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素裳下意识的护在白质身前。
“素裳,顾姑娘是玩笑呢,”白质在她身后幽幽的一声叹息:“他们军侯府运转一年,十万金都不止,不可能看上这区区一千两的!”
顾飒的眼底淡出玩味:“好了,接下来的时间,暂时留给你们,我先出去!”
出门后,她叫住李义,从腰间摘下腰牌,递给他。
“……小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的腰牌,我顾飒不喜欢欠人情,你这次给我面子,放了白质,我欠你一次人情,以后若是有需要我帮忙的事情,尽管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
李义看着顾飒的腰牌犹豫不决。
他是君夙折的手下败将。
如今,却要收他老婆的谢礼!
这事……怎么感觉那么别扭呢!?
顾飒看出了他的心思:“这是我的腰牌,不是小侯爷的,他是他,我是我,我们个自的恩怨情仇各自算!”
李义笑了,但还是摇头:“小夫人的好意,我李义心领了,只是……我和小侯爷之间,可不是寻常的恩怨情仇,您是他的夫人,我敬您的好意,只是……我不能收!”
他是君夙折的手下败将,求到顾飒门前时,和求到君夙折有什么区别!?
顾飒没有强求,收回了腰牌。
“李先生是个汉子,我顾飒敬佩!虽然你今天没有收我的腰牌,但我的话还是有效,若是有需要的时候,我顾飒还是会承认今日的承诺。”
“多谢,小夫人爽利,我也喜欢,若不是……您若不是小侯爷的夫人,或许我们还能成为朋友!”
李义抱拳致谢,招呼手下撤退。
顾飒再一次喊住他,将腰间的钱袋子扔过去:“钱数不多,仅做感谢!”
李义来杀白质,是为了他的项上人头,自然是冲着一千两黄金来的。
如今空手而归,即便大家心里不说什么,但是跟着他混饭吃的兄弟,难免还会心生隔阂,时间久了就会生怨怼。
所以,给些亲苦钱是必须的。
李义没有看钱袋里的钱,但是收下了。
人家姑娘诚意给,他自然也不虚伪的推脱。
顾飒没有打扰院子里的两个人,而是默默的坐在门外。
不多会,白质开门走了出来,素裳跟在他身后,眼圈红红的。
“聊……完了?”顾飒看着他们,八卦又好奇的问。
白质什么都没说,站在门边看着远处。
素裳则流着泪,无声的从他身边走过去。
错身而过时,脚下微微一顿。
但也就是微微一顿,她哭泣着,什么都没说,飞奔着离开了。
顾飒:“……??”
什么情况??
她看了看素裳的背影,再看看白质,最终还是按捺不住八卦的心,抽了抽嘴角。
“那个……你们这是聊……崩了?”
“她要我和她走,我说不可以,我答应了你,与你有诺在先,要帮你一个忙,所以不能走!”
“啊?”顾飒心说那我不是罪过吗?
她揉揉鼻尖:“其实,我那个忙,你也不是非帮不可,我觉得,你还是遵循内心比较好!”
白质阴沉着脸:“我的内心告诉我,与人一诺,胜过千金,绝对不能毁诺!”
“……那个,要不,我,收回之前的话?让你们两个……”
“没必要!”白质不等她说完,立即打断她的话:“我白质一言九鼎,不能毁诺!”
“其实,你是从心里就不想走吧?”
“……”
“你接受不了你们的关系,所以,你不能走!”顾飒一阵见血,直接戳穿了白质的心事:“我们的之前的承诺固然重要,但是……”
“没有但是,我就是重诺之人,不可能走的!”白质还是执拗的坚持自己的意思,只是脸色很难看。
顾飒说的对,他是没法子面对自己和素裳的关系。
那是他的亲妹妹啊!
即便心里再爱她,也改变不了事实。
他绝对绝对不能和素裳走。
最终,白质幽沉叹息:“顾姑娘,其实你比我清楚,我们两个人分开,是最好的选择!分开久了,有些事情就淡了,淡了,事情也就了了,成为记忆中的过去……所以,我不能和她走!”
