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留后手的全力以赴,作为万全之策终归——在我看来——欠缺火候(这里就几个字,不分段了),
但作为抛砖引玉的手段,起到打人个措手不及的作用,倒也并非不可。
莫怏看着自己先声夺人的风头,只持续几个呼吸的时间,便被抢了个干净,难免有些意见。
他自觉“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的,那没个数百年也不能就几秒呀,不给面儿哈。
不过那家伙的一番进攻,并不拖泥带水,且攻敌所必救,自觉无处挑剔,倒也作罢。
余下几个站在原地的,进入决赛圈的选手,也同他一般,各自心怀鬼胎。
你道顾铭,虽说初步下定决心,但建设属实做的不好,加之本身相性实在打斗上无所建树,见刚还张牙舞爪的巨藤怪物几下招呼间坍倒在侧,也好生错愕。
平时手底下的伙计们,有藏着掖着之嫌,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有,但隐忍如此之深,致使一张一弛间,能相距如此之多,实在出人意料。
白羽向来不愿意落人后的,但自诩同顾铭的交情比俞振厚些,
一来须其举动,二则静观来敌之变,三则那俞振好歹有些分量,只承载须臾自己有些气竭力尽,只扇动翅膀盘桓一侧,虚张声势发出阵阵啼鸣,锐利目光似洞穿之姿,只迟迟不肯发力。
至于季钰,对“白羽”的掌控也是日渐疏离,属于是鸟心散了,队伍不好带,索性放权了。
现在的他,一门心思,其实也还在化作光点的那几个,不是,那一个女孩子身上,而且我告儿您诸位,实不相瞒,自打一见面开始,十有八九的时间,他的注意就没挪过地方。
“要是被圈住的姑娘另有她人,我又该作何打算呢?”他正如是想到。
杨洑年仅垂髫,心里相较之下就没有那么多弯弯绕,对儿女情长可谓是一窍不通,加之本来就懵懂,有样学样才是常态,那“地动山摇”的名字想来也是哪里拐来。
但别人的是别人的,真拿过来就是自己的,名字可以胡乱,本事却不胡来。
随即,他这脚一跺,力一发,可就比帮凶尤甚了。
小孩子哪里管得了这许多,而且,小孩子从来看过的这方面的动画片,打群架,向来那都是一呼百应的。
他本身也活泼,要袖手旁观吧——他连这个词都没学过。
随着他手段的不安分,除却大家站立的阳台,或者说走廊,反正那一隅地界,暂时平安。
其余的房顶、窗框、墙壁、地板通通晃动起来,就连刚刚还站得四平八稳的洛琛,一时间也难以控制平衡,道:“还真有两下子,难搞哦。”
纵是离大部队有些距离的俞振,也受了牵连,心里喃喃,“怎么自己也没逃掉干系啊?”
不过地震什么的,若是幅度轻些,造成威胁倒也有限,
那巨藤之怪要想重整旗鼓,站稳脚跟或许逐渐增加了些难度,加之地震产生的次声波,对其本体也造成些影响,但取得的实质性进展,照先前俞振的收益,实难望人项背。
不过说句揭人伤疤的话,从来地震伤人,大抵要靠坠石落瓦,再不济将人掩埋,过几个更次,纵有一身能耐,也无用武之地了。
却说这土墙石瓦,虽不至于是豆腐渣工程,但要说固若金汤,那指定不能,
纵观整座岛,比起曾经的迷宫寺庙竞技场,说这座城堡是应时之举,都不为过。
任何场景,停留几个章节,几乎就没有再露面的机会,一路陈设都是能省则省,到了末尾这自然也不例外。
说了这许多,无非要同诸位讲,落下的碎砖破砾,委实不在少数。
若是寻常大小的石块,还还则罢了,毕竟落在这庞然大物身上聊胜于无的,砖瓦毕竟不比蚊虫,只叮一下便没有下文了。
这从开头便卖关子,不曾奏效的“地动山摇”,要到了这会子还是雷声大雨点小,那杨洑该打我了。
便是早前,被余波震痛不欲生的魏镧、辛馁,见我这般敷衍,也有不依的。
凡是小孩目光所及之处,木质的阶梯,石筑的看台,铜做的灯具,铁打的雕像,一个个是尽皆坠落下来,小也二三十斤,重的百十来斤,可都是大家伙了。
蚊虫叮咬,我们或许置若罔闻不在话下,但要是迎面而来的石子,那恐怕不能等闲视之,
遑论这倾泻而下之物,层出不穷,滚烫的灯油沾染上木屑并藤蔓,竟逮住一处燃烧起来。
这城堡里本来不亮堂,更添少了两盏灯具,外边也没有多少照进来的光芒,当时大家从相比之下已经可以算金碧辉煌的餐厅冲出来,驻足此地就觉得更加黢黑了。
这时倒多出一处火光冲天的地方,映照四边黄澄澄的,好不夺目,
连“白羽”都被晃了眼,闪身往后又退去几寸。
小孩真搞起破坏来,那可没轻没重的,看着洛琛有些心疼。
不过他现在模样,也不像什么都道“罪过”的念佛老太太,毁了便毁了,便这座岛屿也不值什么,
眼见这孩子砸将得兴致盎然,自己也不小气,没说什么。
但不说什么不代表熟视无睹,自己也该展现点手段,缓解点压力才是。
当即抬眼,朝穹顶怒目圆瞪,直接将那些从外面看起来还算宏伟的尖刺,连根拔起,从最头顶的尖尖开始碾成碎,“噼里啪啦”一通“天女散花“,全灌输给了,一直没力气爬起的,缠满绷带的伤员上。
顾铭一看现在情形,自己心心念念的学姐自从被裹上了藤蔓,自己身边这些人马上变了嘴脸那是六亲不认呐。
自己虽不能说什么,但心底千百个不愿意,此时见洛琛反上赶着添乱,愈发难熬,
举臂拾掇起刚刚残缺的“止战之殇”绸缎,扬肘一挥,将散落而下的尖石碎砬拂至一边,
于心不忍地,替眼下的受害者,挡下两着。
莫怏见这个有过几面之缘的,比自己大个几岁的哥们儿,嘴上说得清楚,手上动作却糊涂,自然对他的立场心里有数。
自己这边的招式已然用出三成有余,“金钟罩”的效力他再了解不过,虽说不是凑数但术业有专攻,这里杨叔并插不上几手,
若是等那白鸟作完了法,千斤重担便由自己挑了.
虽也不惧,但事体也算重大。
趁着这短暂的空挡,由着她变着法折腾,自己则厉兵秣马,静候佳时。
天空中飘来几多乌云,总算有点光亮的四周这会又阴沉下来,真不知是福,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