言呐,他要是再出来请我们喝一壶咱可无福消受。”
戏满楼没想到那顾铭竟连那种关系都看得出来,实在不简单,
不过现在实在不是感叹的时候,
“天河决堤了,咱们还需尽快作下一步打算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