“好吧,我敬你的选择,”顾飒指向身后:“既然不和她走,那就和我走吧!”
“去哪?”
“自然是换一个地方了,你母亲可是要花一千两黄金收你人头的!”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白质现在可是个行走的大金砖,谁都想啃一口。
若是不把他藏好了,等不到他帮忙,估计就会被啃成渣渣。
……
马车晃晃悠悠的停在青禾学院的门口。
门卫看到下车的顾飒,一脸不可思议:“不是,这都什么时辰了?快吃午饭了你才来?”
“家里有点事,来了个穷亲戚,吵嚷着要我给他介绍个工作,”顾飒笑眯眯,薅着白质的头发就把他拽下车:“叫人!”
此时的白质,变成了一个黑黢黢,怯懦懦的乡下小哥哥。
他憨憨揉揉被薅乱的头发,给守卫鞠了个躬:“大哥,好!”
“这是我表弟,以后还请诸位多多关照,多多关照……”
顾飒走了一路,介绍了一路,白质也鞠了一路的躬。
等他们走到猪圈的时候,已经脑袋发眩了:“这是哪?”
“猪圈,我工作的地方!”
“……你?”白质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我怎么了?就不能喂猪了?”顾飒白了他一眼:“以后你也是要在这里喂猪的!”
“……喂猪!”
“要不然呢?以你现在这个招灾的倒霉体质,也就鬼手七能罩着你!”
“……”
顾飒本来是要把白质带回军侯府,但是仔细一想,觉得不行。
这个房产是君家的,那些贪财的有心人早晚能查出来。
到那时,即便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进军侯府杀人,也能暗中使坏。
如今的军侯府正在风口浪尖上,能不招摇,还是不招摇了。
所以,顾飒决定把白质这个倒霉蛋甩给鬼手七。
“白质,你给我听好了,就按我教你的说,你可别给我露馅,这个鬼手七很麻烦的,可别让他知道你的身份……到时候不好忽悠!”
鬼手七要是知道白质的身份,肯定不会惹火上身。
所以,顾飒只能曲线救国,从侧面忽悠鬼手七接收白质。
鬼手七和之前一样,还是坐在地垄上抽烟。
顾飒带着白质过来,放下了两坛酒和一捆烟叶。
鬼手七的眼神明显一亮:“这黄陵烟叶?这烟叶是极品啊,皇家御供的,你哪弄来的?”
“我表弟带来的,”顾飒趁机将白质推到身前:“他家里以前就是干御货贡品运送的,这些烟叶好酒什么的,要什么有什么,这不,家里觉得赚了点钱,就想着把他给送来我这里,学点手艺,以后娶妻的时候,身份格调可以高一点嘛。”
鬼手七对其他的话都是一耳朵进,一耳朵出,只是在听到运送御货贡品的时候,不易察觉的瞥了白质一眼。
这个细微的小变化,自然没逃过顾飒的眼。
鬼手七与其他人的口味不同,他喜欢抽旱烟袋,看他十次最少得有五次是蹲在那里抽旱烟的。
所以,她精准的抓住了他的小嗜好。
“表弟,叫七哥!”
“七哥!”白质立即憨憨的行礼。
鬼手七再次打量了他一眼,突然笑了,随即摇摇头:“我不管你们是惹了什么事,要在我这里避
祸,先说好,出了事,我可不管,而且,这黄陵烟叶,一个月我要一捆,也不多,一捆一斤的就行!”
“两斤,两斤黄陵烟叶外加贡酒管够!”顾飒立即加码:“但是在青禾学院,若是有不开眼的弟子惹到我表弟,您得替他打掩护,不需要您出手,关键时刻,您站出来咳嗽两声就行!”
“成交!”
鬼手七自付以他的名声,在青禾学院都不需要咳嗽,往那一站就是杀名。
只是给这小子做个狐假虎威的靠山而已,不成问题。