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地上的东西竟然是块银子,周仓立时停住呼气,瞪大双眼。
接着,警惕地转头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才双手发颤地将银子捡了起来。
拿在手中,感觉很是沉手,估摸着有五十两重。
这下子,周仓的心更是要跳出来了。
赶忙抓紧银子塞进衣兜里,再心虚的转头看了看四周,立即快步走到角门边将门销插好。
略微定了定神,让自己稍微平复之后,周仓整了整衣裳,如常般的走回仓房。
周仓走回仓房内,见只有一名同僚在值守,便上前佯装漫不经心地问:“那个姓唐的家伙走了?”
同僚嗤之以鼻,“走了,哼!这家伙一见老板不在,哪里还待得住!早就不知道跑去哪了。”
“哦。”周仓应着声,略带思索了一下,咧起嘴试探着问道:“好兄弟,今晚家里有些事。替我值下夜班吧。”
一听到要顶班,同僚立即沉下脸,“你这家伙!又让我顶班!三天两头的说家里有事,光这个月我都顶了你四五次的班了,你到底是家里真的有事?还是跑去找哪家姑子耍了?”
周仓笑道:“唉呀~真是家里有事!我要是去找姑娘,还不得跟你一块去啊!再说,你帮忙顶班,我都记着好呢,哪次不都是过后带你好吃好喝的嘛!今晚帮帮我,明天回来给你带烧鸡。”
“再加一坛福源酒家的玉冰烧。”
“好。没问题。”见对方同意了,周仓立马爽快答应。
简单交接一番,张河便迫不及待的窜出门去,出了前楼大门沿着大街往南走,将近街尾的时候钻入右边的巷子。
巷子里一片低矮的房子,狭窄的羊肠路坑洼不平,路过的的房檐下,偶见一人或两三人倚着墙或站或蹲,这些人差不多都是骨瘦如柴、破衣烂衫。
周仓并不在意这些人,很是急切的往巷子里面走去。
过了一个叉路口,再向右拐,约再走五十米的距离,便来到一栋小房子前。
这栋房子与周边的房子一样是单层灰瓦盖顶,但更加宽敞,足足比旁边的房子多了两个门脸的宽度。
周仓走到门前,轻敲房门三声,等了一下,又再轻敲一声。
门里传来声音“谁?”
“我,周仓。来看望老人家。”周仓轻声回答。
话音刚落,门里咵啦一声,里面的人拉开插销,将门打开一条缝。
一只黑眼睛在门缝里警惕的望出来,确定了来人,便将门再打开更大些。
只见开门的是一个伶仃瘦骨、背微驼的老头子。
周仓侧身挤进去后,门又立即关上。
进入门里,便是客堂,客堂不大,八仙桌居中,左右各一把太师椅,后面条案两端各点着蜡烛,烛火弱小忽闪,很是勉强地发着光,整个客堂显得有些昏暗。
房屋里充斥着一股焦苦骚臭的味道,很像陈旧的尿骚味。
周仓对房屋的一切熟视无睹,向老头谄媚地笑道:“许大爷,您可精神啊。今晚我来搞点好货。”
许大爷抬头看着张河周仓,眼神轻蔑,哼声道:“哼!还想搞好的,你倒是知道想的美。可别忘了,你前几次的吃食可还没结清楚呢。”
“大爷放心。我肯定会结的。先让我过瘾,待会一起结嘛。”周仓请求道。
“放屁。赶紧给钱,不然别想。”许大爷毅然回绝。
“好,好。”张河无奈的掏出一直藏在怀里的那枚大银锭,慢慢的递给了许大爷。
许大爷接过周仓的银子,颇为惊讶。
这家伙平时掏钱都不会超过五两,这次的居然拿出将近五十两重的银锭,便疑狐地问:“小子,你这是打劫来的?可从没看你这么阔气过啊?”
“哈哈~大爷说笑了。我是干那种事的人吗?这可是正经的银子,是今天李老板专门赏我的。”周仓赶忙解释道。
“哦?你们李老板可是难得大方了一回啊!聚贤庄日进斗金,可是李运良却是出了名的抠门,你们做伙计的工钱都不知被他克扣了多少啊。”
“嗯,这家伙就是铁公鸡—一毛不拔。唉~别提了。赶紧的,我一来您这儿,闻着味儿就受不了了。赶紧让我开桌。”周仓有些焦急地说。
徐大爷将银子在手中掂了掂,眼尾细纹皱起,笑道:“行了,这块银子除了你前几次的赊账,也够你几天享受了。进去吧。”说完,带着周仓走进后屋。
往里走,左右两边各设厢间,均用棉门帘子格挡。
厢间偶有人进出,往里一瞧,但见厢间里较为狭小,只看到一张大床,床上摆着四方短腿矮桌,桌上放着的是“烟盘子”,一应摆有烟枪、烟膏和烟灯,而床上或一人侧卧或两人对卧,对着烟枪津津有味的嘬着,一番吞云吐雾,眼神迷离。
显然,这里是一处私贩的烟馆,因为朝廷加大对贩卖鸦片和私抽鸦片的打击力度,便有许多人更隐蔽的将自家房屋或租借其他民宅进行改造,私设烟馆。
周仓闻到像是陈旧的尿骚味,便是烟客们常年在这里抽大烟留下的气味。
许大爷站住,指着左边的一间厢房,“今晚你就在这间吧。”
“好嘞!”
周仓迫不及待的钻进房间扑到床上,抓起烟杆凑近烟灯,点然烟头里的烟膏,然后狠狠地嘬上一口。
好一会儿,才悠悠地吐出烟雾,然后整个人浑身舒畅摊在床上。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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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捡钱挥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